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练习)《无形的绿先生》(《Invisible Green》)第十七章
凶手已经现身
第十七章
费奇宅邸是一栋庞大且复杂的建筑,一部分是都铎式风格的,一部分是詹姆斯一世风格的,其余部分是杂乱无章的混合体。据说这里曾是一家女修道院,被亨利八世关闭后,就由一位声名狼藉名叫费奇的小骑士接手,他是一位皮条客。(译注:亨利八世一生多次结婚,托马斯·霍华德公爵就曾经给他介绍过两位王后)费奇家族在这里居住了四百年。
帕梅拉•费奇-波特曼(译注:费奇的女儿,波特曼的太太,另外有趣的是Pamela本身也是作者约翰斯拉代克的第一任妻子帕梅拉·斯拉代克的名字,所以结合对于Pamela的各种马屁就很有趣了。)阁下带领着她的客人(三位拉蒂默家的、塔弗纳母女、马丁•休斯和杰瓦斯•海德)来到一片绿草茵茵的山坡上,小坡一直延伸到离豪宅不远的一条小溪边。她讲解了周围每个地标的历史传统:例如切尼斯顿伯爵上吊自杀的橡树,那个丑陋的铁日晷是摄政王的礼物,一个被称为院长座的石凳,是来自……
波特曼夫人领着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来到野餐地点,她那尖利、优雅的口音在耳旁回荡。她在一座小山上站了一会儿,在蓝色玛格利特般湛蓝的天空下扬起她贵族般的侧影,仿佛在细嗅风儿。
“我们今天过得很愉快。没错,大家随便坐吧,德里克和菲恩先生等会儿会直接把吃的拿过来。”
拉蒂默太太抬头看着那幢大房子。“你是如何保持一切清洁的?”
“我们是怎么保持——哦,是的,我明白了。也许我应该解释一下,我们实际上已经不住在这所房子里了。遗产税,您懂的,还有其他的税以及维护费用,我们养不起这所宅子了。所以我们搬进了看门人的小屋,那里真的很舒适,我们也把这座房子租出去了。实际上,阿拉伯酋长很喜欢这里,还允许我们继续使用土地。当然跟以前不一样,但是……嗯,就是这样啦。好吧,让我们都坐下来?食物应该马上就送来了。”
他们像孩子一样闹哄哄地围着白色的野餐布坐了下来。空盘子和闪闪发光的餐具仿佛在嘲弄他们。太阳升的越来越高,在某处,一台割草机开始演奏重金属。
“他们在那儿。”拉蒂默指出两个人在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跋涉。“不,虚惊一场。是那个警察。”
总探长盖洛德和另一名警探加入了他们这场没有午餐的宴会。
“我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盖洛德说。“我们过来想听听菲恩先生会说些什么。”
海德向后躺着,遮住眼前的阳光。“我想菲恩先生打算‘揭露凶手’?我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理由举办这个聚会。”
“我不知道他的计划,”盖洛德说。“但我们希望他能为我们解决一两个问题。啊,他现在来了。”其他人跟着他的视线看去。从费奇宅邸的山墙和烟囱后面,一个红黄相间的气球正在升起。慢慢地,它变大了,直到他们能认出热气球篮子里的是菲恩和波特曼,他们正在挥舞着帽子。
“我必须为德里克道歉,”波特曼太太说。“气球是他唯一的孩子气般的狂热爱好。我真希望菲恩先生今天没有怂恿他,德里克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真正有责任心的成年人。”
气球降了下来,差一点撞上了日晷。萨克雷•菲恩穿着淡紫色的条纹西装,戴着巴拿马帽,气派非凡,他跳了出来,帮着把气球系牢。
拉蒂默说:“菲恩,搞得这么戏剧化,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如果你只是想见我们,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它当饭吃?”菲恩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野餐篮,转动了一下手杖,说:“另一方面,为什么不呢?我不反对和一个杀人犯坐下来野餐,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今天天气很好……看我们带来了什么。”
