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01
外婆一边打瞌睡一边看电视,清醒的一小会看了一眼电视吐槽一句,外婆的毒舌我听着笑半天,一会说这个人头发不行,穿的裤子太短,刚睡醒用吐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时时刻刻不忘记批判的态度,但是对我却很宽容,完全不把我当成一个成年人来批判和挑刺,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连下台阶都要我小心,我都还没想到要她小心,外婆的能干和对我的爱护让我心里觉得很温暖,虽然大部分时候她总是很凶又傻乎乎的让人无法理解,但是能想象出来这一切她都是站着热心的角度努力对着身边的人好,有些细节的交流上很有意思的是,外婆表达自己的意愿的时候,她从不说“我要做什么”而是问我“你要不要?”其实她问我其实是想表明她内心的需求,但是出于对我的照顾,总是先问问我,表达自己的需求是一种显示出来自己软弱的倾向,所以会让她觉得有些气馁和尴尬,所以要掩饰自己的软弱.
外婆平时叫我做什么,一般说第一遍的时候很平静,很简单的陈述句,但是她又是个急性子,一般看我慢悠悠的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我妨碍到她的心情了,一到说第二遍的时候就开始加上一些糟糕的语气,用凶巴巴的嘲讽和挖苦来威胁我,哪怕是我走路走错了地方,她第一句说“走这边”然后很快的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又说一句“说了走这边”外婆就像一个行走的机关枪,时时刻刻都在对我巴拉巴拉的说话加咆哮,我就嗯嗯嗯的在一边要么笑她要么敷衍要么装作听不到,拉开距离.太急切的爱意确实会让人害怕.为什么外婆总是在趋向于威胁的口吻不断暴躁的对待身边的事物呢,她似乎没有其他的行为习惯和方式来面对让她感到棘手的情况,除了攻击性的自我保护,她感到不快和受伤的时候唯一擅长做的事情是去伤害去战斗去激情反抗,不仅对外在世界,也是对家人,依然如此警惕,这是一种难以磨灭的存在于内心的脆弱和对他人的恐惧.这样想来,外婆的内心是很不稳定的无助的敏感又激情的人.她有各种各样的能量,她并非强大而平静,了然接受一切的智慧,从这一点来看,外公和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外公整个人对这个世界呈现出来的是内在的坦然接受的,甚至自我放逐的平静,有自己的尊严和傲骨,也接受那一切颓败的糟糕,他总是很平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伤害到他,想到这里就要流泪,外公真的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他教会我太多了.
外婆会跟我说我读完书出来之后三十岁找不到对象,青春都被浪费了.她的思维是身边的老太太影响的,认为女性的生命价值只在于找到一个好对象和在工作中才能展现自己的能力.我跟她说你要逼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吗,工作对我来说真的很没意思,我就喜欢读书,我不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打工真的很没意思,结婚也没意思,我只想做我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我想学习就让我去学习嘛.但是外婆的状态呈现出来的是,她根本不在乎我是工作还是学习,因为她不懂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对她来说,只要我开心,只要我对她好就可以,无论我做什么其实在她的世界中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谈资上的区别而已.
外婆和我一起翻墙出去玩,唉,拦不住,她好能折腾
每年几乎只有回家的时候才有机会看电视,平时自己生活接触不到大众文化里面非常频繁出现的各种表达方式,最近看了两眼电视,很多瞬间都给人很多思考,就像在旁观普遍的处于直接和反应整个社会文化状况的习惯一样,平时接触的东西还是离生活太远了,从一个封闭的状态脱离看这一切,虽然让人不适.但也让人产生了一些思考.
有些广告中出现的大多数都是在强调要将“我”替换成“我们”,心中要将我这个人,想象成我们.看到这种广告词的时候,我表示大为震撼,如此直白的用一种煽情和洗脑的方式要大家,忘记自己的存在,忘记个体独特性,呼吁大家去放弃自我独立意识,把我的概念抹去,将自己放置于一个宏大的集体中,让一个人变成一群人中的一部分,而不是独立完整的个人,将人变成工具、组装零件可以如此冠冕堂皇的展现这种态度,并以此作为一种规范和明面上正确的需要宣扬的口号,确实是在把大众当成傻子PUA,意思是,你要为了社会努力,放弃小我.然后另外的口号里面又说了“年轻人暂时在这个日子忘记工作的压力烦恼吧”他们能做的就是烦恼很糟糕,但是我们只希望你暂时忘记,过完年你还得继续老老实实的给我们给我们这个社会打工干活去吧,那才是你们最应该做的.再苦再累都是应该的,没有人权的.
