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见证我的死去(二)
第一部分 我成为了孩子的敌人,却尚未成为大人
我成为了孩子的敌人。
各位好。这是新的一天呢。
昨天试着发表了序章,收到了“妹妹做错了什么”的回复。
老实说,点开回复之前我很怕被骂,比如说“这家伙在瞎扯什么啊”,之类的。即使是阅读了序章的人,也很有可能看不懂这条回复吧,因为我也只在行文里提到过一下。就是“我放下杯子,想象自己微笑着将匕首刺进妹妹的喉咙。”这一句。发表的文字能被阅读终归是一件幸事。
那么,今天就从这里开始讲起。我为什么会生出如此可怕的想象呢?直接地来说,应该解读为,我希望伤害妹妹,甚至渴望这样做。而造成这种希望成为渴望的原因,恰恰是在现实中,我无法这样做。作为这份压抑的结果,我最终成为了孩子的敌人,绝大多数时候,孩子也就是妹妹这个存在。
不知你是否能理解。让我们分开来解释吧。
其一,我为什么会产生想要伤害妹妹的欲望?让我们还原一下情境。我的妹妹恰好比我小十二岁,在我上大学时,她刚好上小学,因此按理来说,我们二人不至于产生激烈的冲突:妹妹正处于需要父母关爱的成长阶段,而我理应处于想要离开家的成长阶段。
我认为自己已然具有承担家庭义务的责任,即使尚未拥有在经济上扶持家庭的实力,也应该体谅、照顾家人。这时,妹妹的自私和任性显得刺眼极了。
觉得无聊就说无聊,觉得烦人就说烦人,不能得偿所愿就耍赖皮,只顾保全自身——小孩的这种特权,已经是我无权拥有的东西。这一事实,即使无人对我亲口说出,我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接受了这一规训。
在这种情况下,我将转向行使大人的特权,那就是——对孩子发出规训。“如果你是个乖小孩,就不能那样做。”你不准把袜子随地乱丢,不准挑食,不准弄脏新衣服……这一制定规则的权力也正是失去孩童权利的补偿。
然而,我真的制定了规则?不如说我只是在重复着保护那些既存的规矩,我们是各取所需。规则保护我的威严,我为规则繁衍子孙。当我真正开口,对妹妹说,你不能动我的东西,不能进我的房间,实际上是基于一种对平等原则的相信:我对你的东西和你的房间无兴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无效的。你怎能期待孩童具有契约精神。在最后,一切破坏规则的行为都将被包容。“她还是个孩子。”这也就是其二,我无法在现实层面去伤害妹妹,因为规训——在很大程度上——只对我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