德里克•波特曼带来了香槟和法国阿尔萨斯的葡萄酒,以配合这次夏季宴会:小黄瓜三明治、蜜汁火腿片和多汁鸡肉;酸辣酱和泡菜,沙拉和新鲜的科堡面包;其次是果酱馅饼和奶油司康、冰核桃蛋糕和慕斯樱桃蛋糕;印度和中国的茶叶;当然还有酥饼。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大人们开始吃饭,他们的谈话就慢下来了。只有米娅•塔弗纳继续拒绝吃东西,哀求着想吃根冰棍。但当菲恩最终以电视广告的权威语气向她解释说鸡肉是“真正的鸡肉风味”时,她才终于有了让步并吃了起来。
最后,菲恩把餐巾叠起来。“那么,回到谋杀案上。我想如果我慢慢地揭露真相,会有助于每个人的理解。此外,我们侦探不喜欢一下子就泄底。这不是经典的模式,我必须说,这是一个经典的案子。
“首先,第一起案子是个看起来很像自然死亡的谋杀案,而且似乎没人具备动机。然后我们就得到了七条神秘的线索,每一条线索都与彩虹的颜色有关。这些线索似乎引导着我们一个又一个更换嫌疑人,直到确定弗兰克·丹比为止。
“自然地,当我们开始怀疑他时,他就成为了我们之中的第二个受害者。他的死似乎和第一起案件一样毫无意义,甚至更难策划。大家想一下:
“谋杀斯托克斯少校的凶手以某种方法在一所几乎完全封闭的房子里杀了他。而谋杀弗兰克•丹比的凶手则在一所每一个出口都有人监视和守卫的房子里杀了他。更重要的是,凶手可能都不知道这所房子被守卫的有多彻底!
“有关这两起案子更多的细节我们稍后再谈。重点是,当我将怀疑重点集中在多萝西娅•法老小姐身上后,我认为她七个揭秘者中唯一一位具有这种能力的成员。她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了第三位受害者。但我们遇到了一个逆向密室;这一次,几乎所有值得我们调查的嫌疑犯,在案发时都被关在几英里外的另一所房子里!
“最重要的是,与此同时,有人看到一个‘神秘男人’离开了法老小姐的家,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是的,这是一件殿堂级的案子。”
菲恩掏出了他的海泡石烟斗,假装抽着烟。他仔细端详着自己面前的面孔,有些显得无聊,有些露出期待,有些看上去忧心忡忡,还有一两张脸因恐惧而茫然。
他一直在看着他们吃饭,留心他们的行为举止,即使只是喝了一杯酒。杰瓦斯•海德穿着牛仔服,斜靠在他的胳膊肘上,表现出极大的“欣赏”之情,他从颜色测试醒酒,然后品尝红酒——但却如饮驴般地大口吞下。(译注:此处原文是说迫不及待地狂饮,此处翻译引用了红楼梦刘姥姥逛大观园时黛玉的评价)德里克•波特曼也进行了同样的测试,却只是机械地去做。显然,他对不得不坐在草地上、弄脏网球衣、无法摆出引人注目的姿势感到不舒服。他尝了一口酒,就把酒杯放在一边,直到需要的时候,他才再喝一口。
当然,帕梅拉•费奇-波特曼一点也不大惊小怪。她精通贵族女性的那套把戏,当被注意到时,她是一个迷人的、打扮得体的对象,但在其他时候,她就毫不张扬。菲恩也忍不住去看她,整洁的黑发闪着灰白,娇嫩的小脸上眉目低垂,长长的刺绣“中式”旗袍的高领几乎遮住了她刚开始的甲状腺肿。
伦纳德•拉蒂默用酒来送饭。整顿饭对他来说似乎很痛苦,因为他肥胖的脸颊上的小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似乎是在观察有谁在看他吃饭。在上菜的间隙,他摆弄着他的酒杯,几乎要把酒杯的杯杆弄碎。
薇拉•拉蒂默在吃东西之前仔细端详了一下酒杯,然后用餐巾纸擦了擦。她的女儿在喝香槟之前先拭去了唇上的口红。她一直试图以一种不经意地优雅方式拿起酒,最后她还是把酒弄撒了。希拉很不情愿地帮她打扫。
