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徜徉灵岩山(《诗话江南·吴中好风景》第七辑)/“再来人之墓”与“灵岩山馆”(《诗话江南·吴中好风景》第八辑)
继续徜徉灵岩山(《诗话江南·吴中好风景》第七辑)
《吴地记》更新第七辑,标题为《灵岩寺钟》,继续徜徉灵岩山,聚焦山寺。
本周选录七首诗,依次为:清·弘历《灵岩杂咏沈德潜韵·涵空阁》、唐·韦应物《游灵岩寺》、清·钱谦益《徐元叹劝酒词十首》(选一)、清·王揆《读山翁大师新蒲绿依韵柬寄》、明末清初·黄宗羲《同晦叔、高旦中、王双白、邹文江、文孙符、周子洁、徐昭法集灵岩寺》、清·朱彝尊《由上沙登灵岩山寺有感书壁》、清·王庆勋《法螺庵》。
我选了第六、第七首。
由上沙登灵岩山寺有感书壁
清·朱彝尊
溪桥烟柳晓参覃,莹拂才过三月三。
人自雨中来雨外,路从山北转山南。
遗民老结莲花社,开士高居燕子龛。
茶饭粥鱼消歇后,空余井谷上方甘。
首联写登山的春色印象。三月三春色正好,溪桥畔的烟柳在晨光中绵延无尽。参覃,绵延。莹拂,磨拭,使其光洁,这里指春光。“溪桥烟柳晓参覃”一句,光影迷离。
颔联叙登山行踪。路,从山北转到山南;而人呢,从雨中来到了雨外。地图上没找到“上沙”,两位老师解释他是灵白线反向登,即从灵岩山的北面上山,故“路从山北转山南”,为记实。“人自雨中来雨外”就多了一份玄思。第一层,也可以是写实。他初登山道时尚春雨淅淅,而转过山头,来到山南时,雨停云开。第二层,这“雨外”即“方外”,来到佛寺,就暂时脱离了俗尘。喜欢这两句。
颈联写自己眼中的山寺。遗民们曾聚集于此,结莲花社;菩萨高高端坐在燕子龛上。上句是写灵岩山寺的一段岁月,明清易代之际,山寺成为抗清志士和明遗民的护佑地。但不知“莲花社”是实名还是象征意。下句写眼前景,开士为菩萨的异名,燕子龛为神龛的名称?或者形制如燕?菩萨端坐在上,这是一幅寺院里最平常的景象,岁岁年年,似乎从未改变过;可是在这平静的背后,在并非久远的过去,这里曾驻留过那样痛苦激烈的魂灵。这两句之间有对比,在此刻的平静中翻涌起昔日的波涛。朱彝尊是亲历了易代的,虽然他不是明遗民,他是大清的开科进士,深得康熙帝的宠赏,但在这首诗里,他表达了对遗民们的敬意。
尾联回到此次登山行。在佛堂用过斋饭,消歇停当,只留下井水煮茶的清香飘荡在寺院。井谷,井底。上方,代指佛寺。吃完饭后喝杯茶,字面看是很朴素的记录,但有意蕴。茶本身就有口感的回味,此刻是在寺院,可谓禅茶一味,这清澈的甘甜也是心灵层面的,故“有感书壁”。一个疑问,斋饭怎么会有“鱼”?是“素鱼”?
