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美梦
人生虽然处处有苦有落魄难堪,但也有一些转瞬即逝却永远难忘的美梦片段。随手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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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后雨天大扫除那次与L的畅谈。
N从DE回来之后,在秋日人行道上给我讲述见闻,我们踩着一路落叶。
与A**有关的一切。
毕业时与U去天台的那晚。
与两个朋友一起看Vicky Cristina Barcelona。每有地铁驶过,脚下就有列车震动。
和Chef在Camargue,我看到了白马,我们喝多了粉红葡萄酒。
和Chef在西班牙的所有时光:Vigo的神奇旅馆,朝圣之路,圣家堂,塞维利亚偶遇四月节,黄金塔之吻,阿尔罕布拉宫。
2022年1月8日,第一次看秀。
和Chef在Stratford-upon-Avon的莎士比亚剧院看了圣诞前夕的Wendy,也是那一个雨天发现了螃蟹树我最喜欢的香味。
和G在Tate Modern看蒙克回顾展,旁边展厅Damien Hirst的一只蝴蝶溜了出来,落在我的头发上,被G发现。
在苏格兰的所有时光:爱丁堡城堡,海鸥,发现Sheila Fleet,美丽的高地,许多羊(特别是黑脸羊),在Inverness听到了最好的celtic pub live,与tour guide/driver的交谈。
在Sydney对歌剧院的着迷与留恋,在tour之后(很遗憾没看上当时被海报强烈吸引的土著舞团演出,因为票售罄了,不过多年之后弥补了)又在纪念品商店买了耳环留念,黄昏在寒风中等待夜幕降临点灯。
和Chef在Belfast郊外河畔骑车去找一个小型巨石阵,一只野鸭突然从河里飞向树丛,差点撞到Chef。
和M度过的一些夜晚,有姫抱っこ,我的落跑,有领带,有烟,有蛋饼早餐。
和M一起去看Vivian Maier,在曼哈顿某个有年头的摩天大楼里,走进镀金的电梯,再走出来,就进入了一个光线昏暗的画廊。
在fofo的提议下,几个人一起在东京站跳上电车即兴镰仓。傍晚,我们坐在餐厅露台,吹着海风,看着在夜幕中渐渐幽暗下来的蓝色的海。
爬富士山。
第一次在巴黎听god is an astronaut的现场,昏暗灯光中,看到旁边一个法国男子闭上眼睛又痛苦又幸福的表情。我懂。我也是同样的感觉。
很迟才知道Paul Auster要在巴黎做法文版新书朗读会,当日早早去剧场门口等最后的入场票,结果遇到本人提前来现场做准备,在门口抽着雪茄(还是烟斗?),我上去搭讪合影了。
在Avignon住到一间修道院改的旅馆,非常美丽。
Mont St Michel。
和Chef在Petra等日出,有点傻,但可以凝视很久。看着红色岩石上的阴影渐渐变成阳光。还有一只小猫来了又走。
在巴黎独自去看舞踊,结果发现了非常帅气的少年乐师。
《莲》的现代芭蕾。
第一次看María Pagés舞团的演出。
小学时VT一所小学来交流,我们一起在食堂里跳了类似square dance的舞。从此迷上了这种舞,在简奥斯丁作品的影视剧里常看到,但再也没机会跳过。
去VT找我的交流小伙伴/笔友未果,大雪中没有提前订住处,只好询问当地人,于是这样偶然发现了一个非常棒的B&B,19世纪的美丽建筑,每一个房间都有不一样的布置。
陪Rene和Jeanne的一些时光:黄昏中带他们去小公园,看他们追跑打闹;早上给Jeanne梳头,轻轻软软又光滑的金褐发;去幼儿园接她时,老师叫她来,她会大喊Prune直接冲过来抱住我的腿。
和G在都柏林偶然发现了一家很棒的冰淇淋店。
研修的很多片段和细节:偶然看到美丽的东京塔的快乐;最初几日一个人在清冷中探索四周,包括便利店,购物中心,走路,找交通,从宿舍的大窗看晚霞和摩天轮和海;在小学校看到很多有趣的细节;第一次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考试,入夜归来时,乘坐的电车有着非常美丽灿烂的翡翠绿绒面,我到终点下车,车上空荡荡的,看座位的绒面正好;去神户看朋友,获得了印章,去的时候一人坐在大巴上看到了非常美丽的海;透过宿舍走廊的窗子看到了水墨画般的山景;第一次进大阪城区的那天感受到了一个短暂的小集体的可爱;回住处坐电车,追上了车尾的车厢,但因为中途两节车要分开,所以每一站往前跑一节车厢,终于在车子分成两半之前安全到达应该坐的那一半;在东京的时髦街区的early evening的行走…关于研修有许多的细节和感受,那本应该是大概十来年前获得的体验,它迟来,但依然具有冲击力,无关情感,只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完全以不够熟练但却又过得去的陌生语言,还有一些已知或未知的文化。它是完全关于我自己的,就跟去苏格兰和塔斯马尼亚时一样,但时间更长,与人发生的接触更多,而且是好几个维度的人,还有一些意外的和特别的活动,比如考试,比如和五波朋友碰头。