马丁•休斯对红酒不感兴趣。从他拉长的下巴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不赞成整个浪费的宴会。但是他还是把瓶子上的铅箔都收集了起来,并把它们塞进了他宽松的棕色夹克的侧口袋里。
希拉•塔弗纳似乎真的很喜欢这顿饭菜和红酒,她的脸色通红,几乎神采奕奕。毫无疑问,这些宾客仍然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因为她总是盯着其他女人的衣服看。菲恩猜她是在拿波特曼夫人的中国旗袍、布伦达整洁的蓝白夏装和她自己的暗粉色工作服和蓝色牛仔裤作比较。但是,当她继续喝酒时,她丰满的脸上就露出些许黯淡的神色。她的黑发开始从扎在脖子后面的橡皮筋里散落出来。最后,她愉快地坐在那里看她的孩子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成功的律师,失败的画家,互惠工……菲恩用他的空烟斗抽着烟,重新审视着他之前对他们进行的心理侧写。他对这些侧写并不感到很满意;有些不完整,都很肤浅;而且有个肯定是搞错了。有两件事他非常确定:一件是凶手不会通过无意识的小动作暴露自己。另一件是凶手一定在他面前的这些人中。
“一个经典案子。一个殿堂级案子,”他大声说。“但是这样吗?这个案子是像帕特农神庙的宏伟的圆柱一样经典?还是像一家堪萨斯城银行的外立面一样‘经典’——是个廉价、虚假的骗局?”
拉蒂默一直在手帕的角上打结,他抬起头来。“假的,嗯?你知道,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斯托克斯可能是假死,然后——”
“哦,我指的不仅仅是一两个假死的案子。我指的是一个围绕三起真正的谋杀案精心建立起来的完全错误的印象,”他停了下来,等待拉蒂默把那顶临时做的手帕帽盖在他秃顶的地方,因为太阳已经把它晒成粉红色了。“让我们以那些神秘的颜色线索事件为例:
“为什么有人要把桔子扔进波特曼办公室的窗户?为什么要从黄页上给拉蒂默一点线索?为什么要给海德一张画了靛蓝分子的图,或者在安东尼•费奇爵士的墓上涂上蓝色颜料,又为什么要从法老小姐的花园里偷紫罗兰?为什么要在丹比的房子前往海里撒红色染料?
“我能想出两个很好的理由。一个是,只是为了让人眼花缭乱。我们被虚假的线索蒙蔽了双眼,他希望我们能忽略其中一条真正的线索。G.K.切斯特顿说得很好:‘一个智者该如何隐藏树叶?藏叶于林。’在他的一篇小说中,一个黑人躲在黑人歌手中间。因此,效仿切斯特顿,我们不妨问一下:
“该把绿色藏在哪里?藏在彩虹里。”
停顿了一段时间之后,海德说:“我理解这个比喻,但不知道确切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绿家伙以某种方式藏了起来?”
“他隐藏在虚假的色彩之下,海德先生。我们知道橙子、靛蓝和蓝色是毫无意义的线索。我们被引导去相信绿先生本身可能就是胡说八道。”
波特曼说:“但是绿先生确实是无意义的,不是吗?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也没见过他的脸。”
“我们中的一个人,”菲恩说,“很可能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他的脸。可能是在刮胡子的时候?或者是化妆的时候?”
盖洛德烦躁地清了清嗓子。
“好吧,头儿,我继续说下去。让我们先列出我们对绿先生的了解。他可能威胁了斯托克斯少校。他肯定闯入了他的房子,打碎了他的瓷器,他肯定杀了他的猫。在过去大概的一个月里,格林制造了不少麻烦。
“但直到最近,格林还不是一个杀人犯。他的威胁和行动不是杀人,只是骚扰。事实上,他在访问斯托克斯期间一定错过了几次谋杀他的机会。他可能无意杀死斯托克斯,直到——”
“直到多萝西娅宣布重聚,”拉蒂默说。“也就是说,这个人和揭秘者有关。就像我常说的那样。”
“是的,绿先生不能让斯托克斯去参加那个聚会。有人能想到这是为什么吗?”
