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树
大概是2015年吧,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个大概时间,是因为那一年我离开了曾经工作快二十年的单位——我当时还为可能要在那里工作到退休而感到遗憾,但这个遗憾在七月份就被一系列更大、更不可思议的变故打破,我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被调离了原单位。
于是乐观的我迅速融入了新的单位,从原单位经营班子里的最年轻的人,变成了新单位经营班子里的第二最老。虽然钱少了,但工作轻松了,压力也小了,我就开始愉快地开始弄花种草来。
以实用主义为主的我,即使是种植,首选考量指标仍是“能好怎”。
于是兴致勃勃地网购了四棵香椿树苗。两棵种在公司的平台上。两棵种在自家的阳台上。种在公司的,很快就挂了,原因不明。种在家里的,一棵坚持了半年,另一棵一直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每年春天,一米多高的它愉快地在顶端发上两簇新芽,告诉我它还活着。剩下的四分之三时间,它就在那里,处于类似薛定谔状态,让我猜它是活着呢活着呢还是活着呢。
因为种它的盆特别大,而我又不确定它的生死,索性就在它旁边种些别的植物,防止水土流失。于是它就成了其它植物的最没存在感的伴侣。这几年来,它的旁边一直生长着生命力旺盛的鱼腥草,时不时爬上两根豆角,或者是黄瓜苗,或是西红柿,或是缠上不知名的野草。。。。。。每次打算拔了它,改种其它植物时,用铲子试了试它的深根,觉得有难度,于是我又动摇了。渐渐地,我也习惯了它的状态,该浇水浇水,该施肥施肥,由着它,假装它还活着。
今年三月份被疫情封闭在家一周,因为法院也停止办公了,我居然可以抽出时间来琢磨它。终于有一天,我盯了它好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今年我连它顶上的两簇新芽都没看到。于是果断地拔了它。
这项工作当然不容易,最终我付出了手掌被磨破(花了快两周才恢复好)的惨重代价。然后在它的位置移栽了一棵荔枝树——但没过多久,荔枝树也挂了,我又买了两棵丝瓜苗补过去。
早上浇水的时候,突然发现丝瓜苗旁边长了一丛近10厘米的新芽,叶子的样子似曾相识。我想不出是什么,突然灵光一闪,疑惑地想,难道是香椿?小心地揪了一小片叶子闻了一直味道。果然是香椿的味道。
想了想,大约是拔香椿树时,没有把根清理干净,残存的根发出来的苗吧。
仔细地浇了水,希望它能长成大树吧。哦,小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