法螺庵
清·王庆勋
流泉幽涧落,石气带云飞。
茅屋拦青嶂,蓝舆裹翠微。
鸟声喧益婉,山骨削难肥。
偶约闲僧话,禅心正触机。
选这首诗颇纠结,因为法螺庵不在灵岩山而在寒山,靠近天平山。我在韦应物《游灵岩寺》与王庆勋《法螺庵》之间徘徊,还是选了后者,因为喜欢,虽然对作者完全陌生。
首联写法螺庵附近的胜景“千尺雪”。流泉从幽深的山涧直落,水雾从巨石上升腾而起,如飘忽的云带飞向天际。我不了解法螺庵,查了一下,很有来历。明高士赵宧光依托自然山水建“寒山别业”,有化城、法螺等建筑,有千尺雪、警虹渡等胜迹,赵宧光携妻隐居于此。因他卓越的声望,寒山别业也成为诸多文人钦慕之地。乾隆帝下江南时也曾到访并赋诗,“泉飞千尺雪千尺,山篆三字铭云峦。”想来,“千尺雪”即飞瀑。寒山别业早已湮没,据说,赵宧光手书的摩崖石刻“千尺雪”仍在,但无流水。现位于天平山的法螺寺是移址重建的。
颔联写诗人登山途中的绿意。苍绿的山峦护拥着茅屋,我的竹轿像要融化在这片葱茏中。茅屋应该是寒山别业的建筑,因赵宧光为隐逸者,故称茅屋。蓝舆即竹轿,应该是诗人上山坐具。前一句写他眼中所见,后一句为身临感受,一静一动,都突出初春的新绿。
颈联还是写景,应该是法螺庵周边环境吧,表达出喜悦的心境。鸟儿叽叽喳喳,悦耳清扬;山势峻峭,风骨清俊。一近一远,一听觉一视觉。
尾联落回标题,点佛禅。相约僧人闲话,禅悟之心顿然有所动。前面三联写景,描绘初春山色,处处透着空灵,最终归结到原来是佛门之地。
这两首诗都是写初春登山访寺庙,灵岩山寺我去过,还想再次参拜,法螺庵没去过,很期待,还希望去找找那隐在荒凉中的摩崖石刻,但这一切都要等到春暖花开。这一周的苏州城笼罩在阴霾中,寒冷。自2月14日疫情爆发,阳性和确诊人数在攀升,每天都有新增的封管小区。我所在的小区已经两轮核酸了,明天将第三轮,还看不到疫情转折的到来。
在忍耐中等待,等待春暖花开。
(写于2022年2月)
“再来人之墓”与“灵岩山馆”(《诗话江南·吴中好风景》第八辑)
《吴地记》更新第八辑,标题为《砚山雅集》。砚山即灵岩山,因为此地曾产砚石,故得名。本周继续徜徉灵岩山,角度侧重在文人社交。
这一周选诗七首,依次为:唐·陆龟蒙《袭美以紫石砚见赠以诗迎之》、清·顾宗泰《过木渎舟泊灵岩山下》(其一)、清·毕沅《过张丈永夫锡祚幽居》、清·徐枋《怀人诗九首》(其三)、清·弘历《姑苏览古杂兴》(其七)、清·毕沅《题灵岩山馆壁》、清·叶昌炽《香溪好》。
我选了毕沅的两首诗。
过张丈永夫锡祚幽居
清·毕沅
每想清谈即诣君,石堂卷幔坐斜曛。
秋溪新涨平桥板,小艇空停宿野云。
柿叶常收充纸写,松花自拾当香焚。
家无担石寻常事,菰米闲春与鹤分。
每当我想要清谈,就来拜访您,一直坐到斜阳西下,看暖阳从半卷的窗幔洒满堂前石阶。门外,香溪秋涨,水面已近桥板,一条小舟,悠悠泊在烟水中,多少闲云野趣。先生您常常收集起柿叶作纸书写,捡拾松花焚香,家无担石时常发生,您却那样淡然,以菰米为食,还要与鹤分享,安享这春光。
这首诗是写诗人拜访张永夫故居。毕沅出生时,张永夫已去世了,所谓“诣君”“清谈”只能是毕沅的神思。前四句写的就是这一场景,秋日斜阳,溪水新涨后更显空旷,闲云野鹤之意趣吻合俩人神交的想象。后四句叙张永夫的幽居生活。张穷困之极,穷到没有钱来买纸、买香,甚至没有钱买米,以柿叶为纸,以松花焚香、以菰米为食,但在诗人笔下,这一切尽显风雅。
题灵岩山馆壁
清·毕沅
梧宫故苑,砚石名山。石城巙巙,香水潺潺。
我有板屋,十间五间。竹帘不卷,木榻常闲。
梅花压磴,古苔斓斑。白云数片,无心往还。
一琴一拂,不隐不官。长卿慢世,参军闭关。