后来又在想,最近看的想象的共同体中所言,民族主义的提出一开始以移民和外侨群体的文化共同体作为主要的研究目标,后以资本主义印刷扩张在语言中心主义以及文学想象的时间体和宗教心灵史等各方面的作用下开始产生了广泛的民族的概念.在这里吗,乔迁移民在对于故土的想象和跨政治与文化的注视下建立的以文化的自我强调产生的共同体的概念.在现在的话语环境中所建立的民族主义似乎更具有政治性的目的,在西方目光的注视下产生具有目的性的话语手段,以强调自我存在的强大和独特性来对外界进行形象的塑造和树立,以此作为对话的一种遥远的想象和观望伫立的方式,这样一想觉得实在是羸弱的、心虚的、欲盖祢彰的多此一举.越是缺乏什么,所以越是要强调什么,就像一个心理扭曲的脆弱的精神病患者一样,神经质而警惕,充满防备.
所以大部分出现在官方媒体中的人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努力展示一种合理性合乎常规和规范规矩的呆滞,好像有一个标准和模版在注视着这人的一切,将整个人收起来,只表现对方需要的,这是一个工具人,完全没有自我,这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木偶人,行尸走肉,换取被大家长认可的那一切认可,完全没有自我,但却冠之以诚诚恳恳、勤勉的老实人的样子,这分明是被强权压抑之下产生的媚俗.
看很多人在表演的时候,停顿的时候会呼吸急促,一般越想表现的地方,越是容易产生停顿,因为内心早已有在这时候展示自己的目的了,于是说的内容便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个话语内容之上的自己那部分,被人观看的那部分变成了重要的.尤其比方说“好不好笑”的时候,要被人评判时,在知道要被人评判的被展现出来的时刻,都是人们想展示自己的紧张的时候,于是说的时候总是喘不上气.
看到十几年前的表演视频,觉得那时的表演性没有那么强,给人一种陌生的干脆利落的样本戏的专注感,所以将关注点更容易放在表演的内容而不是表演的人.但现在的表演因为太熟悉当下的文化暗示和话语环境,细微的演绎感总是能被人感觉出来,这不是那个地方说的不对,而是整体的感觉,细节的所有的状态的呈现,都是基于熟知的人们已知的喜剧和表演方式中的一环时,便很容易感受到失误之处和演绎的虚假部分.所以一个人一旦有了想要展现自己的心思,那么他的行为一定会表现出来这一层含义,那么他到底做什么就不是重要的了,就是虚假的,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他能够表现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一个扭曲的样子.也是被老方说,一个人虚假做作的表演的样子.这样的人是虚荣心很强的,是用功利心面对事物的,离所做的纯粹之意毫无关系的人.
在关注一些舞蹈的伴舞演员的时候,他们身上有种让人着迷的“非主角性”,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主角,不会被人更多的去注视,反而身上有种自然的古典的气质,而这与他们所要呈现的艺术舞美又是最贴切的,反而在主角身上的时候,无论是妆容还是整个人的状态,都开始走向谄媚的表现中去,越是自己自己美的人越是无法展现美的纯粹.于是伴舞的存在像是从古典山水画里跳出来的古代仕女,而领舞的像是从主流文化中跳出来的网红.
另外觉得审美疲劳的是东北的相声,多想再听到一些南方声音和文化的幽默和喜剧,感觉现在主流媒体的小品市场呈现一种被东北人垄断的现象,到底是垄断还是文化的断裂,还是没有人研究喜剧表达了,文化生态的落寞和媚俗还有泛化的娱乐,给人带来审美的落魄感,如果有一天,等放给全国人民一起看的节目变成了随意的轻松的或者是小众文化的主流,那样的时代年轻人还依然是年轻人吗.或者想等待这一代年轻人都变老了之后,大众文化会变成什么样.不过传统大家长会改变吗,表示很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