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的油》阅读笔记
日本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在深山里,有一种特别的蛤蟆,它和同类相比不仅外表更丑,而且多长了几条腿。人们抓到它后,将其放在镜前或玻璃箱内,蛤蟆一看到自己丑陋不堪的真面目,不禁吓出一身油。这种油,也是民间用来治疗烧伤烫伤的珍贵药材。
不要怕丢丑
人有这种秉性:对于自己的事情,会因为主观愿望而产生认识偏差。
枫桥夜泊
唐代张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他们不知道,浪费时间和金钱,人人都会,但有效的使用它,却需要才华和奋斗。若自己不思进取,即使别人死了空出位子,也没有填补这一空缺的能力。
我只想说,必须完全摒弃依靠别人的、脆弱的、腐朽的精神。
这些业已消失的声音,都长存于我少年时代的记忆之中,不可磨灭。这些声音全都和季节有关,有的属于寒冷季节,有的属于温暖季节,有的属于炎暑,有的属于凉秋。它们也和多种多样的感情相连,有的欢快,有的凄凉,有的哀怨,有的恐怖。
果戈里《钦差大臣》
面对可怕的事物闭眼不敢看,就会觉得它可怕;什么都不在乎,哪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人能把卫星送进宇宙,在精神层面却不会像上看,而是像野狗一样,只注意脚下,徘徊不已。
我贪婪地往头脑里灌输美术、文学、戏剧、音乐和电影方面的知识。为了自己有个用武之地,我一直彷徨不已。
回首柳岸花明引泣,但慨初生牛犊无惧。 ——中村草田男
但父亲却没有放松缰绳,不允许我脱缰乱跑。父亲告诫我:“不要着急,也没有着急的必要。”他还说:“要等待下去,前进的道路自然会打开的。”我不知道父亲这些话究竟有什么根据,大概是他艰苦的人生道路的经验吧。
山顶的风终于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所说的山顶的风,是指长时间艰苦地走山道的人,快到山顶时能感到迎面吹来的凉爽的风。这风一吹到脸上,登山者就知道快到达山顶了。他将站在这群山之巅,极目千里,一切景物尽收眼底。
成濑导演的《愿妻如蔷薇》、山本先生的《我是猫》、木村导演的《兄妹》、伏水导演的《风流艳歌队》等,都极其生动而新颖。
具体地说,就是认真地思索作者想说什么,他是怎样说的,同时把我感受最深、认为至关重要的情节写在笔记本上。这样,边读边记。我按这种方法重读过去读过的作品时才深深感到,过去不过是形式上读了而已。
自己登得越高就越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不论是文学,还是其他艺术,无不随着自己的成长而更加了解其堂奥。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然而那时我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使我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就是山本先生。他在我面前立刻动笔修改我的剧本。我惊叹他的笔力深厚,同时也发奋用功,重新起步。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体会到创作的奥妙。
山本先生告诫过我:如果想当导演,就得先学着写剧本。
我认为先生的意见十分中肯,所以此后拼命地写剧本。说副导演的工作过忙、无暇写剧本的人,是地道的懒汉。
就算一天只能写一布稿纸吧,写上一年也能写三百六十五页长的剧本。
不该要的就不必拍。
人往往习惯于认为价值与辛苦成正比。这在电影剪辑上是最要不得的。
人们说电影是时间的艺术,所以,没有用的时间应该删去。
我站在黎明前的迷蒙晨雾中听到了这声音。那声音固然微弱,但是在宁静之极的晨雾中听来,确实泌人心脾。
古池本安静,青蛙入水始有声。
创造自己的东西,和帮别人创造东西,两者是根本不同的。
去时轻松愉快,回来胆战心惊。
我登上高山,攀着嶙峋怪石奋勇前进,那已是距此极其久远的后话。
一半是死了心,一半是无可奈何。
唯一的遗憾,是由于自己阅历尚浅,没有很好地利用这难得一遇的神风。
我自以为充分的拍摄了强风中的镜头,到了剪辑的时候才发现,不仅谈不到“充分”两字,而且还有许多该拍而未拍下的,使人追悔莫及。
