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 Silver Ghosts 和 AK47
这是我与Whole Earth Catalog和The Long Now Foundation创始人斯图尔特·布兰德（Stewart Brand）的对话的第二部分，他是几本鼓舞人心的书籍的作者，包括《建筑物如何学习》（How Buildings Learn）和《全地球纪律》（Whole Earth Discipline）。斯图尔特正在写一本名为“维护：万物之源”（Maintenance: Of Everything）的新书，他刚刚发布了一个引人入胜的纯音频开场章——主要集中在世界各地的帆船比赛的非凡故事上，对于一些参与其中的人来说，可怕的错误。
史蒂文·约翰逊（Steven Johnson）：有趣的是，你在回复中提到了我的书Extra Life，因为我在听Maintenance的第一章时突然想到在过去的几年里，你和我一直在遵循这两个项目的平行路径，或者至少是涉及通过类似类型的刷子进行黑客攻击的路径。你打开这本新书，上面写着：“可能很多著名的故事都可以在维护方面重述。”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方式——部分原因是你碰巧有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稍后会详细介绍），但也因为它直接宣布了我认为这将是你对这本书议程的主要部分，这正在说服读者理解并欣赏维护者的隐藏历史，这些维护者一直在悄悄地保持运行。书店的书架上摆满了关于领导者、创新者和决策者的历史（和指导书籍）。
我怀疑它们被忽视的原因之一是将维护案例研究变成引人入胜的故事更棘手。带领军队参战的将军比试图确保所有士兵都吃饱的后勤人员具有更直接可识别的叙事形式。这就是我发现自己想到Extra Life的地方，因为那本书的大部分论点是，我们不仅通过天花疫苗和青霉素等突破性创新，而且通过不那么迷人和更多增量系统，如公共卫生数据收集，使预期寿命翻了一番或制药法规。挑战在于，光说是不够的这些因素至关重要；如果你真的想说服有意义的观众，你必须想办法让论点变得有趣——这通常包括把它放到某种故事中，让引人注目的主角克服障碍并遇到意想不到的转折。
这就是Maintenance开篇如此有希望的地方：作为一名听众，你几乎立刻就陷入了一个迷人的（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是倾覆) 故事：正如你所说，“历史上最极端的帆船比赛”，三个非常不同的角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维护关系。这个故事传达的部分内容是维护所需的真正独创性，即兴巧妙地修复出现的意外问题。（有一个精彩的场景，一个角色必须发明一个低科技警报来通知他，如果船的自动转向系统在夜间发生故障；最终他决定从他的铺位上取下餐具柜，这样他就可以警惕任何突然的转向被扔到机舱地板上。）但它也记录了“维护心态”是关于提前思考的方式，在未来问题出现之前，你如何计划未来的问题，甚至在你不知道它们将要做什么之前是。这是我们都需要培养的技能，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作为一个社会。在讨论中始终存在的是技巧Clock Of The Long Now，其中很大一部分挑战是想象一个机械设备可能在一万年的时间框架内发生故障的多种方式。
你和我分享的另一个经验是，我们都花了很多时间沉浸在知识（和地理）圈子中，在这些圈子里，不懈的创新比任何其他美德都更重要。你既是技术创新的实践者——例如，开始了 WELL——也是它的编年史（你的SpaceWar Rolling Stone文章，或者关于MIT 媒体实验室的书。）你的工作显然对 Steve 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工作，全世界所有破坏者的守护神。但是我从维护的早期预览中感觉到，这本书是你试图将钟摆推回另一个方向的尝试。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庆祝创新者的思维模式——快速行动和打破常规，但也许我们开始学到的教训之一是，你不能生活在一个一切都在不断打破的社会中。所以我们需要一种不同但互补的心态，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专注于“修补和凑合”。从远处看，这是一种你已经探索了很长时间的心态——即使你在做你的创新工作——从《全球概览》的某些日子到研究新书的 10,000 年时钟。你能告诉我们你到目前为止发现了什么吗？
斯图尔特·布兰德（Stewart Brand）：可能MAINTENANCE: Of Everything这本书将从以下两行开始：疏忽致死。维护让生活继续。（Neglect kills. Maintenance keeps life going.）
今天和昨天我一直在研究突击步枪的维护。
本书将继续讨论的一个主题是维护设计。在构建事物或系统时考虑易于维护是“预防性维护”（preventive maintenance）的最有效形式。极限帆船比赛中的一位参赛者专门设计和建造了他的双桅船，以使其在海上相对容易维护。男孩得到了回报。
目前我正在写第 2 章的草稿，标题为“车辆”（Vehicle）。当然，它以摩托车开头——更多的危险，以及罗伯特·佩西格（Robert Persig）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Zen and the Art of Motorcycle Maintenance）。（这本书的销量比你所有的书和我的书总和还多。如果我曾经为我的书写过书建议，也许我会提到这一点。）然后我上了车。