布伦达•拉蒂默说:“为了不让他和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马丁对她皱了皱眉。“别傻了,亲爱的。他确实谈过了,不是吗?他在电话里和多萝西娅姑妈说了,他可以和任何人说过。一定是别的原因。”
“有一件斯托克斯知道的事,”菲恩说。“他只能在聚会上给他们说,而不能在电话里告诉他们。”
“那是什么,请告诉我?”波特曼问道。
菲恩指着他。“斯托克斯可能看见在场的人,指着一张说,‘那张脸!那是绿先生的脸!’”
海德说:“那不太对,菲恩。如果我们中有人不想被认出来,他很容易就可以不去参加聚会。为什么要杀人呢?这不符合逻辑。”
“是吗?”菲恩对着他的空烟斗假装抽了几口。“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人不能拒绝这次聚会?他不能避免被斯托克斯少校看到?”
海德说:“我想说没有这样的人。除了多萝西娅本人,其他任何人都没必要一定到场。而且她可以取消聚会。不管怎样,我认为这个绿先生是个男人。”
菲恩点点头。“斯托克斯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有理由认为这个绿先生不是女扮男装。”
“这听起来越来越愚蠢了,”马丁说。“听着,我就不必去那里,事实上我也不打算去参加这个荒谬的聚会。我想你也不能把这件罪名安到希拉身上。”
希拉说:“你认为我一定要去吗?不是的。事实上,法老小姐说她要到外面的承包商来举办。”
海德拂了拂胡子,对菲恩微笑着说。“好了,你的逻辑已经走不通了。”
“也许吧。但让我再继续我失败的逻辑一分钟。让我们假设这里有人用格林这个名字来掩盖他的真实身份,而他从事某些活动。纯粹是出于偶然,他的活动引起了斯托克斯少校的注意——”
布伦达说:“等等,你是说绿先生是什么间谍还是什么?还是纳粹战犯?”
“不,是一个相当现代的英国类型的非暴力罪犯。他的罪行可能看起来很轻微,但我们的罪犯需要保护自己的声誉。”
波特曼说:“别拐弯抹角了,告诉我们,是什么样的罪犯?”
菲恩看起来很惊讶。“我本以为所有人都会猜到的。什么样的人会杀死一个退休老人的猫,砸碎他的财物,然后给他钱让他离开城里?谁会进行这种‘骚扰’,除了房东之外,还有谁?”
“我讨厌这样的说法。”波特曼调好领带,坐直了。“我碰巧也拥有房产,而且没有法律禁止我出租。”
“但有些房东对法律不太满意,不是吗?他们所做的事情的用法律术语来说是‘骚扰’,但他们的行为可能是打碎瓷器,甚至是折断手臂。有些房东甚至雇佣代理人为他们干脏活。”
“但不可能是谋杀,”波特曼说,这把他也逗乐了。
“通常不会是谋杀。但是现在,让我们假设你是绿先生。你在进行工作,忙着把老人从他们家里赶走,以便你能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而你的一个房客恰好是你的老伙计斯托克斯。因为他已经老了,所以他不再记得你了。你当然不会对欺负他感到不安,因为你已经恨透了他。”
“然后你知道会有一次重聚,而且斯托克斯有机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就抓紧时间,杀了他。”
“是吗?”波特曼笑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什么?”
“作为一名正直、受人尊敬的律师,如果你被人揭露是绿先生,你将失去一切。你杰基尔-海德式的存在(译注:指小说《化身博士》的男主人公,“杰基尔和海德”(Jekyll and Hyde)一词成为心理学“双重人格”的代称)—对不起,海德先生—你苦心经营的伪善的面孔就会败露,被这个很容易干掉的老人。”
“容易,嗯?好吧,我该怎么办?”
“既然你早些时候搜查过这个地方,你就知道少校有的所有药品:他心脏不好,膀胱也不好。每天晚上某个时候,他都会去厕所,这是他家里唯一一个开着窗户的房间。”
“你说它太小了,”波特曼提醒道。
“对于一个人来说太小了,但对于一件凶器来说却可以。对于一个虚弱的老人来说,最简单让他心脏病发作的武器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用枕头让他窒息?”
