联结
我曰:人须与这世界有所联结。
一直以来,我都自觉与这世界联结不强。我的感情看似强烈,实则淡漠。对于爱人和友人可以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不联系,亲人更是主动很少。对于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能说是兴趣全无、也只能说是都处于三分钟热度的程度。我时常有种“我亦是行人”的感觉,只不过这不是感叹,更像是于我而言的事实。
我爱世人,但对于具体的人却总是单薄;我爱世界,但游走在生活的边缘;我装作合群,却总是向往林中隐居;我讨厌群体,却也脱离不了人类的社会性;我喜爱书,但不精读;我喜爱电影,但看的不多;我喜爱音乐,但懒得深学;我喜爱一切东西,但又只在瞬间厌恶。
单独隔离是监狱的最大酷刑,人类远离人群久了,会精神失常的。曾经我独自呆在家里准备考研的时候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那段时间我两次出门间隔了一个季节,从落叶直接看到白雪。
人贵有自知之明,因此我开始给自己加一些强制的限制:比如每周末必须出门一次,哪怕倒垃圾;比如每周必须运动一次,刺激身体的正常运转;比如时不时见见除了同事外的人,哪怕每次跟她们说要再来的时候都让人觉得我过分热情而不自在;比如再怎么样都要保证工作日前一天十二点前睡;比如崩溃大哭后要睡觉,不能做任何决定;比如放假超过三天可以琢磨去旅个游;比如每周必须看看正经书至少一小时。
人总要和这世界有所联结的。或是通过人,或是通过物。我总以为我与世界联结很少,其实相反,我与这世界联结过多,我太留恋,所以每天都在思考若是今日猝死会如何。
或许有的人会理解这种心态。
在逛一些人多的小巷子的时候,最佳的融入策略是挑一个吃食拿在手上,这样便会一秒融入推搡的人群,成为其中一员、而非某种观察者的姿态。我猜测那对情侣的初遇,猜测那个孩子的未来,猜测那个时髦的老人的过往,猜测那个褴褛的男人的日常。
我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烟火之中。耳机里放着老男孩中的《The Last Waltz》,随后又响起《It takes a lot to know a man》《Indigo Waltz》《Sundaland of mind》,我想起老男孩中地铁上的巨大蚂蚁。在这格格不入又渗透骨髓的烟火气中,和我对视着。
我在想,这就是我与世界的联结吧。我尝着手中冻酸奶的味道,想着回家不如看个电影,或许《海蒂和爷爷》;或许看完那本《毫无意义的工作》,尝试释怀自己的无意义,向西绪福斯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