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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梦奇案

Xinklings 2022-01-16 13:50:06

失联

2019年10月9日15:30，密苏里州哥伦比亚市。茉莉按照与朋友纪梦奇的约定来到沃尔玛。前一天21:14，纪梦奇和茉莉通电话约好向茉莉购买婴儿用品。过了约定时间纪梦奇没有出现，茉莉打电话给纪梦奇，她的手机无人应答。茉莉等了又等，还是没有见到朋友，只好满腹狐疑打道回府。

中国西安。纪梦奇的母亲任可很着急。她和纪梦奇每天都会定时用微信视频，10月8日15:00两人通联时纪梦奇的表现很正常，可是第二天纪梦奇没有接听微信。任可给女婿约瑟夫发了数条信息，对方没有回复。10月10日任可辗转找到纪梦奇在哥伦比亚的朋友A，请他去纪梦奇租住的公寓查看。

上午9点A抵达纪梦奇住所，开门的是约瑟夫。A问约瑟夫纪梦奇是否安好，家人联系不上她有些担心。A当着约瑟夫的面给纪梦奇的父母拨打视频，约瑟夫告诉A和任可，纪梦奇和他吵架后离家出走了。A接着问约瑟夫是否外出找过纪梦奇，她会不会去朋友家了。约瑟夫表示自己还没有把妻子失踪的事情向任何其他人透露，也没有报警。在A和任可的要求下，约瑟夫开始给纪梦奇的朋友还有自己的亲戚发短信，打电话。

下午15:35，约瑟夫向警方报告妻子失联，警方傍晚上门调查。以下是约瑟夫对纪梦奇失踪事件的描述。

10月8日21:30，约瑟夫为躺在床上的纪梦奇做背部按摩，约瑟夫想和妻子发生关系，纪梦奇拒绝。约瑟夫于是离开卧室去客厅看网络视频及玩电子游戏。23:30约瑟夫返回卧室睡觉，那时梦奇已经睡着了。10月9日一早5:00，约瑟夫被女儿安娜的哭声吵醒，梦奇没有在床上。约瑟夫找遍小小的公寓，没有看到梦奇，但是注意到她的睡衣，手机和钥匙还在家中。此前梦奇从来没有突然消失过。

约瑟夫仍然很困，决定睡一个回笼觉。8:00左右约瑟夫又一次被安娜的哭声唤醒，纪梦奇还没有回家。约瑟夫起床喂孩子奶粉。纪梦奇还在对安娜母乳喂养，约瑟夫从来没有冲过奶粉，所以只能按照记忆中纪梦奇的做法准备奶。

10:30约瑟夫开车带着安娜一起去位于哥伦比亚市西南的杰弗森市散心。当晚18:30约瑟夫再次开车外出放松。此期间约瑟夫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也没有试图寻找妻子。约瑟夫第二次外出的地点是他出发前在谷歌地图上看到的一片有步道的森林。当约瑟夫到达目的地时才发现那片森林其实只是一块块的农田。约瑟夫驾车返回哥伦比亚市，途中绕道去了他小时候曾去过的森林步道。晚上21:30约瑟夫返程，大约半小时后到家。

约瑟夫两次出门时都没有给梦奇留纸条，并且带走了梦奇的所有钥匙，锁好房门。

当被问为何不在妻子失踪后第一时间报警时，约瑟夫称自己认为妻子可能只是赌气，很快就会回家的。在约瑟夫报警同时，A和纪梦奇其他的当地朋友一起在网络上公布了纪梦奇失踪的信息，呼吁知情人提供线索。

人生轨迹

独生子女纪梦奇1991年出生在西安的一个普通家庭，备受父母宠爱。2012年，就读华东理工大学的纪梦奇以交换生的身份赴美求学，于2014年12月取得密苏里大学机械与航空工程硕士学位。纪梦奇原先和父母说好，一毕业就回国，不过她毕业后选择留下，为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工作。2015年9月，密苏里大学的本科生约瑟夫进入同家公司实习，负责带他的正是纪梦奇。四个月后，纪梦奇和小自己五岁的学弟开始约会。