灵岩山馆为毕沅在灵岩山下建造的园林别墅。“梧宫”四句写灵岩山馆所处的大环境。灵岩山上曾有吴王的馆娃宫,又盛名产砚,故“梧宫故苑,砚石名山。”灵岩山多奇石,巨岩嵯峨;山脚下香溪水潺潺。“我有”四句,叙自己的别业,突出闲静。我有板屋,十间五间。竹帘常常低垂着,木榻空空的。作者很低调,或者,“竹帘不卷、木榻常闲”是他所向往的清静。“梅花”四句,描绘灵岩山馆的自然环境,渲染一份超然世外的情致。石道上,梅枝横逸,古苔斑斓;抬头,见白云数片,悠悠陶然。“一琴”四句,笔墨落到自己身上,表达归隐之心。我只愿与琴相伴,不隐不官,如司马长卿不羁于俗世,如刘参军纵酒以隔世。参军,刘伶,曾任参军。颜延之有诗《刘参军》:“刘伶善闭关,怀清灭闻见。”此句中的“不隐不官”不理解,“不官”即为“隐”,两重否定是什么意思?是在“隐”与“官”之间作平衡吗?类似于白乐天的“中隐”?
我选择这两首诗的原因,是受张永夫和毕沅两位身后事的触发。这两个名字都很陌生,查阅人物介绍时,“再来人之墓”与“灵岩山馆”两个地名跳出来,其中的故事令人感慨。容我梳理如下:
第一,张永夫可谓毕沅的师长辈。张永夫(1672—1725),名锡祚,字永夫,长洲人。师从横山叶燮学诗,与沈德潜同为叶燮的得意弟子。毕沅(1730—1797),字秋帆,自号灵岩山人,太仓人。毕沅幼年失父,由母亲养育成人,少年时代来到灵岩山拜沈德潜从学。作为沈德潜的弟子,他向张永夫表达晚辈的敬意。
第二,就身份地位而言,俩人处境殊异,好似天平的两端。张永夫布衣诗人,他生性耿介,不与权贵交往,过着清贫的生活,晚景困厄。毕沅则是状元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历任陕西按察使、布政使,陕西、河南、山东巡抚,湖广总督,为乾隆重臣。
第三,俩人都与灵岩山结缘。张永夫的居所在木渎下沙塘,自取名“啖蔗轩”,他过世后就葬在灵岩山下,墓尚存。毕沅少年时代跟随沈得潜读书就在灵岩山一带,他对灵岩山怀有深刻的情结,自号“灵岩山人”。毕沅在姑苏城景德路有规模可观的家宅经训堂,他还花费重金在灵岩山周边置下墓地千余亩,其中四五十亩用来筑馆,这就是“灵岩山馆”,毕沅墓在灵岩山木渎上沙村。
《题灵岩山馆壁》中,毕沅说,“我有板屋,十间五间。”其实,建灵岩山馆耗财耗时,其规模与品味之高雅,远近闻名。清·钱咏(曾为毕沅幕僚)《履园丛话》:“灵岩山馆在灵岩山之阳西施洞(西施洞现名观音洞,笔者注)下,乾隆四十八九年间,毕秋帆先生所筑菟裘也。营造之工,亭台之胜,凡四五载而始成。”菟裘,养老之所,可知,灵岩山馆原来是毕沅为自己准备的退休养老之处。“梅花压磴,古苔斓斑。白云数片,无心往还”,他期望置身于这样自然山色中;“一琴一拂,不隐不官。长卿慢世,参军闭关”,他想要过上这样的退休生活。明白了,“不隐不官”是指退休,既非隐又非官。可是,造化弄人,灵岩山馆完工之时,毕沅还在湖广总督任上,他没能安享退休,他病逝于湖南,享年六十七岁。毕沅所规划的悠闲退休生活,一天都没有过上,这个耗资巨大的山馆,他也一天都没有住过。
毕沅第九代世孙毕玥年写有《姑苏消失的祖居》一文,写到灵岩山馆,有这样一段话:“这处集名家书法、诗词、绘画与建筑为一体的胜迹,却很短命,在世仅四五十载。毕沅从未亲临其境,犹如未见过经训堂一般。”读到最后一句话,我大吃一惊,这么说来,毕沅连经训堂也没有见过!毕沅未亲临灵岩山馆,我所见到的关于灵岩山馆的文字,很多人都提及了,如梁章炬有诗“闻说主人不曾到,丘山华屋可胜嗟。”袁学澜诗“买山未得居山福,为谁辛苦为谁亡。”灵岩山馆毕竟是毕沅预备的养老处,但经训堂可是他的宅邸呀,怎么回事呢?
