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段真实经历,不虚构
5月4日,我们乘海航HU7040航班,由贵阳返回呼和浩特。飞机15:50进港,连跑带颠地拉着行李打车,送女友回家,我匆匆收拾细软,喝一口水,立即开车赶到单位。是的,当晚我值班,夜班。
此行出发前,我当然看到办公室的值班表,还暗自庆幸,如果值班排到假期中间某天,贵阳行就泡汤了。你可能会说,跟同事调换一下不就成了。可是要我编一套理由,打诳语欺人,这事忒费心力。说不好还要引起领导同事们猜测,疫情当前,这小子是不是要出门旅游。麻烦无数。算了,我不刷存在感。
饶是如此,在贵州辗转游玩的几天里,我暗自祈祷,返程飞机切勿出毛病,给我多耽搁几个小时,就赶不上准时值班。于是在好山好水的贵州,我面上笑容可掬,花起钞票来大方极了,好像是在买平安。人已经相隔千里,心还在两头忙碌,一头还要哄着女友开心,两种真心,一处隐忧,后者愈演愈烈,最后夜不能寐。就这么一个没出息的胆小怕事的人,怪不得顶上毛发不盛,半秃。
飞机一头扎入天空,我松弛下来,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直到踏入值班室,喝了两壶白茶,才知道内心始终还是亢奋,看看表,夜里12点了,我决定去院里巡查一番,心情平顺极了,顺手发个微博:
“巡查归来。24时整,院内道路灯熄灭,院外赤峰对夹馆、青春美食店灯光耀眼,晚风温凉,安静,仿佛旧影院,屏幕上打出一个颤巍巍的“静”字,嘈杂便暂歇,幽暗中某种气息,沁人心脾。”
刷了几篇关于电影《闪灵》的文章,又在知乎上找煮伞关于《教父》的文章,无更新,再看表,凌晨1:39,意识到白天的亢奋有着巨大后遗症。越疲惫越睡不着,还兴奋。于是我犯了第一个错误,到楼上楼下看看。
顺便介绍一下单位办公条件。一个独立小院,被高楼大厦围着,属于闹市中取静的那种。院内有两栋小楼,前楼5层,后楼2层。这个点,除了楼下可能已经酣睡的保安,就剩我一人在2楼值班。
点亮手机手电筒,乘电梯上5楼。电梯门打开,抬手照过去,墙上科室牌泛起诡异蓝光。我走出电梯,像电风扇似的来回看看走廊,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我知道此刻夜半更深,本不该有任何声响。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厕所的龙头没有拧紧,水滴一滴一滴落下来,砸出满楼道的声响。哒、哒、哒。
揉揉眼睛再看,心头一凉。在手电筒的白光中,怎么几个办公室,开着门。门里黑黝黝的,不敢再想。
回头用余光瞟一眼,电梯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是“1”。我抬头呼叫电梯,背贴墙,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开着门的办公室。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敢去探一探究竟,去找保安。电梯缓慢地一层一层地爬上来,如病叟登楼。庄子怎么说的?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我以为它永远在路上。
从电梯出来,我立刻奔前台走过去,不是走,是连跑带颠地挪过去。玻璃大门外夜色茫茫,霓虹灯星星点点,那些排列齐整的树木是松柏吗,它们在惨淡的月轮下沙沙作响。悚然而听之,我几乎停下脚步,又断然打消这个联想,好好的单位院内,哪来的松柏,墓地才有松柏。
前台电脑屏幕亮着光,我驱前一步,吓得差点把晚上吃的娃哈哈八宝粥吐出来。电脑屏幕前趴着一具毫无生息的躯体,穿着工作服,看不到头颅。突然这具躯体大动起来,一颗毛茸茸的头被举过肩膀,它还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几点了,你还没睡呢。”
我敢说,爱德蒙·唐泰斯在狱中,看到法利亚神甫的脑袋从地底下钻出来,那时节的心情也就如我一般。
“5楼有几个办公室没锁门,咱们上去再看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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