比较两辆最早于 1908 年制造的同年汽车——劳斯莱斯的“银鬼”（Silver Ghost）和亨利福特的“T 型车”。劳斯莱斯是一个工艺奇迹，几乎不需要维护。每个零件都由英国最伟大的工程师手工归档，以确保完美贴合。这家工厂每天生产两个，然后卖给皇室等富有的客户。
福特是制造业的奇迹。流水线上不允许有文件。简单设计的每个部分都是机器制造的，足够精确，可以互换。这辆车被制造得很便宜，随着它变得更好，福特的定价也越来越便宜。1908 年的价格相当于现代的 24,000 美元。1925 年降至 4,000 美元。从 1908 年到 1928 年的 20 年间，售出了大约 8,000 台 Silver Ghost。在同一 20 年中，福特售出了 1650 万辆 T 型车。
工程师弗雷德里克·亨利·罗伊斯爵士（Sir Frederick Henry Royce）做得很好，但从来没有比他的客户更富有。亨利福特设计并定价 T 型车，以便他不熟练的工厂工人买得起。这使他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福特知道他的不富裕客户完全有能力自己进行维护，因此他设计了整辆汽车以使其变得容易。立即出现了庞大的零件和附件售后市场。Sears Roebuck 目录中有一页又一页的行李架和风扇皮带导轨、替换弹簧和不可抗拒的 Ruby 安全反射器。
福特的客户开始意识到，维持的力量就是改进的力量。每个人都拉皮条。许多人为了更高的性能而热销他们的 T 型车——这就是美国人痴迷的根源。许多其他人将汽车改造成卡车、拖拉机、农用机械，甚至飞机。
廉价、笨重且可维护的优势一次又一次地赢得胜利。T 型车的故事在 1960 年代用大众汽车的 bug 和货车重复了我这一代人，这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 John Muir 的《How to Keep Your Volkswagon Alive: A Manual of Step-by-Step Procedures for the Compleat Idiot》的大力帮助，这是一本自行出版的书该书卖出了超过 200 万份，目前仍在印刷，第 19 版。大众汽车专门设计为“人民的汽车”——便宜、简单（风冷！）且易于维护。在汽车制造的前 80 年中，世界上最受欢迎的两款汽车是 T 型车，销量为 1650 万辆，大众甲壳虫销量为 2150 万辆。（加上 1200 万辆大众面包车，就像我拥有和涂漆的那辆一样。）
现在我们来谈谈突击步枪。我在这场战斗中有一只狗，因为我是一名专业的步枪手，在 60 年代初担任了两年的现役步兵军官。如果我留在军队，我很可能会在越南作为一线部队的连长——全权负责我的 200 名士兵的安全，其中大部分是应征入伍的士兵。
在战争的最初几年，北越在地面上的火力超过了美军。他们有 AK47——一种廉价、高效的“突击步枪”——这意味着一把枪可以从半自动 (bang bang bang) 转变为全自动 (braaaaaaaapp)。作为回应，美国部署了一种名为 M16 的全新、高度精密、尖端的突击步枪。它非常准确，甚至可以达到 500 米。它很轻，顶部有一个独特的提手。枪托与枪管对齐，因此在全自动射击时不会“爬升”。它在人体工程学上非常出色——完美平衡、流畅的操作，每个控件都可以轻松、直观地触手可及。
旧系统以熟悉的方式中断。新系统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故障。
在越南的丛林中，M16 有一个缺陷。绝对的致命缺陷。它在战斗中卡住，使步枪手在交火中暴露无助。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报告说：“我们排里有 72 人离开，回来时有 19 人，信不信由你，你知道是什么杀死了我们大多数人吗？我们自己的步枪。几乎每个死去的人都被发现，然后他的 M16 被拆掉了到他一直试图修复它的地方。”
当消息终于回到华盛顿时，国会在 1967 年进行了一项调查。他们发现 M16 被许多人认为非常完美，不需要维护。许多士兵甚至没有提供清洁工具和指导。他们发现弹药有错误的粉末，导致步枪的机构结垢。他们发现装有子弹的弹匣很轻，很容易损坏。他们发现未镀铬的枪管和弹膛会导致腐蚀，从而导致用过的弹壳卡在弹膛中。
在越南的美国士兵发现他们可以从深泥中捞出浸湿的 AK47，而且它会很好地开火。他们自己的武器做不到那样的事情。AK47 从一开始就由俄罗斯人（1947 年）设计，用于粗暴使用和易于维护。它的零件数量是 M16 的一半：73 对 144。这些零件很大，而且安装得有些松散，使得拆卸、清洁和润滑变得简单直接。（M16 的复杂机构拆卸起来比较麻烦，小销子和弹簧很容易丢失。）战斗中最常见的问题是弹膛或弹壳卡住。清除它的唯一方法是将清洁棒沿枪管向下移动并将其推出。在战斗中，当它发生时，你在地面上或奔跑。AK47 的清洁棒安装在枪管正下方。
电影场景……越南的一对一交火。年轻的 VC 和年轻的美国人同时有他们的武器卡住。接下来发生什么？
我应该补充一点，从那以后的几十年里，M16 一直在不断改进，修复了每一个原始问题并增加了改进。它现在被认为是最好的突击步枪，由受过适当维护训练的专业士兵掌握。全世界已经制造了大约 800 万个。军方为目前的型号每人支付约 650 美元。
专为维护而设计的 AK47 售价约为 150 美元；在黑市上降至 6 美元。已经制造和部署了大约 1 亿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