从毕玥年的讲述得知,建经训堂的起因是毕沅母亲于乾隆44年(1779)去世,乾隆帝御笔赐匾“经训克家”。毕沅随即买下景德路上的慕家花园,改建祠堂宅院,以“经训堂”命名。此举一为悬御匾以谢龙恩,二为供奉祖宗牌位,三为安置子孙,延续香火。查阅毕沅生平,乾隆二十五年(1790)毕沅高中状元,其实数年前他就已经在京城任职,及第之后被派往陕西甘肃一带。母亲去世,他回来守孝,但不到一年时间,即被朝廷召回。经训堂规模颇大,一年时间,工程那能完工呢,而他回到陕西后,完成陕西巡抚任职,又出任河南巡抚,之后是湖广总督。这位苏州状元,除了守孝回到家乡,还不满一年时间,他的一生都奔波在他乡。经训堂落成后,他没有见过,也就能理解了。
毕沅没见过他的宅邸经训堂、没见过他的养老居灵岩山馆,他以灵柩的方式回到家乡,入葬灵岩山下的墓园。总算这个墓园是他生前规划的,有神道石像,墓志铭由钱大昕撰写。毕沅是在朝廷一品命官的任上过世,其丧葬规格之高可以想见。
令人唏嘘的是,毕沅归葬仅两年后,因卷入和珅案件,嘉庆帝下令对他褫夺世职,籍没家产。灵岩山馆因属营兆之地,没有被充公,但毕家败落山馆易主,咸丰年间毁于战火。民国十五年(1926)春,李根源见到废址,在《吴郡西山访古记》中写道“瓦砾满山,墙基房址,池桥假山,均可辨认。”(李嘉球编著《姑苏城西是“天堂”——苏州木渎名人冢墓录》,古吴轩出版社,2016年出版,第147页。)而毕沅墓园的结局更叫人无语。1799年,毕家被抄,但墓园未动;1970年,在毕氏后人毫不之情的境况下,毕沅墓被发掘,出土殉葬品110件,归江苏省博物馆收藏。
毕沅有灵,呜呼哀哉。
再来说说张永夫的墓。看到网上的照片,墓地很小,有墓碑“诗人张永夫之墓”,雍正三年(1725)立。张永夫墓还有一个故事,流传颇广。张永夫贫病而逝,无儿无女,他的朋友盛青嵝出资料理后事,为他树碑立石。数十年过去,盛青嵝八十寿宴时,来了一位青年才俊,自称张永夫转世。盛青嵝以俩人之前的唱和诗验证,青年所答一字不差,盛青嵝狂喜。青年离去前奉上银两,以谢盛青嵝当年为自己送葬树碑之恩。于是,盛青嵝又到张永夫墓上立一石碣,上刻“再来人之墓”。这件奇事记入《灵岩山志》。据说,你若到木渎下沙塘村寻访,老一辈人都会说“再来人”的故事,只是这块“再来人之墓”的石碑已无踪。
我们回到毕沅的两首诗,当他去访张永夫幽居、当他踌躇满志规划退养生活时,他不会想到两百年后这样唏嘘的结果吧。不了解第一首诗的写作背景,可以肯定的是,毕沅尽可以在文字的世界里将张永夫的贫寒生活诗意化,但在实际生活中,他一定不会愿意自己过这样的生活,因为他的人生道路与前者完全是向背的,毕沅的经训堂、灵岩山馆、墓园,都是他权高位重的人生印记。两百年后,毕沅的荣华富贵尽销湮灭,倒是贫寒诗人一直安眠在故乡的山水中,还留得一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口碑流传人间。
