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办公记
居家办公两周打卡,按现在这个情况,估计下周要开始第三周。
上一次居家办公是两年前,2020年2月的时候。当时赶着第一批复工的时间错峰飞回上海,带着宝贵的唯二的N95,在飞机上不敢喝水,不敢透气,感到无比憋闷,耳朵也被口罩勒的生疼。落地第二天就接到了居家办公的消息,紧接着没两天,小区里就有了确诊病例的通知。心中自然有过后悔的情绪,但没敢和家人说小区内有确诊病例,怕他们徒增担忧。
那时候没有随身码,也没有核酸,从外面回到上海的人,还需要通过手机运营商的定位来查询个人所经过的地方。那时候即使是从低风险地区回到上海,也需要在小区待满14天,才能拿到小区的出入证,一张小小的纸质卡片。从中风险回到上海的同事,则直接被封闭在家,不能出门,至少待满21天才行,生鲜外卖由居委会直接送到门口。更不用提,当时被困在湖北的伙伴,直到3月后交通放开,才逐渐回到上海。当时在家工作效率并不高,工作和私人生活失去了界限,让人拖延;因为靠近虹桥交通枢纽,外面不确定的新增病例信息,也让人内心暗生焦虑;况且那时候还是工作阶段上的低潮期,加之要自己一天料理自己的三顿饭,那时候到了居家办公的后期,基本是天天渴盼着能回到公司上班。当时自己还说,等到复工解封后,自己要报复性的一个月不做饭。我还记得,到了复工的那天,当时吃的第一顿早饭是全家的三明治,在那之前,它并不是自己早餐的优先选项,因为觉得味道寡淡。而那天,自己觉得这个三明治,真的是无比好吃。
时间飞快,两年多过去,戴口罩、查随身码、做核酸,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生活的日常。2020的时候,还在和朋友说,不知道夏天能不能摘掉口罩,大口呼吸,而一晃到了2022年3月底,口罩还是随身必备的物品。
这一次居家办公,也属实来的突然。看到无症状的病例刚刚冒头的时候,大家觉得这无非是一个小区域的病例反复,但很快就发现这和以往的情况并不一样。一天超过一天的新增,将封闭区域逐渐扩大,居家办公的消息也如同波浪一般,从一家公司逐渐传递到另一家公司。后来,就是大部分人都封闭在小区。
这次身处封闭之中,自然是让自己想到了今年春节前西安的情况,一切似乎也是突然失控的。当时心情复杂,每次和家人保持联络,都是询问家里的食物是否还充足。食材短缺,物价上涨,好在,食物一直买的到。不在家里,和其他人一样,对西安的情况,更多是从网上看到,那些因管理、医疗挤兑等原因让人心痛的事件、那些被批评的问题,都让我感到无力,情绪上和语言上都无力回应。一方面,情感上并不好承受那些玩笑,因为家人还在风暴之中,我只想关心他们是不是平安,另一方面,又因为家人的平安,感到一丝丝自愧的侥幸。因为曾和朋友聊到,平安是因为家里人都身体健康,没有人正在生病;短暂的不工作,也能维持正常的生活开销。并不是所有人都正好具备这些。而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忽然都在疫情之下显得可贵。我想要感恩我所拥有的一切,又觉得仅是感恩,不去思考问题,让人觉得并不足够。
从西安到上海,对自己来说,仿佛经历了一场身份互换。我从旁观者变成了亲历者,家人所说的,小区封闭、学生停课、排队核酸,都成为我目前生活的一部分。家里还在上小学的侄子,看了新闻,还特意发消息过来说,要我带好口罩,注意防护,注意安全。我又开始庆幸,自己做的是一份多数工作都可以通过线上完成的工作。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多的是,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的人。有时候做不到埋头不见,但有时候又会像鸵鸟一样,想要回避掉会让自己情绪低沉的消息。
这次,自己再次被封闭在小区内,心情与前年有了很大的变化。比起之前,自己能更好地管理自己的事件和精力,虽然还是会拖延、感觉疲劳,可居家的这段时间,还是努力通过好好对待日常生活,维持了自己的心理力量。把桌面上让自己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全都收拾掉,每天坚持至少15分钟的有氧运动,把核心重要的工作落在滴答清单和纸头上。做饭也不再成为一种负担,而是每天固定的、能把自己从工作状态中切换出来的一种仪式。在每天需要做饭、抢菜、下楼做核酸的日子里,也算找到了一点自己的生活节奏。
因为通知核酸的原因,加入了小区的楼栋群和志愿者群,在群里看到了大家不同的忧虑和困扰,工作上的、生活上的,看到大家的情绪如何在不断的2+2中,逐渐变得焦躁失措,同时也看到了原本全然不熟悉的彼此,是如何通过志愿者的合作、群中的接力活动而建立起彼此之间的连接。
眼下,解封的时间,现在还是未知。但乐观点,春天还没有完全过去,一场约好的火锅局总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