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初民间故事.
小区在成为老小区前也算有模有样过,在楼前被护栏环绕起的停车场曾经是一片空闲之地,在21世纪初,能开上私家车的人还只是少数,当时那仅有一自行车库,夏天到来的时候很适合乘凉。
在我小五六年级的某个下学年,自行车库旁开了家黑网吧,一小时只要五毛钱,黑网吧里约仅有十台电脑,午后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映射进房,照耀在每一个不好好上学的小孩脸上,那其中刚好就有那么一个我。
我们玩的是在当时最时兴的游戏之一——劲舞团,Miss的时候总会有人爆粗口喊出“我操!” 大家轮流道出这句话,觉得很有趣,可想而知的是爆的时候一网吧的小孩谁也没按上,于是大家便异口同声地喊出了“我操!”
在那间小黑网吧的隔壁我记得是一家牌馆,我们周围几栋楼的中年人都在那厮混过几晚,甚至我妈,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是我确信爱打牌的我妈还有我爸一定也在那大玩特玩过。
牌馆和网吧是同一个老板,年代久远,我对他的印象已很是模糊了,大概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社区中年男性形象,夏天会穿着短裤和凉拖。他倒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让我记忆深刻的其实是他的一对儿子。
他的一对儿子是双胞胎,小五六年级的夏天几乎就没再见过他们了,是更小的时候,是一二年级,甚至更早以前的会面。他的那一对儿子总走在一起,惹眼得很,我爸妈议论过他们,相信其他邻居讲得更多。我当时年纪太小,不懂得大人们的论点在哪,也不懂得长头发到底有什么不妥。
长头发。是的,长头发,牌馆老板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子留着及腰的黑色长头发,那是2000年初,不是我们当今所处的2022年,就连我也只是有幸见识过几面,我确信我见过他们多遍,只是积压的记忆被大脑抛弃,唯一保留至今的画面是某一天下午我扒在窗台上消遣,刚好就看到双生子并肩路过我家窗前。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那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黑色长直发,十分飘逸顺滑。
转眼20年过去,牌馆和小网吧早被拆除,老板和他的长发儿子们也已不知去向。他们现在过的如何呢?我无法断定他们二人是不是性少数派,但是他们并肩掠过我的那一年夏天却是步态轻盈——被大人们说成了扭捏,是眉清目秀——被大人们说成了女气。
破旧的老小区里饱含了世间百态,曾经的牌馆和小网吧被深埋在记忆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停车场,疫情期间那里被临时作为了核酸检测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