2017年纪梦奇带约瑟夫回国征求父母许可结婚。任可和丈夫对女儿的这桩婚事不是没有疑虑的，约瑟夫毕竟来自不同的文化，与任可的丈夫根本无法交流，而且他还在上学，又那么年轻，真的适合步入婚姻吗？纪梦奇没有过多顾虑父母的反对，同年9月22日和约瑟夫结了婚。

2018年10月3日，纪梦奇和约瑟夫的女儿安娜出生。纪梦奇为了照顾女儿从公司辞职，而纪梦奇的父母也千里迢迢赶到美国伺候女儿月子。老两口打算待到外孙女满100天再回国，因为经济条件限制，纪梦奇的父母和纪梦奇一家三口挤在不到80平方米的公寓。

安娜出生时约瑟夫还在大学念书，没有工作，纪梦奇通过父母资助和兼职做翻译支撑了一家人的开销。纪梦奇省吃俭用，一切都以女儿为先，打算等女儿进幼儿园再返回职场。

任可和丈夫没有等到安娜百天，两人与女婿约瑟夫的相处很不和谐。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任可和丈夫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只得留下女儿和外孙女回国了。

纪梦奇失踪前几天，安娜刚刚过了一岁生日。任可和丈夫不但没能亲自为外孙女庆生，还要为女儿的下落揪心。她们立刻订了机票，赴美寻女。

虐待儿童罪

10月15日，约瑟夫接受电视媒体独家访问，出面请妻子及早回家。视频中约瑟夫一直难掩诡异的微笑，丝毫没有为妻子担心的样子，还不停暗示自己与妻子的关系不睦。他的表现引起了广大观众和网友的怀疑。当天警方要求约瑟夫去警局协助调查，扣押他的手机及通讯工具以便分析线索。约瑟夫向警察承认自己与纪梦奇的婚姻出问题已有数月，这段时间里纪梦奇时常拒绝与自己发生关系。约瑟夫称纪梦奇与一名男性有暧昧关系。

寻找纪梦奇毫无进展，她没有与任何人联系，也没有任何人再见过她。10月25日警方突然以虐待儿童的罪行逮捕约瑟夫，约瑟夫被捕时正在将衣物和行李装上车准备离开公寓。约瑟夫被捕后，他的母亲向法庭申请孙女安娜的监护权并获批。纪梦奇的父母对约瑟夫家人没有告知关于安娜的手续非常不满，自此约瑟夫的父母与纪梦奇的父母展开了对安娜监护权的争夺。

警方一早就锁定约瑟夫为纪梦奇失踪案的关键嫌犯——纪梦奇还在母乳喂养，以孩子为重心的母亲怎么随意可能抛下小安娜？约瑟夫在妻子消失后的毫无作为，对警方和媒体表现的态度，对行踪的隐瞒，也不像是遭遇意外的家人应有的反应。

约瑟夫被逮捕后，警方取得搜索许可对他和纪梦奇所住公寓进行搜证，在室内没有找到血迹或打斗痕迹。警方推测约瑟夫可能趁帮纪梦奇按摩时将其勒死，这样一来，就不会留下血迹。鉴证人员取得了约瑟夫的日记，纪梦奇的手机，iPad及电脑等物品。梦奇自10月8日后再也没有使用过银行账户下的存款。

约瑟夫在日记里记录了对妻子的恨，还在详细记述妻子失踪的前后，以及自己当如何面对媒体和警方的策略。约瑟夫在其中反复提醒自己要记得谈论梦奇时必须使用现在时，而不是过去时。即使如此，约瑟夫10月15日面对摄像机时还是没有忍住用过去时讲述妻子。

