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梦之01大蟑螂

我在北京

租了一间老房子

房子里家伙什儿都老的不成样子

柜子开起来吱呀作响

仿佛下一刻就要“牙齿脱落"

卫生间的灯，铜色宫廷风

灰尘积满，一通电便眼神不好

眼睛要忽睁忽闭才能看清我们

每个第一次住进来的租客

都说卫生间像鬼屋

客厅，还有房东留下的褪色假花

小小说，假花是破财的

大家都说要收起来

却没人真正有空搭理它们

今年，夏天

这个老房子还生了怪病

蟑螂走过厨房、客厅、卫生间

甚至猖狂到了卧室

它们似乎天天在厨房密谋

要走过房子的五脏六腑

我因肩部骨折

今年夏天进厨房的日子少了

现场抓包它们，和它们狠狠对视

比芳芳、小小、立杰他们都少

有一天，芳芳、晓雨、我

在小小房间，我们一起做了”贵妇护肤“

聊天，一直到很晚

送走晓雨，我忘记芳芳为什么进厨房了

只记得，从厨房出来的芳芳说

厨房有“一堆”蟑螂，爬来爬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

我立马打了个冷颤

手臂鸡皮疙瘩突起

那晚，一睡着就做了“噩梦”

我梦见一只比我还大的蟑螂

它要跟我“贴贴”

我站到左边，它就站到左边

我站到右边，它就站到右边

然后，它努力挨近我

梦里，我感到我的手臂碰到了它的翅膀

一阵恐惧和恶心

我从蟑螂的贴贴中惊醒

四周寂静

只有我，没有蟑螂

几天后，我读辛波斯卡的诗

里面有这样一段

泥巴路上躺着一只死甲虫

三对小脚小心翼翼地交迭于腹部

……

为了我们内心的宁静，它们的死亡似乎比较肤浅

动物不会消逝，只会死去

……

它们卑微的灵魂不会出没我们的梦境

它们保持距离

安分守己

我又想起那只大蟑螂

我回忆，在梦到大蟑螂前

我买过蟑螂药

贴在了卫生间和厨房

我不知道我杀死它们的同类，多少

那天的梦，我想

一定是它们密谋的报复

卑微的灵魂，并不安分守己

（完）

记于2022年6月30日12：27，天气晴朗，北京，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