在严酷的条件下,一个小时会使人感到有两三个小时那么长。但那是外界环境使人产生的错觉。实际上一个小时的工作量就是一个小时的工作量,这一点并没有变化。
所以,从此以后,在严酷的条件下,即使觉得已经足够了,我还是会坚持干下去,干完三倍的工作,才能勉强达到够用的水平。
对于电影导演来说,一部作品就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段落。
我每拍一部影片,就经历了一段五光十色的人生。我从电影中体验了各种各样的人生。也就是说,我是和每一部电影中各种各样的人融为一体生活过来的。
所以,每当我着手拍摄一部新的影片之前,总要花费相当的精力把前一部作品以及其中的人物忘掉。
作品中的这些人物,都像是我所生所养的一般,对于他们每个人都饱含浓浓爱意。对于每一个人,我都想写一写,然而却做不到,因为我的作品已有二十六部之多。如果不把一部作品中的代表人物限制在两三个以内,那就无法落笔。
我很喜欢乳臭未干的人物。这也许是因为自己永远乳臭未干。反正我对于未完成但处于行进过程之中的事物,有着无限的兴趣。所以,我的作品中常常出现这种类型的人物形象。
然而人毕竟有自己的宿命。这个宿命,与其说寓于人的环境或处境之中,倒不如说寓于适应那种环境或处境的人的性格之中。
既有能够战胜环境和处境、性格淳朴、有弹性的人,也有因为性格刚强狷介而败于环境和处境、终于消亡的人。
废物们说别人的作品是废物,这恰恰证明人家的作品不是废物。
这喜悦不该是不可思议,而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排斥对方的见解,而是以互相理解为前提。 我是从没有创造自由、对创造出来的东西概不尊重的时代生活过来的,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真实地感到,对创造自由和创造物的尊重确实存在。
战后的自由主义和民主主义,都是外力赋予的,而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斗争来的。所以我想,要想把安真正变成自己的东西,就必须认真地学习,谦虚谨慎,必须有从头做起的决心才行。
瀑布来高处,源头之水皆平静,到此成激流。
这也许是为了逃避现实,然而我却因此学到了很多东西。
仅仅看到你们俩就是一次盛宴。
我为了抵抗人的苦恼,戴上一副强者的面具;而植草却为了沉溺于人的苦恼,戴上了一副弱者的面具。事实不过如此。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不同,就本质来说,我们都是弱者。
我不是特别的人。
我既不是特别强的人,也不是得天独厚的有特殊才能的人。我不过是个不愿示弱于人,不愿输给别人,因而不懈努力的人。
仅此而已。
先要看到谁也没有注意的地方,一直看着它,直到谁都能看得见。 ——莫泊桑
这部分是这样开始的:“那是那年夏天最热的一天。” 就是这个!我用了狗吐着舌头热得呵呵喘气的画面。画面出现的同时加上旁白:“那天热得简直吓人。”
整个工作自始至终就像一次远足。
说起来,正因为生产作品的过程是令人非常愉快的,才能创造出真正使观众享受乐趣的作品。
如果没有诚实的、竭尽全力的工作态度和自豪感贯穿于工作的各个方面,使作品十分充实,那么,也就谈不上工作的乐趣。
我说:“人对于自己的事不会实话实说,谈自己的事的时候,不可能不加虚饰。这个剧本描写的就是不加虚饰就活不下去的人的本性。甚至可以这样说: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放弃虚饰,可见人的罪孽如何之深。这是一幅描绘人与生俱来的罪孽和人难以更改的本性、展示人的利己心的奇妙画卷。诸位说仍然不懂这个剧本,因为它描写的人心是最不可理解的。如果把焦点集中在人心的不可理解这一点来读,那么,我认为这个剧本就容易理解了。” ——黑泽明《罗生门》
《白痴》 陀思妥耶夫斯基
人是很难如实地谈论自己的。
人总是本能的美化自己。
人不会老老实实地说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常常是假托别人才能老老实实地谈自己。
因为,再没有什么能比作品更好地说明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