警方从约瑟夫手机的GPS定位复盘他在10月8日之后的行动路线。10月9日，定位显示约瑟夫18:30第二次开车外出的路线与他向警方讲述的并不相同。按他的说法，他驾车往南，然后沿着地区道路往东去地图显示的森林，由于森林只是农田，他很失望，便打算往西再往北沿原路回家，但是快进入哥伦比亚市前他突然改主意西行去了童年时去过的小镇罗切波特的步道；然而手机定位说明约瑟夫从农田折返往西开，经过了哥伦比亚市到达罗切波特，在那里停留后，仍然继续向西行驶，一直到离家约50英里的拉敏河才停。约瑟夫在拉敏河待了大约45分钟，之后回家。约瑟夫隐瞒去拉敏河的行程似乎是在那里有过不寻常且不欲人知的举动。

除拉敏河外，约瑟夫在10月9日开车去的地点都是他之前极少或者根本没有去过的。罗切斯特的步道与河道交汇，四处都有树荫遮挡，人迹罕至之处无疑对抛尸有利。又或者，约瑟夫可以直接将纪梦奇的尸体扔进拉敏河。

11月9日，在约瑟夫保释聆讯庭上，检察官向法官表明约瑟夫是纪梦奇失踪及谋杀案的主要嫌疑人。约瑟夫否认虐儿罪名，但此前他曾向他人承认弄伤过女儿安娜。2019年2月纪梦奇的母亲任可从女儿那里听说了约瑟夫打安娜一事，事后纪梦奇通过邮件向任可发送了三张安娜身上淤青的照片。约瑟夫解释纪梦奇不在家时，他为了安抚不停啼哭的安娜可能捏了她或者太用劲抱她，使得安娜身上出现淤青。

任可向警方作证称约瑟夫的控制欲相当强。梦奇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喜欢与人交流，可是约瑟夫不准她与朋友外出聚会，如果要出门，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家。约瑟夫也不允许纪梦奇与任可联系。每次纪梦奇背着约瑟夫和父母通话，一旦被约瑟夫发现，都会引发夫妻争吵。

缺少关键证据的谋杀指控

11月底起，警方在拉敏河位于41号州道桥下一带展开搜索，甚至还出动了两条警犬。两条警犬都在同一处嗅到腐坏的人体组织的气味。警方遂使用不同手段在警犬锁定的区域进行打捞和排查。由于地势复杂和严峻的天气情况，警方在一段时间搜寻无果后暂停行动。

2020年2月19日，检察官在没有找到受害者遗体也无法确定纪梦奇死亡的前提下，以一级谋杀的罪名要求对约瑟夫起诉。大陪审团通过了检方的起诉请求。

让警检和大陪审团“一意孤行”，要打一场无把握的杖的，恰恰是被告约瑟夫自己。以约瑟夫自述的纪梦奇失踪时间为起点，他在妻子出走后到被妻子母亲确认前所做的事情，全都与妻子无关。

10月9日一早（约瑟夫回笼觉醒来给安奈冲完奶粉），约瑟夫给母亲发短信祝她生日快乐。快中午时，他给学校的同学发短信，说自己无法一起完成小组项目。上午和傍晚约瑟夫两次开车外出，去与他日常活动轨迹截然不同的地方。傍晚的出行共计四个半小时，在罗切波特步道和拉敏河分别停留比较长时间。此间约瑟夫的手机信号也消失过，说明他进入了没有信号的偏远地区。

10月10日一早，约瑟夫又给同学发了短信，称自己家务事缠身，需要带女儿。经纪梦奇的朋友A拜访及与纪梦奇之母任可通话后，约瑟夫给朋友和亲戚打电话发短信，打听纪梦奇下落。下午15:35，约瑟夫报警。20:30，纪梦奇的朋友达维见到网上的寻人启事后给约瑟夫传了短信，提出自己可以帮忙寻找纪梦奇。约瑟夫没有立即回复这条短信。20:47，约瑟夫给哥哥发信息，邀请他一起玩线上游戏。20:49，约瑟夫回复达维称自己已经报警，感到精疲力竭。

