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叫
日本文學的氣息給我的感覺很像,看的過程那個氣息總讓我想起人間失格、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還有東野奎吾的一些書,感覺基調都差不多,深層的涵義我目前也說不出來。
鈴木陽子,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母親對父親的財務狀況全然不了解,是一個會在陽子出生時說出如果是個男孩就好了的母親。母親只愛小兒子,從來沒有給予過陽子特別的關注,更別說關愛了,對陽子保持著一種禮貌又虛假的微笑社交情誼,是不得不。小時候陽子不懂,但不妨礙種子埋下,長大後種子就生根發芽了。懂的越多,越痛苦。最早陽子像所有平凡的女子一樣,即使不受關注,即使缺愛,即使工作普通,即使戀愛也不算順利,在父親工作的庇護下,也還能勉強平平凡凡維持和諧。但父親的負債失蹤、房子的拍賣讓一切表面和諧掩蓋不下去,你心裡盤算著怎麼能夠帶著母親勉強過活,不曾想母親只想拋下你自己去投靠你的舅舅,美其名曰:這樣你也更輕鬆啊。的確,人很複雜矛盾,因為過去種種母親給你的待遇,你也確實感到鬆了一口氣。物質上你是更輕鬆了,精神上呢,你感受到了毫無意外,真的是不意外啊,拋下你才是正常,不是嗎?你怎麼還不願意承認呢。你,苦苦掙扎。你的母親,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愛你啊。
後來,陽子偶遇上初中時期暗戀的學長——山崎。他,也非良配。陽子的思想也是被禁錮的,居然認為他父母只要求你們生個小孩別無他求是非常好的公婆,這沒辦法,是時代的禁錮。山崎後來拿到東京的漫畫連載工作,辭去便利店工作,計劃去東京專心發展自己感興趣的漫畫事業,此時他向陽子求婚,陽子也答應了。事業順利時皆大歡喜,事業不順時四分五裂,山崎出軌了,在婚姻存續期間,讓別的女子懷孕了,他提出離婚。後來他跟刑警說什麼來著,說陽子求著他跟她結婚,說離婚只是不合適了。哈哈,男人啊,呸!陽子一方面知道你的出軌行徑,一方面責怪自己是否因為自己沒有生小孩導致了這一切,還是那時候社會思想對人的禁錮啊。
陽子靠著微薄的薪水在東京堅持生活著,後來辭去了電話客服工作,加入了保險自營者陣營,遇到不良上司的PUA,跟上司保持著地下情人關係,靠人脈和自己買業績維持著這份高收入,當陽子把這麼多年累積的人脈消耗殆盡後,保險業績跌入谷底。為了維持高業績,為了跟新來的年輕同事競爭,陽子無底線般出賣了身體,被上司PUA導致思想已經被扭曲,為了心裡能好受一些,就合理化這個行為,覺得為了工作付出一些是正常的,跟給別人紙巾那些贈品沒有太大區別。後來上司栽在了那個年輕同事手上,被炒了魷魚,陽子所在的區域公司換了領導,來了一個正義凜然的女上司,無法容忍下屬買業績和出賣身體拿保單,所以,你被辭退了。
做保險自營者的這段時間,陽子的消費已不再平凡,通過瘋狂消費緩解壓力、紓解情緒。由奢入儉難,陽子回不到過去那種樸素的消費生活了。高負債、高消費以及贍養母親所需的生活費壓得陽子喘不過氣,獨立自主生活沒有工作是不行的,尤其還是在東京都。底線再次破掉,陽子再次說服自己——去應召站工作和以前出賣身體拿保單也沒有多大區別呀,再次合理化自己的選擇。在做應召工作期間,陽子認識了憐司——一隻鴨,比陽子小幾歲的小白臉,後期他也被炒了魷魚。因為自始至終的一種精神匱乏,陽子毫無所求地養起了憐司,只因為感受到了被需要。可惜,後來憐司像他父親一樣,喝了酒一點不高興就開始暴打,陽子意識到這種劣根性是沒有辦法改變了,但她還寧願自己不要這麼清醒,太清醒就太痛苦了。沒辦法啊,身體的一次次疼痛提醒著她,怎麼能不清醒呢。
底線再次破掉,陽子決定藉助神代武的力量以交通意外的形式除掉憐司,並騙取高額保金,重獲自由。然而神代武並不滿足於此,one more time,many times……重複的交通意外進行了三次,陽子決定藉助第四個人——八木的力量除掉神代武,重獲自由。
最終,鈴木陽子成功了,也逃離了。她把應召站認識的樹里(橘菫)殺掉,替換成自己,讓警方認定死去的人是鈴木陽子,把自己的母親殺死扔下山崖,讓警方無法對照DNA。重獲自由,重新開始了第二個人生,陽子變成了橘菫,她還是回到了故鄉舊居,租下一個鋪面,經營起了一間咖啡店,給了自己一個避風港,也想要每個來這裡消費的人都能暫時得到避風港的精神滋養。像是彌補童年缺憾一樣,你在故地修復替換自己不堪回首的記憶,縫補自己的精神世界。
全書除了最後一部分,均以第二人稱進行敘述,剛開始一直在思考,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那麼清楚陽子的一生。看到最後陽子變成橘菫,恢復第一人稱敘述,終於明白,「你」就是過去的陽子,「我」就是現在的陽子。用第二人稱其實很妙,固執地跟過去的陽子保持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