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腌制青梅

鲜花盛开的五月,也正是家乡普宁青梅成熟的好季节。前几日,楼下的邻居回老家了,带回来一袋青梅,也送了十几颗给我们。放在餐桌上,盛在白色的小盘子里,一个个圆润可爱,青翠欲滴,一下班就见到了。虽然秀色可餐,但是实在太酸,成年之后就不敢生吃了。
膝下的五岁宝宝第一次见到,十分好奇,拿了一个给她把玩,叮嘱她,只能玩,不能吃,太酸了。她好奇地问:
“怎么只能玩不能吃?”
“吃了就把牙齿酸掉了。” “怎么会把牙齿酸掉?”
“因为很酸很酸。”
“怎么会很酸很酸?”
“让嫲嫲腌制了就可以吃,就不会特别酸了。”我怕如此追问下去,她肯定是非吃掉不可,而我也已经快要理屈词穷了。只好抬出外婆来做缓兵之计。

妈妈也觉得大家都不吃,放坏了可惜,不如腌制一罐咸梅,既可以做菜的调料,也可以取上一颗加上白糖泡水吃,酸酸甜甜,是极好的夏日饮料。而且,梅汁还可以蘸西瓜吃。想到这里,我的脑中已然浮现小时候吃西瓜的情形:大大的红西瓜剖开后,把瓜肉全部挖出来,放在5个排成一排的白陶瓷碗里,最后用勺子舀出梅汁,每个碗上面再匀浇上一勺。清甜的西瓜加上梅汁的酸和咸,合成了浓郁的甘甜,舌尖的味蕾被全面叫醒,这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绝配!可惜来到广州之后,只见卖瓜,不见梅汁,所以每每吃西瓜也觉得少了点什么。看来,今年夏天可以多买一些西瓜了。
腌制青梅的盐很有讲究。妈妈专门去很远的菜市场买了大粒的盐,然后找一个干净的玻璃瓶子,把梅子一个一个投进瓶子里,然后一勺一勺地加上盐。直到所有的梅子都被盐淹没,把它们都压得严实,就可以盖上盖子了。

记得小时候,每次妈妈腌制好梅子,我都好想打开看看他们有什么变化,妈妈总是喜欢放得高高的,不让打开,她说,一打开,就跑了气了,这样腌出来的梅就不耐放,也不好了。在妈妈的严格监管下,我们三个捣蛋的孩子,终于没有人能打开那罐青梅。耐心等待一个月之后,腌制的青梅就成了。这时候,就不叫青梅了,它有了新的名字——咸梅。
据妈妈回忆,家里的那一罐老咸梅已经十几年了。我很疑惑,那不是早就过期了?妈妈却道:“你不懂,咸梅是越老越好,像这种十几年的现在很难找了,越老的消食的功效越好,小孩子老人拉肚子或者积食没胃口,拿一颗老咸梅就上一碗稀粥,就是最好的了。”妈妈是退休的小学教师,早年还是赤脚医生,虽然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但她学习极其认真,后来也经常看一些医书,所以,经她这样一介绍,我看老家的那一罐老咸梅,眼里立刻充满了敬意。
因此也对妈妈新做的这罐咸梅充满了守候的心情——相信时光过往,它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老咸梅的。比如说,10年,或者20年以后。
是啊,20年后,妈妈也80多岁了吧,真心希望,到那时,妈妈依然如现在这样健康,那时宝宝已经大学毕业了吧,而我,也应该退休了。那时,我要再让妈妈为我们做一罐新的咸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