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下)
为使一小部分人能够过上时髦的生活,拉美各国政府举借贷款,为了还债又不得不举借新贷款。拉美国家就是这样预先把自己的未来抵押出去,出让经济自由和政治主权。
为了嫁入豪门,甚至多数人只是为了有房子住,就贸然进入婚姻,成为男性的附庸,抵押自己的未来,出让冠姓权和个人身体主权。
20世纪没有孕育出能重新开创事业并将事业进行到底的、强大而有创造力的工业资产阶级。所有的尝试均半途而废。拉丁美洲工业资产阶级与侏儒同命运:没有发育就已衰老。
女性没有接受足够的教育,就在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中衰老。
阿根廷与巴西争当帝国主义投资的宠儿。
雌竞入脑。
由于大跨国公司的子公司是世界性机构的组成部分,它们可以在一年、两年或所需要的时间里赔钱。先压低价钱,然后坐下来等候被围困者投降。银行配合包围。由于民族企业并非如想象中那样有偿还能力,银行于是拒绝向它提供给养。遭到围困的企业很快举起白旗。当地资本家就变成胜利者的小伙伴或雇员,也许可以得到他最向往的结局,即以股份的形式从外国总公司那里赎回其财产,靠吃年金快快活活地度过余生。
男性需要在先付出彩礼、房车的的钱,然后开始压榨消耗女性。当女性生过孩子、年老色衰后不再有逃离的能力,再配合整个社会在经济和道德上双重控制,男性只等坐收渔利。
援助如同故事中的慈善家,他给自己的乳猪装上一条木腿,但小猪之所以缺腿,是由于这位慈善家正一点一点地品尝这头乳猪。
男方家庭为了结婚而买房,提供房子给妻子住,但妻子之所以没有住所,是由于父权制剥夺了女性的财产继承权。 女性以为结婚了就能有人为她遮风挡雨,殊不知所有的风雨都是男性带来的。
在世界银行,美国拥有投票总数的四分之一,而拉丁美洲二十二个国家的票数加在一起,几乎不到投票总数的十分之一。世界银行与美国的关系就像雷鸣伴随着闪电。
在立法和执法机构,男性占有更多的数量。法律跟男性的关系就像雷鸣伴随着闪电。
如同其他所有的国际性大财团的吃角子机器一样,世界银行是进行讹诈的有效工具,为非常具体的势力效劳。
婚姻法是进行讹诈的有效工具,为非常具体的势力效劳。
在国际市场上,拉丁美洲大部分国家被视为只生产一种原料或一种食品。拉丁美洲拥有大量的羊毛、棉花和天然纤维,拥有传统的纺织工业,但是,在欧洲和美国购买的纺织品总额中,拉丁美洲纺织品仅占0.6%。拉丁美洲地区注定要以出售初级产品为主,以便外国工厂能开工。再有,这些产品的大部分“由在国际上有各种联系的大财团出口。在国际市场上它们通过各种关系,可以以最合适的价格出售这些产品”。但是,所谓最合适的价格是对通常代表买方利益的他们而言,也就是说,他们是以最低价格购进。在国际市场上,对原料的需求和工业品的供应实际上已被垄断。相反,基本产品的供应者也是最终产品的购买者,他们是分散经营的。上述财团是强大的,聚集在占统治地位的强国即美国周围,美国一国的消费量几乎等于地球上其他国家的总消费量;后者是弱小的,它们各自奋斗,是被压迫者之间的竞争。在国际市场上,从未存在过所谓的供求自由,而是前者对后者实行专政,这种专政总是对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有利。
在男性眼中,女性被视为只能提供性服务、生育服务、家务劳动的群体。女性拥有的才智被刻意忽略、贬低、抹除。女性只能提供这些低附加值的初级产品,以便男性去高附加值的领域驰骋。男性压低彩礼价格,不承认家务劳动的价值,垄断冠姓权和继承权,分化、离间女性之间的关系,让她们陷入无休止的雌竞、婆媳矛盾中。在婚姻市场上,从未存在过婚恋的供求自由,而是男性对女性实行专政,这种专政总对父权制的掌权者有利。
拉丁美洲至今仍没有能力创造自己的技术来支持保护自身发展。单纯从先进国家移植技术,不仅仅意味着文化上的隶属,说到底,也意味着经济上的隶属,而且,有了这四个半世纪以来的经验之后,人们完全可以肯定地说,这种做法也不解决任何不发达问题。萨多斯基说:“我们就像一只走得慢而又没调准的钟表。虽然表针在往前走,但它指示的时间与实际时间的差距将越来越大。”
女性在文化和经济上都处于附属地位,女性的发展就像一只走得慢而又没调准的钟表。
只要不事先打破不发达和依附的模式,拉丁美洲只能使各自的仆役地位一体化,“我们的”团结就是“他们的”力量。
如果继续维持婚姻制度,女性就只能持续地沦为男权的附属品。日本女权运动选择去保障妻权,从而进一步降低了女性的职场地位和竞争力,“她们的”团结成了“他们的”力量。
结果显而易见:目前,任何一家跨国公司的内聚力和团结意识,都比拉丁美洲这一群岛屿的大。拉丁美洲被众多的边界线和极其不便的交通弄得支离破碎。当各国还没有实现内部统一时,它们之间有何一体化可言呢?玻利瓦尔早已作出精确的预言,他说,美国好像是由上帝指定来以自由的名义在美洲播下贫困的。
男性的团结意识远强于女性的团结意识。女性群体的凝聚力被雌竞文化、宗族文化、儒家文化、厌女文化等各种手段弄得支离破碎。男性以保护的名义将女性圈禁在家庭中。
学历史好像参观博物馆,一大批木乃伊是骗人的把戏。有人向我们谎报过去也同样谎报现在,给现实带上假面具。强迫被压迫者把压迫者制造的僵化了的、贫乏的、他人的历史变成自己的历史,这使被压迫者心甘情愿地去过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仿佛这是唯一可过的生活。
男性篡改历史,他们谎报过去也同样谎报现在,将功勋安在自己身上,将罪名安在女性身上。这使女性心甘情愿地去过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仿佛这是唯一可过的生活。
贝托尔特·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1940年底在工作日记上写道:“在民主国家里,经济的暴力性是不暴露出来的,而在专制主义国家里,暴力的经济性也是不暴露出来的。”
在父权制度里,经济的暴力性是不暴露出来的;而在男女关系里,暴力的经济性也是不暴露出来的。
这个体制想把自己与国家融为一体。昼夜不停地向公民做宣传的官方报纸说这个制度就是国家,制度的敌人就是祖国的叛徒。对不公正表示愤怒或表示愿意改革就成为背叛的证据。在许多拉美国家里,没有被驱逐出境的人就在自己的国家里流亡。
父权制已经把自己与国家融为一体。昼夜不停地向公民做宣传的官方报纸说这个制度就是国家,制度的敌人就是境外势力。对不公正表示愤怒或表示愿意改革就成为给境外媒体递刀子的证据。在这个国度里,没有肉身翻墙的女性就在自己的国家里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