“没错。但是枕头必须足够小到可以穿过一扇小窗户,那只是一个通风口。它还必须足够大,大到可以填满他所在的小房间。它还必须能控制住他,把他顶在墙上,而他挣扎着,用手去抓,直到把指甲折断,最后死掉。”
“小而大,”海德嘲弄地说。“看来我们又有了一个悖论。”然后,他注意到菲恩用琥珀色的烟斗柄一直指着的地方。“气球!该死的气球!”
“它符合所有的要求,”菲恩说。“给它放气,把它塞进洞里,然后在里面充气。然后它是由坚韧的塑料制成的。你们知道,斯托克斯抓破了他的指甲去抓什么东西,但他的指甲里什么也没留下。这就排除了人体、衣服、木头、油漆或灰泥,但不能排除这个气球的坚硬材料。”
波特曼看起来不太对劲。“天哪!我想——我想我需要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盖洛德总探长露出和蔼的威胁的神色。“哦,不用麻烦了,先生。这有什么意义?毕竟,我们只是进行一个友好的交谈,嗯?”
几分钟后,波特曼又恢复了他的气势。“菲恩,你危险地游走在诽谤的边缘,你知道吗?你永远无法证明斯托克斯之死。正如你所描述的,这是一个完美犯罪。我会更进一步说明。”他俯下身来对侦探摇了摇手指。“这是完美的犯罪。如果我是绿先生的,我会就此收手。在我赢的时候就退出。”
菲恩看上去闷闷不乐。“这是完美的,不是吗?我可以很容易地证明动机,甚至时机。但是我无法证明手法。”。
“当我们谈到弗兰克•丹比的谋杀案时,我遇到了更多的麻烦。在这个案件中,没有明确的动机。那天在场的我们中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理由杀死丹比。”
“所以说绿先生肯定是个陌生人!”布伦达说。
“看来是这样。让我们回想一下那一天。神秘色彩线索的循环几乎完成了,只是丹比还没有收到他的‘红色’线索。法老小姐把我们都带到那里去寻找原因。”
“但丹比的行为更为神秘。他不断冒犯每个人,暗示他想独处。他甚至没有打开法老小姐的邀请函,也没有打开任何其他的信件。他养了一只凶狠的看门狗。好像他害怕什么人或其他什么的。一位邻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说丹比表现得像个‘逃避法律的强盗’而不是退休的安全公司雇员。这是为什么?
“当我们第一次看到他时,他正在用望远镜扫视大海,但海上什么也看不见。后来,当我们都跑出去看水中的红色染料时,他却懒得离开椅子。再想想,这是为什么?”
“因他已经死了,”马丁说。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但根据那些听到他被害过程的人的说法,这不是答案。”
拉蒂默夫人第一次开口,就使他们都大吃一惊。“我知道他为什么呆在屋里。他打算自杀。任何一个住在那样肮脏的猪圈里的人都肯定要自杀,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是被谋杀的,”菲恩坚持说。“被绿先生杀死的。让我们把所有的事件按照顺序思考一下。我们都离开房子,跑到海滩那边。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不是法老小姐就是拉蒂默小姐。”
“我是最后一个,”布伦达说。“我跑回去放下刀子。我对这件事记不大清楚,但我想我一定是把它放在了房里中央的篮子上了。”
“没关系,”菲恩大度地说。“丹比在你离开后还活着,我们会搞清楚的。下一件事,就到你了,海德先生,你走近房子,以观察水中的污渍。你在那待了很久,有充分的的时间进去杀人。”
“但我没有,亲爱的菲恩。”
“当然不是。因为在你回到海滩后,希拉•塔弗纳绕到房子后面,走进屋里,听到了谋杀的发生过程。”
“这只是她自己说的,”波特曼插了一句。
“是的,她说她在找她的女儿米娅。她看到后门开着,就进去听到了谋杀的声音。然后马上跑了出去。她当时不知道的是,米娅就在那里,躲在厨房桌子下面。所以米娅也听到了谋杀的声音。”
“我可以担保,”盖洛德总探长说。“今天早上,菲恩为我审问了那个孩子。他耐心地引导她说出了整个故事。我可以补充一句,真实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
菲恩继续说:“然后希拉跑了出去,米娅跟着她跑了出来,在路上找到了她。然后他们听到你,拉蒂默先生,喊着丹比死了。
“这些都是事实,我们可以加上丹比的遗言:‘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
“嘎啊啊啊啊啊,”米娅提示道,菲恩打了个寒颤。
“嗯,谢谢你,米娅。这句话意味着丹比没有认出凶手。但他刚刚被介绍给我们每个人。所以我们猜测这件案子里的绿先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不在我们这群人中。”
“但这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在谋杀发生的那一刻,房子的正面和背面都被监视着。米娅和希拉在厨房里。拉蒂默和马丁肯定正在前往前门的路上,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有人从那条路走出来。所以绿先生犯下了血腥的罪行,只有一种离开方式,他可以穿过卧室,从侧窗出去。但那个出口也被一条狗堵住了。当一名警察进来把狗带出来时,它像一个非常有效的警报器一样响了。一有人走进卧室,它就狂吠起来。为什么绿先生进去时我们没有听到这样的叫声?”