我很想去趟灵岩山,一是看看张永夫墓,二是看看新造的灵岩山馆。二十世纪末,木渎镇为规划旅游资源,重新修建了灵岩山馆。我上一次去灵岩山是去年九月,进景区后,山脚下确是有亭台楼阁、曲桥流水,像园林。我没有仔细看,就寻道上山了,想来那就是新造的灵岩山馆。但现在去不了,苏州所有景区都封闭的。疫情已有两周了,情况在好转,可以说控制住了。上周写日志时还是颇担忧,那一周天气也特别阴冷,而此刻,我的窗前阳光明媚,相信去灵岩山的日子,不会等太久了。
注:
1、毕玥年《姑苏消失的祖居》,刊载于《苏州杂志》2013年第3期,本文凡涉及经训堂、毕沅墓、灵岩山馆的文字,未注明出处者,依据均出自此文。
2、关于张永夫墓地,参见苏州晨光的新浪博文《寒门诗人张永夫----品味姑苏之27》。http://blog.sina.com.cn/chenguangsubo
续:
看到灵岩景区开放的消息,昨天去了一趟。
先去找张永夫墓地。灵岩景区有三个入口,东门1、东门2和西门。我看到西门有停车场就导航到西门,来对了,西门是原先的老门。停车场出来,都是香烛店铺,我一打听再来人墓,就有老阿姨老阿嗲热心地给我指路。穿过一片拆迁废墟,在一座小桥堍找到了张永夫墓地。这是在居民区的菜地里,傍着一条快枯竭的小河。晨光老师的博文里说,他扒拉开杂草才拍了墓碑照片,我看到的墓地倒没有杂草,三块碑一目了然。坟墓正前方是雍正三年立的“诗人张永夫之墓”,前左侧是1957年苏州市文物保管委员会立的“诗人张永夫墓”和1986年吴县政府立的“张永夫墓”文物保护碑。墓地周边的环境不好,有垃圾堆和简陋茅厕。其实,这个墓地很容易找。正对灵岩山景区西门入口处的石牌楼(现在东门上山道也有一座),有一条比较陡的下坡路,沿路走一二百米就见到一片明黄色的寺庙院墙,是灵岩山寺下院,张永夫墓地就在黄墙的对岸。
我回到灵岩景区,去寻访灵岩山馆。如果你从东门入园,映入眼帘的就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园林,黑色门窗与木质长廊很醒目,我以为这个园林即灵岩山馆。错了,一直往东北方向走,靠近倚山亭处,才找到灵岩山馆。这是一处封闭的小院,一道矮矮的粉墙围起来。疫情期间,院门紧闭,门口挂有毕沅故居旧址铭牌,也兼作美术馆和文化基地。这个小院子不大,“我有板屋,十间五间”,可能都不达标,更别说花园了。梁章钜写有《灵岩山馆》一文,描述山馆的格局。至少有两道门,然后是蟠曲而上至御书楼,皆长松夹路;楼后有九曲廊,至张夫人祠;由祠而上至小亭澄怀观,三面石壁,一削千仞。将眼前这小院与梁章炬的文字相对照,只能说,木渎镇“重建”或“修复”灵岩山馆,实在是要打上引号的,它想要恢复的是“灵岩山馆”这个名字吧。
小院东侧一丛梅林开得正好。








(写于2022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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