20:52达维回应约瑟夫，再次表示自己可以帮着联系当地华人一起找梦奇。约瑟夫没有再回复。当晚约瑟夫和哥哥一直在联线玩游戏。

警方从纪梦奇和约瑟夫手机，电脑和双方在网络上留下的记录更是令人瞠目结舌。约瑟夫和纪梦奇都有对他们的谈话（大部分是争吵）录音，两人的12条录音加起来长达九个多小时。约瑟夫对此的解释是，他和纪梦奇有回放过去对话并核实自己的言行与之前所说一致的习惯。

约瑟夫对哺乳期的妻子说：“你根本不用像猪一样猛吃”，反复咒骂纪梦奇和她的母亲，曾当面骂任可是婊子。

约瑟夫以攻击不会说英语的纪梦奇的父亲为乐，还讥讽岳父根本不像个男人。

约瑟夫对纪梦奇说让她的母亲离开，因为这是他的公寓。

一次因为任可没有按照约瑟夫的习惯使用砧板，约瑟夫通知纪梦奇让她的父母赶紧滚蛋，再也不要到美国。

约瑟夫威胁说自己可以随时离开，让纪梦奇做单亲妈妈。

约瑟夫喊：“你想让我离开吗？我会的，也再也不会回来。我在这里很不开心。你想要有离开吗？你说呀！”

纪梦奇回答：“不是的。”

约瑟夫说：“我知道你想让我揍你。这可不是家暴。”另一次，约瑟夫承认很想对纪梦奇动手。

约瑟夫说：“我迫不及待要结束这一切。”

约瑟夫对纪梦奇说：“我要把你埋进土里。”

约瑟夫指责纪梦奇说都是因为和她结婚，才导致自己不得不放弃赚大钱的梦想。

要求离婚，但不想支付律师费用，希望纪梦奇与他达成一致，直接签离婚协议。约瑟夫还威胁说，如果闹上法庭，他会说纪梦奇虐待他，让有关方面将纪梦奇驱逐出境。

约瑟夫的母亲也出现在约瑟夫和纪梦奇的谈话录音过，她的角色是站在约瑟夫同一战线，对纪梦奇羞辱责骂。

这些充满恶意的录音揭露了纪梦奇和约瑟夫变质的夫妻关系。约瑟夫坦承很多次在网上搜索过离婚的细节，不过没有咨询过律师。纪梦奇比约瑟夫多做了一些准备：2019年8月她联系前男友，请对方介绍离婚律师。前男友问纪梦奇是否打算离婚，纪梦奇的答案是肯定的。

浅浅的坟墓

2021年3月，纪梦奇失踪近一年半后。在石桥州立公园徒步的一名游客在公园的偏僻地点看见疑似人体遗骸，报警。警方封锁周边区域，除了找到已化为白骨的尸体外，还在附近找到属于纪梦奇的信用卡和驾照。经DNA比对，警方确认遗骸属于纪梦奇。

由于纪梦奇的尸体严重腐坏，法医无法证实她的死因，但确定她死于他杀。纪梦奇的脑部出现硬膜下血肿。硬膜下血肿是头骨与脑之间形成的颅内积血，有可能造成昏迷，偏瘫，严重时会致人死亡。

纪梦奇被找到时左侧三根肋骨及右侧一根肋骨完全断裂。法医仅能判断肋骨因强大外力折断，至于肋骨断裂的时间是在纪梦奇死前或死后，则无从得知。这些肋骨伤不可能是在约瑟夫为纪梦奇做背部按摩，或纪梦奇不小心摔倒时造成。

2021年11月，约瑟夫被控谋杀纪梦奇一案正式开庭。检方的开庭陈词向陪审团和法官介绍了约瑟夫蓄意杀害妻子以避免离婚需要支付的赡养费，并阻止纪梦奇带女儿安娜回中国定居的论点。