“这是福尔摩斯的老问题,”拉蒂默说。“答案是,绿先生和狗认识。”
“不太可能,但我们可以说这是真的。绿先生越过狗来到卧室的窗户。但是那扇窗户的窗台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警察没有发现任何进出的迹象。没有任何人爬出那扇窗户。”
“换句话说,绿先生只有隐身才能逃离那所房子。”
“我不明白,”布伦达说。“你不是在暗示——”
“不,我是说绿先生这个神秘的陌生人根本不存在。没有陌生人杀了弗兰克•丹比。是我们中的一个。”
“是我们这群人中的一个人,丹比几分钟前被介绍给他。但他不认识他。”
“是易容术!”海德喊道。“我开始喜欢这个点子了!”
菲恩看起来很无奈。“我已经给了你所有可能的提示,但你还搞不明白吗?为什么丹比没有打开他的信?为什么他不想出去看大海的变化?出于同样的原因,他的钟没有表盘,并且很早就从安保公司退休了。”
“弗兰克•丹比可能是部分或完全失明了。”
几秒钟后,马丁说:“等一下,我们都看见他用望远镜去看大海。”
菲恩说:“我记得,曾有人看到海军司令纳尔逊勋爵使用望远镜。然而,他什么也看不见。就算没有其他的事件,仅望远镜这件事也可以告诉我们这一点。”
布伦达说,“你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试着戴太阳镜去使用望远镜。任何眼镜都行。除非你把望远镜靠近眼睛,否则你什么也看不见。反正没有什么可看的。这只是为了表演给我们看。”。
“当像丹比这样一个骄傲、坚强、体格健壮的人失明时,你会期望他做什么?买一个锡杯和一个手风琴?或者躲起来舔伤口?失明解释了他所有令人费解的行为。他的粗鲁、隐居、未打开的邮件。他甚至把家具推到墙边上,以免挡住道。”
“是的,失明可以解释一切,这是最简单的解释。此外,它还解释了绿先生是怎么隐身的。
“我之前说过,马丁和拉蒂默先生在谋杀案发生时‘正在前往前门的路上’。事实上,他们其中一人已经穿过前门,将面包刀刺进了丹比的喉咙。”
“等一下,”拉蒂默说。“我想——”
“坦白?那会很有帮助的。”
后来,他们只记得的是,拉蒂默夫人把牛奶瓶扔到了菲恩的头上,引发了这场小小的骚乱。其余的一点也不清楚:她是真的试图再扔一壶茶把事情搞大吗?是波特曼阻止了她,还是盖洛德总探长?是谁抓住了晕倒的波特曼夫人,阻止她脸朝下栽进果酱馅饼里?是谁阻止海德用香槟酒瓶给拉蒂默脑袋来一下的?不是希拉,因为她试图阻止米娅使劲踩在奶油烤饼盘上。也不是布伦达,因为她尖叫着躲进了父亲的怀里。
然而,有一点是清楚的。有人结束了这场闹剧,那人抓住野餐布,一把扬起,把上面的东西甩向了他们众人,然后匆匆地跑向气球,还把缆绳卸了下来。那个的人是——马丁•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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