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象稗史8 班长和校车
“你不必为正副班长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你是副班长,但是都是协助老师管理这个班级,况且你能做到比他优秀,你也可以是正班长。”教老师在她的办公室里对我如是说。
这是分文理重新分班时,我们十八班刚确定班委后,我们的班主任在她办公室单独对我说的话。分班前的班级职务会在确定班委时给我们现在的班主任提供参考,那时候因为珺姐和我同为老16班的班长,在成绩上我也比当时的班长老曲差一些,因此我被任命为副班长。
当然,对于班主任的鼓励训话,当时的我按照规矩自然是什么都不用说,只点点头便是了。但实际上我心里到并没有任何耿耿于怀,不如说我十分安于副班长这个职位,因为那时的我便自知(现在的我也一样),我并不是具有领袖气质的人物,不如说我对于领袖也没有什么渴望和执念,粗浅点说就是没上进心。一方面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另一方面无欲也就没有向上的动力,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当班长上我都是如此。
要说起十八班的灵魂人物无疑的老曲,老曲是我们班的班长,兼任体委。同学们大多叫他大曲,我则一直称呼他为老曲,他也称呼我为老田。在对人的称谓上我有我的一套理论和坚持,虽然大多数都是随大流地叫,但在很多细节上,我也有我的坚持。
我打心底里觉得他是一个有领袖气质的人,我们互相敬重,也成为了很好的同事,特地说是同事,是因为我们的交往大多是作为班委,私交不多,也许和我采取着跟大多数人都保持着这种客客气气的距离的策略有关。
我们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分工,基本都是有活大家一起干,有会大家一起开,代表班级领荣誉的事一般都是他去,我主要负责幕后工作,比如班级财务一直都是我在管。
我倒是更喜欢,也更安于这种幕后的细致工作,班级的财务我一管便是三年(分班前我也管财务),班级会定期收取印卷子,练习册等的费用,这时候我就会酌情在金额上添加一点凑个整,因为那时候都还是收现金,凑整方便各方交割。多的便收作班费。班主任专门送了我一个教案本用于记账,我便用这个纸张硬硬的教案本记了三年账,每一笔账都一丝不苟,十分清楚。开始班主任偶尔还会过问班级财务情况,我汇报了三四次之后,班主任便再也不问,凭我全权办理,直到高中毕业,我给班主任最后一次汇报工作,说自初任班主任以来(因为我们换过好几任)的账都在这里,什么时候收入支出了多少钱,一笔笔历历在目,最后我把剩下的班费掏出交给班主任,她听后十分感动,说辛苦你管理得这么好,剩下的钱也不多(我记得还有一百九十多块钱)你就自己留着吧。这钱最后怎么处置的我竟也忘了,只是这段对话我仍印象深刻。
高二的时候我们在北校区住校,一周回家一次,每周六上午一早起来便坐校车回去,单趟车程大概半小时有余四十分钟左右,回家能休息一天半,周日下午再坐校车回来,周日晚上还有晚自习要上。现在想来高二的生活其实十分轻松,因为通勤硬性要求了必须有两天时间不能在学校,不比高三,恨不得用校外自习把所有的课外时间都填满。高二的时候大概也是有校外自习的,只是我总是偷懒不常去,主要还是补补觉,玩玩游戏,赶赶作业,去健身房健个身,转眼便到回去的时节了。
校车是学校向市里的公交公司接洽好统一出车,因为我管班费我记得特别清楚,校车每趟每辆是260块钱,每周车费由我这边出,然后我这边管理的班费再由不时的统一收费补足班费,要知道那时候还都是完全脱离电子支付的纸币交割。因此高二整年,我的账务琐事是十分多的,不一一赘述。
每周六早上的校车大约在八点多到北校区,我们一早洗漱吃完饭之后到班级集合,集合完毕之后再逐一领出去上车回家。八点半左右校车陆陆续续开出,一个班级一辆车,十八辆车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去。
开始还比较严格,后面组织得熟了,从学校到老师难免都有些松懈,更有时候老师们可能在周五晚自习时分就回家了,周六就让我们班长自己组织。因为管得不严,加上我又是一个社交小能手,因此经常为了看其他班级的人上他们的车,找自己的老熟人唠一路,很多班级的人基本也都认识我,跟我也熟了,也见怪不怪甚至主动上前来找我打趣,我也照单全收,谈笑自如。有时也有其他更加幽微,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原因而上了特定班级的车,这个恕我不尽讲明。窜校车,这件事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底色沉闷的高中生活的调剂,也有一种对现有制度钻了小小空子的洋洋自得,不过最本质最直接的驱动,肯定还是车上有我要见的人,有时是一群人——我很享受作为一个班级群体的熟人而出现在他们当中的场景;有时,很多时候,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