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求医行记
刚到家,用餐、洗漱,坐在电脑前,想着是否写点什么。
今日因为母亲的病,决定带她去医院就诊。这或许并非什么大事,但你若知上海的近况,可能就明白了。要说什么感觉,也不算折腾,只是有点心烦,受了不少冷言冷语。好多人说,那个上海没有了。我相信这只是疫情现状,日后,或许会恢复吧。
上海的疫情歼灭战已经进入了尾声。前几日,小区所在街道宣布“静默”,一个我非常不喜欢的词汇。故而若非必要,真的不想去医院。但几经思考,还是先去。
要从封闭管控的小区出门并不难,只要情况合理,居委会书记开具出门单即可。但问题在于交通,因为静默状态,私家车主哪怕有通行证,回来后也面临着居家隔离五日的政策。没有私家车的我们,只能预约居委的保障车。费用是不必的,但准点也不可能。如此就与医院说好的入院时间产生了冲突。医院如今一床难求,在老板的援助下才在储藏室加了一张床。但说好的下午一点,若延误,则不保。好在当天司机只迟到了九十分钟,最终赶上。这并不算夸张,姨夫独自去化疗,不仅在医院过夜,约好的车更是迟到三小时以上。所以,赶上就好。
病房自己进不去。所在医院刚转移走了一名阳性患者,更趋严厉,可以理解。但其封闭管理,简直可怖。只好这么说,若是发生火警,相信大部分人逃不出来。所以母亲一个人进入病房,而我则在大厅等候、陪同。好在母亲还算硬朗,可以独自走动,完成大部分监测。我要做的就是跟随、陪伴而已。
夜间,人群散去,第一次在医院的门诊大堂过夜。晚餐是泡面,医院没有餐食,也没有小卖部,统统关闭。独自在护士台找了个插座,看书至半夜,便在长椅上躺了。或许是防“无家可归”的设计,脚伸不直,以一种别扭的姿态熬过了半夜。凌晨五点半,被保安叫醒,说是领导要来了,难看,起来走人。我一边道歉,一边愠怒。非常时刻,可以理解。洗漱完毕,去往母亲的病房,便是一系列检查,B超、CT、磁共振。CT前排起长龙,医工态度很差,可以理解。许多病患,没有家属陪同,有的则木讷小心,有的年仅十八却没了行动能力。问起病因,说是疫情耽搁了。几个检查,一两小时便结束了,此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让人着急,母亲心焦,等不得。直至下午两点才被告知可以做穿刺监测。如果不在五点前完成,预约的保障车不知如何是好。好在两点开始,三点结束,也算好。期间几个医生互相推诿,我才意识到在原本就科层化严重的医院体系中,因为疫情防控,各个部门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推诿便更为严重了。所以上午能够完成的穿刺拖到了两点。但好在完成,可以理解。四点左右,匆匆办完出院手续,母亲还未出病房,新的病人已经入门,她也急忙离开。随后又是各种报告,一等再等。特殊时刻,可以理解。
晚上七点,登上了迟到近两小时的保障车踏上归途,期间被拦截三次,出示了三次核酸,顺利抵达。
要说感触,自己并不深刻。这一夜,陪伴我的是《社会学的邀请》,陪伴我的是卡尔·马克思与马克思·韦伯。自己并没有和任何一个朋友、同事谈及此事,日子只是照过。记得读到韦伯对于科层制的赞美,极力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赞美。在医院里,我体会不到,体会到的更多是冷漠和不耐烦。看着绝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医生、医工、护工,可以理解。如果真的是科层制,为什么我看到更多的是对制度的破坏和朝令夕改呢?没了有点,那种文牍主义却让人印象深刻,看着老人家独自面对着一众新词汇而无奈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疫情将它的存在嵌入到了行政的各个环节,让本就不顺畅的体系更加没有效率。但特殊情况,可以理解。
我对上海没什么感情,最大的认同是“有序”。如今的上海,已经没了留恋。或许最后的一丝,就是孤独(冷漠)了。
愿大家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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