在巴黎的第一个学期,不太关注课业,靠电影卡看了很多很多电影。那可能是最boheme的一段时间。
大二时在外教放电影的一个夜晚,昏昏欲睡之间突然被结尾惊醒,就这样发现了jules et jim,发现了jeanne moreau,发现了新浪潮。这应该说得上是改变人生的一个发现。
和AG在外滩散步,向北走到尽头,去了江边一家咖啡馆还是酒吧,坐在楼顶小露台,困了,睡了一点午觉。其实很怕睡午觉,每次都会睡很长,醒来时发现时间流逝过多或者一时丧失时空感的恐慌、空虚、失落、迷茫的感觉非常令人难受。那一天的下午有一种不真实的漂浮感。
与b*的很多细节:送课本,国家地理杂志,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和后来的一些夜晚,声音,以及细沙一样温暖干爽的皮肤。
写给我的诗。
关于J,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我知道一定有,但我写不出来。
与Audrey一起度过的一些时光,特别是帮她准备展览时,一些白天和夜晚,她骑着小摩托载着我穿过我童年无比熟悉的街巷,很多东西在那些时候都叠加在一起。
与m***o一起度过的一些时光。申德勒,逐个探访神坛,许多行走,一些酒精,一些闲谈。
初冬的敦煌之旅。
和妈妈一起在澳门去看灯塔。
暖冬黄昏的攀枝花公园。
柏林Europa center的荧光色液体钟(Wasseruhr)。我可以一直看下去。一直。
在日内瓦实习时回巴黎看刘德海演出,从容悠然,爵士风格的即兴令人惊叹。
从云南返回攀枝花路上,微有阴雨,车子驶在山路上,几条阴云上下层迭出水墨山水的效果,一时辨不出是山还是云,看呆了。
在曼德勒山顶休息,雨季午后正是下雨时段,远处哪里有云下一片雨,哪里稻田水汽氤氲,都看得一清二楚。光线柔和,雨丝细密,山脚下大片郁郁葱葱。
第二次去越南,第一次独自外出远行。在旧都顺化,摩托车导游带我转了我一天,下午行程要结束时主动带我去胡志明就读过的中学,正是放学时分,校园高大的树木下,全是穿着白色奥黛校服的少女三三两两走出来,或斜挎包,或抱书。还有人骑车,裙角大概出于安全角度牵在手里,随风飘逸。
大学时代刚熄灯后,如果没有活动,常常独自去阳台抽烟,听歌。
某次狗屎城出差,和师妹及其男友一起吃饭。席间偶然聊起Jacques Demy,我说我超喜欢他的Les Demoiselles de Rochefort,令师妹的男友大吃一惊,这也是他非常喜欢的片子,而且他还去过Rochefort巡礼了(我也一直想去但还没机会)。饭后大家一起散步,他带我们走小巷弯弯绕绕,绕到了gare du nord火车站背后的高地,俯瞰下去是入夜一排齐刷刷灯火通明的站台,闪亮通透,当时天上云间还悬了一轮明月。在这个城市来去十多年,我从未到过这里,从未看到过这种景象。
这其实只是一个场景,很梦幻,在狗屎城坐10号线,西侧某两站之间,原本彼此隔离的双向地铁隧道突然没有了中间的隔离墙,可以看到会车时有相反的爬坡和短暂的碰面,在幽暗的隧道中突然出现明亮的车厢和车厢里的人,一闪而过。
第一次终于可以登东京塔的时候非常兴奋。其实我对各种现代塔原本好像就那么回事儿,唯独东京塔的造型让我非常着迷。那天有一种约会的感觉,一直很开心,直到下来发现塔亮起了彩虹配色的灯,而不是平常的普通夜间照明。当时工作人员的解释我理解是满月时才有这种配色。但后来查了官网说是每周有固定日子会亮彩虹配色。但无论如何,事先不知情的我都很惊喜。
突然想起去看三生石。08奥运前夕,从武当到南京再到苏杭,暑气中读着儒林外史一路来到江南,忘了为何起意要去看这块石头。先到灵隐寺门前,票好贵,于是没进去。兜兜转转问路,三生石竟在一片工地里。门口有人看守,不让进。我正失望,来了个工地管理人员,问明情况,好心把我们带了进去。走过一片土路,在瓦砾砖堆中看到了它。如今工地早已修好,但据说因为位置偏僻幽静,去看的人不算多。想起当年,感觉很恍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