约瑟夫的辩护律师发言表示约瑟夫的确和纪梦奇的死有关，且掩埋了纪梦奇的尸体，但是整起事件是无心的悲剧，而非蓄谋犯案。约瑟夫出庭辩称自己失手杀死妻子。2019年10月8日，他因为妻子纪梦奇和一名男子在微信上互传露骨的色情信息，与其发生争执。纪梦奇先动手推搡约瑟夫，约瑟夫还手推纪梦奇时，纪梦奇摔倒撞到头部。二人结束争吵，纪梦奇坐在沙发上，约瑟夫外出散步。当晚约瑟夫回家时，妻子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于是约瑟夫如常休息。第二天一早五点左右约瑟夫被女儿安娜的哭声吵醒，下床去查看情况。等约瑟夫返回他和纪梦奇的卧室时，却发现纪梦奇毫无反应。约瑟夫试了纪梦奇的脉搏，察觉她皮肤冰冷，已经死去。

约瑟夫称没有立刻报警的原因是现场的状况很怪，难以给出合理解释，担心自己会立刻成为怀疑对象。思考过后，约瑟夫将纪梦奇的尸体放进她的车后箱，回到公寓给自己的母亲发短信祝她生日快乐，此后开车去了很多地方，但还是无法确定要在哪里埋尸。

第二天纪梦奇的朋友上门询问纪梦奇的下落，约瑟夫向他和纪梦奇的母亲撒谎说纪梦奇不见了。之后约瑟夫开车载着女儿和妻子的尸体一路向南抵达石桥州立公园。约瑟夫花半小时挖了浅浅的土坑，将纪梦奇埋进去。那里离几年前约瑟夫向纪梦奇求婚的地点只有800米。

约瑟夫处理完尸体回家后报警。他编造了10月8日与妻子争执，次日妻子离家出走的谎言。

约瑟夫的辩护律师邀请法医学专家出庭，提出纪梦奇死于硬膜下血肿，而硬膜下血肿的成因与约瑟夫所说不小心让纪梦奇摔倒撞到头部符合。因此纪梦奇死于意外。

辩方向庭上展示了谷歌翻译的英文版纪梦奇和男子的微信聊天记录。

鉴证人员证实约瑟夫靴子上附着的土壤与杜松针与石桥州立公园的土壤及杜松互相匹配。

检察官在庭上引述了”煤气灯”的心理操控手段，指控约瑟夫长期持续对妻子纪梦奇进行情感操控，用侮辱性的言语对她洗脑，令纪梦奇怀疑自己，失去自信和对自我身份的认同感。约瑟夫的母亲也是情感虐待纪梦奇的帮凶。检察官认为约瑟夫是嫉妒心和控制欲都极强的精神病人。虽然法医从纪梦奇的尸体无法得出确切的死亡结论，可是约瑟夫在婚姻内对妻子的侮辱怪罪，乃至他在日记中的叙述，已提供了足够的犯罪动机。纪梦奇断裂的肋骨是她遭受外力伤害致死的佐证。

约瑟夫在杀死妻子后，故意隐瞒真相，开车去不同地点，在罗切波特步道和拉敏河停留以误导警方的搜查，延误案情。

约瑟夫被检察官封为当地监狱史上最多事的犯人，在被关押期间，他向监狱提交了28次抗议，抱怨监狱的暖通，下水道，洗脸池，厕所，电视都有问题，称监狱里的噪音是对犯人残忍的惩罚。

法官提示陪审团除检察官提起的一级谋杀诉讼外，可以考虑二级谋杀，非预谋杀人，一级或二级非预谋杀人等较轻的罪责。陪审团成员商议案情时请求法庭补充法医对纪梦奇的验尸记录以及关于纪梦奇死因的理论细节。他们对在缺少毫无疑问的致死原因和杀人手法的前提下做出一级谋杀的判决有犹豫。然而检方呈现的种种证据，乃至约瑟夫本人在法庭上的表现，都对约瑟夫相当不利。庭审的两周中，约瑟夫每次上庭都没有显露过自责，痛苦或后悔，始终非常淡定，仿佛纪梦奇之死与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