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笔记:成为3D打印机
最近使用3D打印机和3D打印笔制作的小感悟 3D打印机是这样工作的:
- 装打印材料
- 调整平台水平,确保打印头和平台之间的距离合适
- 上传模型
- 预热
- 喷头输出软化材质,并不断叠加
- 形成完整模型
3D打印机可以根据切片的stl格式3D模型,根据x-y-z 3D坐标轴,精确地将喷头放到平台上的指定位置,并输出高温软化的打印材料(PLA或ABS),然后不断重复这样的动作,完成3D打印。3D打印笔是这样工作的:
- 装打印材料
- 预热
- 上传打印物体形状到大脑中
- 调整笔和打印表面的距离合适
- 输出软化材质,并不断叠加
- 形成完整模型

3D打印笔和3D打印机的原理基本一致,同样也是软化打印材料(PLA或者ABS),然后把材料放到指定位置,层层堆叠,等材料冷却,形成模型。但是不同的是,3D打印机的喷嘴在3D打印笔的使用中变成了人的手,切片的stl模型信息,变成了人的大脑。和机器一样,如果把3D打印笔放到距离平台过近,那么会导致喷头挤压打印材料,使得打印变形;如果过远,打印材料无法更好地吸附在打印平台上,从而使材料位移。虽然是有着相似的打印原理,但使用3D打印笔让精确的机器打印,变为充满了误差的手工操作;固定的打印内容变成了可随时根据人大脑的想象而更改。 使用3D打印笔时,我不停地来回用手将软化的3D打印材料放到脑中想象的位置,形成一个形状。我的脑袋变成了机器储存,但是这个机器却是一个充满了变化的机器;我的手变成了喷头,但是这个是一个不停抖动的喷头。 我在变成3D打印机
机器的编织和手工的编制在3D打印以机器和笔两种形式呈现。我用3D打印机,打印使用近景测绘记录下的3D模型。这是一种对于过去的机械化复制。而3D打印笔所形成的形状,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随机性与错误。3D打印机预先设定了模型样式,而在使用3D打印笔时,模型的样式会跟随着绘制进程不断改变,有机地生成。而我,作为一个在使用3D打印笔的人,似乎是处在机械与有机之间。我和3D打印笔之间,共同组成了一种新的机器,一种有机的3D打印机。我不是被异化的机器,机器不是被我奴役的玩具。我们互为彼此,以另外一种方式,解码3D打印机,共同编织一个面向未来的属于过去的模型。
当我的身体在与机器有着某种耦合时,我不禁想到在计算机发明之初,是有着众多的女性劳动力作为computer operator的劳动参与。

如ENIAC(Electronic Numerical Itegrator And Computer)在1943-1945年之间创造出来,女性在Bletchley从事的技术性工作。而1,0的电脑计算又如纺织工人编织的经纬线。机器的运算和人类的劳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像三体中关于秦始皇的军队来进行计算机矩阵运算。
我在变成3D打印机好像并非一个人到非人的故事,而是我如何重新来思考我与物的关系,作为一个创作者在制作过程中的主体性。想到Deleuze和Guattari中写到人如何变成动物,比如说狼人;Donna Haraway在Staying with the trouble 中写到我们如何和动物,甚至是所谓的更低等的如苔藓一样的生物共存。这不是我的身体如何被改造了,而是我找到了一种与机器一同书写与构建的方式。这种方式虽然和机器打印类似,但又不同;我没有被机器取代,而机器也未取代我。所以,可能不是我变成了3D打印机而是我如何和3D打印机共同工作。可能这种工作方式,就是在在手工与机械,虚拟与实体间,找到某种微妙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