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小记
To my mind the most interesting thing in art is the personality of the artist; and if that is singular, I am willing to excuse a thousand faults. I suppose Velasquez was a better painter than El Greco, but custom stales one's admiration for him: the Cretan, sensual and tragic, proffers the mystery of his soul like a standing sacrifice. The artist, painter, poet, or musician, by his decoration, sublime or beautiful, satisfies the aesthetic sense; but that is akin to the sexual instinct, and shares its barbarity: he lays before you also the greater gift of himself.
1. admiration for him后面为什么是冒号,没明白。可以试着把Velasquez 、El Greco、Cretan换成A、B、C,还能读出him指的是A而不是B、C指的是B而不是A吗?我很怀疑。
2. the Cretan, sensual and tragic这里也没明白,浏览埃尔·格列柯(1541~1614)的词条,1607年官司输了之后人生算滑坡,过7年就死了,这也算悲剧?而且看人生经历,似乎都没有专门的“私生活”栏,那么说他这个人sensual能通吗?如果像傅译那样,the Cretan理解成他的作品,那么似乎又需要从他作品本身风格去论证这个理解。当然,也有一种微小的可能是毛姆纯粹在这里牵强附会,sensual and tragic,这个说法似乎是和主人公(的画)大略对应的。再由此联系到作者对格列柯的偏爱,是否有艺术史上的道理?叙事的便利?“确实的”个人喜好?就门外汉而言,[草草]看他和委拉斯开兹(1599~1660)的代表作就能发现,即便不能说格列柯更偏爱宗教题材(《脱掉基督的外衣》《圣母升天》《欧贵兹伯爵的葬礼》《手抚胸膛的贵族男人》)而委拉斯开兹偏世俗(《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纺织女》《宫娥》),大概也可以说格列柯的宗教含量要高得多。[确实,这里还需要考虑到两人所处时代绘画的性质,即画家和委托人的关系问题,这将影响到从两人的“宗教性”出发去理解文本是否有效。]
另外需要考虑的,其实也是最直接的,就是proffer、standing sacrifice、gift of himself都是带有宗教色彩的用词(proffer要追溯到offer)。
再草草翻到57章:
但是我真的还从来没有看过哪幅画给我留下这么深的印象。说老实话[4],我看这幅画时的心情,就像我进了罗马西斯廷小教堂一样。在那里我也是感到在天花板上绘画的那个画家非常伟大,又敬佩又畏服。那真是天才的画,气势磅礴,叫人感到头晕目眩。在这样伟大的壁画前面,我感到自己非常渺小,微不足道。但是人们对米开朗基罗的伟大还是有心理准备的,而在这样一个土人住的小木房子里,远离文明世界,在俯瞰塔拉窝村庄的群山怀抱里,我却根本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令人吃惊的艺术作品。另外,米开朗基罗神智健全,身体健康。他的那些伟大作品给人以崇高、肃穆的感觉。但是在这里,虽然我看到的也是美,却叫我觉得心神不安。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它确实叫我不能平静。
…………
这幅画的着色非常怪异,叫人感到心神不宁,其感觉是很难确切说清的。浓浊的蓝色是不透明的,有如刻工精细的青金石雕盘,但又颤动着闪闪光泽,令人想到生活的神秘悸动;紫色像腐肉似的叫人感到嫌恶,但与此同时又勾起一种炽热的欲望,令人模糊想到亥里俄嘉巴鲁斯[6]统治下的罗马帝国;红色鲜艳刺目,有如冬青灌木结的小红果——一个人会联想英国的圣诞节,白雪皑皑,欢乐的气氛和儿童的笑语喧哗——,但画家又运用自己的魔笔,使这种光泽柔和下来,让它呈现出有如乳鸽胸脯一样的柔嫩,叫人神怡心驰;深黄色有些突兀地转成绿色,给人带来春天的芳香和溅着泡沫的山泉的明净。谁能知道,是什么痛苦的幻想创造出这些果实的呢?该不是看管金苹果园的赫斯珀里得斯三姐妹[7]在波利尼西亚果园中培植出来的吧!奇怪的是,这些果实都像活的一样,仿佛是在混沌初开时创造出来的,当时任何事物还都没有固定的形体,丰实肥硕,散发着浓郁的热带气息,好像具有一种独特的忧郁的感情。它们是被施展了魔法的果子,任何人尝了就能打开通向不知道哪些灵魂秘密的门扉,就可以走进幻境的神秘宫殿。它们孕育着无法预知的危险,咬一口就可能把一个人变成野兽,但也说不定变成神灵。一切健康的、正常的东西,淳朴人们所有的一切美好的情谊、朴素的欢乐都远远地避开了它们;但它们又具有莫大的诱惑力,就像伊甸园中能分辨善恶的智慧果一样,能把人带进未知的境界。
这不就是前基督教的东西,或者说异端吗?(不考虑艺术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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