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云飞
是一定要记录的感受。在图书馆划了一整天的水读完了邱妙津的《鳄鱼手记》,那种仿佛和文字重逢的感觉让人止不住地哭出来,我的颤抖和抽泣甚至吓到前面的徐,他惊恐地问我是因为太冷了还是做不来英语题,我没办法告诉他,我太欣喜了,因由失去对文字的感知实在太久了。
几乎使我重新去界定了邱妙津的写作,比《蒙马特遗书》好太多,原来她先前是有对文字的克制能力的,而不是将所有痛苦不加节制地传递与倾泄,抽丝剥茧式的剖析让人共情到生理不适。后来想到那毕竟是她自杀之前写的文字,不详的阴影,氧气化作奢侈品,眼泪漫溢,笔下太阳是炭灰色的,种种宣告着她的必死无疑。可能写鳄鱼时心灵还未如此创伤,她的绝望里有冷静克制甚至还有幻想,她的懦弱 爱被她认为是她的病 鳄鱼是她梦生也是她 以孤独对抗孤独 蹂躏他人也蹂躏自己。我觉得她读过刘以鬯,如若没有也会爱伍尔芙。
所以欣喜,这种文字有一种对才华滥用的魅力,而我失而复得的是嗅觉——对每一个词每一类人物每一轮意识流动的陷入。读懂她的才华使我肯定自己的才华,还没有失去挑剔的能力,十七岁的春山矿难加州山火,二十岁便成了潜水艇和颐和园,忘了还读金斯堡,所以想象自己成为那些被痛砸的脑袋一跃而下,但记得胡安笔下的红色村庄,鬼魂全都冰冷爱人不回头,酒精填满我僵死的脑袋,这颗脑袋写出厄运写出我的虚荣暴露无疑,可惜二十岁我的灵魂成为赠品,赠送给他的平庸和不以为意。
亲爱的云飞,这种时候我就想起我的生生不息,我读的杜拉斯王小波都是因为你。究竟和小双怎么样才会说出那样的浑话,不被爱的时候竟然愿意去迁就和文学无关的幸福,决定还是去受折磨,去被其他人高我百倍光芒万丈的才华敲打,去经历捧杀,去沉入海底,好歹永远望着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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