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乐初逢

今晚第一次听港乐,是三人行之室内乐。
距离上一次听音乐会…… 足足回忆了五分钟,才发现,上回听还是19年在巴塞罗那某个教堂听的古典吉他,正式音乐会竟要追溯到纳米比亚听Enrico拉莫扎特。天呐,不可思议,上一次相对正式的音乐会竟然在三年的疫情前。
在音乐会之前故意没有听曲目——为没有预设的第一印象。

听到第二个曲目(Vocalise op.34 no.14)的开篇立马眼眶湿润…… 一听便知是Rachmaninov(拉赫马尼诺夫)。想到了俄罗斯民族的过往,想到俄国动荡不安又英才辈出的20世纪初,想到当今同样令人忧伤又叹息的大局。与拉赫马尼诺夫结缘是在里赫特的纪录片,听里赫特弹拉二顿觉举世无双,之后拉二更是只听里赫特。记得有一次在柏林家里听,长辈突然说,这么沉重……要不停一下,当时自己丝毫不觉得,但不知为何总是想起来。
室内乐空间相对小,和舞台距离很近,尾音不管是游丝一线还是若即若离,都听得十分清晰,对艺术家的要求相当高,对观众的质素要求也很高。观众没有在音乐的间隔鼓掌,没有在音乐刚落的时候鼓掌,连偶有的咳嗽都十分克制,实在是令人惊喜。还记得17年年在柏林听柏林爱乐跨年音乐会,因为对世界顶级的乐团和观众抱有相当的期待,听到音乐刚落就鼓掌,咳嗽声此起彼伏,便有些意外,当然,也因为那是交响乐场,也因为顶尖的音效,导致一侧的轻轻咳嗽会准确无误地传导到另一侧。因此,实在难以苛责,当然,这让我对于听港乐的交响乐会也充满期待!
这场本来在情人节的音乐会因为病毒的档期调到了今日,三位音乐家没有因为错过节日而取消音乐会,相反,他们的演出十分默契,因为这是他们最喜爱曲目的自选集。大提和单簧管都是港乐的长期首席,大提琴家鮑力卓所用的大提琴是安德里亚‧瓜奈里1674年在意大利克里蒙纳制作的琴,世界还有九把,音质醇厚非凡。

我总是想,音乐会但凡遇到一首产生联结的曲目便是幸运。这一次听音乐会,唤回了俄罗斯文学记忆,多了想读的书、想重看的纪录片《谜:里赫特》和再有重听拉赫玛尼诺夫的兴致,实在不枉专门坐船出岛又回。我也常想,在家为什么就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好好听一场张完整的专辑或是看一场音乐会呢?然而,不可复制的现场到底不同,三小时往返奔赴会场,也是一种郑重其事的仪式感。
五月的香港像是经历了几个月晴空之后的乌云密布,大雨骤降。国际电影节、音乐会、剧场活动一下子遍地冒出,五六七月电影节(https://cinefan.hkiff.org.hk/zh/period/2022/may-jun-jul-2022)有安哲罗普洛斯、刘別谦、奇斯洛夫斯基的影集,百老汇剧院也有不少佳片,再一次感受到跳入文艺的大湖的畅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