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地名背后的故事,都诉说着战争再也无法从女人生命中走开的原因
PS: 此文为其他号中自己的作品搬运,并非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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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11 10:5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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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听家人谈起过一部很久前的影片,名字叫《战争,让女人走开》。故事情节早就随着他们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唯独这个名字甫一听便足以让人印象深刻。放在今天,必然也能先声夺人地凭借自带的“直男癌”、“铁与血”“力与美”等标签,言简意赅地收割一波流量。然而,当战争避无可避、面临生存与毁灭的抉择和考验时,又有谁,能彻底分裂自己,把自己生命中和女人相关的亲情、友情、爱情,乃至天性中觉得是源自女人们的怜惜、慈悲、坚韧······等品格,一并抹杀殆尽?
战争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无论是先前的观念,还是所有看似本来无可更改的事物和人,都会瞬间改变,却无法探知走向。毫无疑问,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这种看法距离我们更近、但所有人类都希望那只是“上辈子永远的噩梦”的最现实的佐证。于是,前方金铁交鸣、血肉横飞之际,在看似更安全、承载着以命相搏的男子们心灵寄托和希望的后方,克洛玛什、新奥尔良、伦敦、训练营、奥斯维辛,五个主要地点,交替出现;爱丽丝、伊万杰琳、埃尔茜、坦妮、弗兰西斯,五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女生,命运猝然各起波澜。
克洛玛什牧师之女爱丽丝,温柔明礼,家境清贫,母亲絮叨多病,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和父亲出门散步,好暂时不去想生活中种种的不如意。随后,已经向自己求婚的青梅竹马理查德突然参军入伍,远到美国执行任务,却在这个过程中移情别恋另娶他人,父亲的去世更是让她从精神上和物质上都失去了再接近从小长大的教堂的心情--状态之惨,比现实版樊胜美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村里的老贵妇觉得她的婚姻只能凭“侥幸”入得新来的牧师奥列弗之眼,才可能解决,让本来已成他人笑柄、又对奥列弗无感的大龄剩女爱丽丝愁上加愁不胜烦心。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什么也阻止不了她的情敌伊万杰琳也来到克洛玛什的脚步--出身大户人家、美丽自我、性格不羁的伊万杰琳和有黑人血统的表弟劳伦特本打算“私奔到法国”,却被并非善类的未婚夫察觉,匆忙之下借助“巫术”、美貌和远胜爱丽丝的万种风情,成功将马上要返回英国的理查德收为裙下之臣,婚礼一切从简争取到的宝贵时间,让她得以当机立断逃出生天,到克洛玛什当起忧心忡忡的待产孕妇。天性里的大胆果断能让她在逃走前为了维护心上人向未婚夫开枪毫不手软,也能让她在辗转收到劳伦特已到法国的消息后径直跑去与之相会。这样的她当然不能被更欣赏爱丽丝那种传统英国女性的婆婆所喜欢,所以直到孩子流产,她在家里更是不修边幅。婆婆则气得直接跑到了伦敦,过起了既能不搭理伊万杰琳、又早就向往的都市生活。
而当政府推测战争即将到来之时,本来只想到伦敦参加点社会活动、找点事儿做的理查德的妈妈顺势加入了女子志愿服务组织,负责劝导母亲和孩子们疏散到乡下去,躲避轰炸或毒气弹。她遇到的两家“钉子户”,则各有各的理由:坦妮本是是犹太人,老家在奥地利,突然有一天,她父亲的诊所再也无人光顾,家中的女佣因为是奥地利人也只得离去,她不能上学或参加什么社交活动了,只能在家照顾一对双胞胎妹妹--虽然她们就是她的心头宝,直到母亲和邻家太太将桌布拼凑缝成婚纱,让她与邻家太太在牛津谋得教职的儿子布鲁诺在“水晶之夜”匆忙成婚,并借机逃到伦敦,她似乎才明白了点什么,又不明白这样的情形到底是为什么,故此,她唯一还能做的,就是等待父母和妹妹们逃到伦敦一家团聚,所以她认为自己不能离开这个父母唯一能联系上自己的地址;埃尔茜一家则是典型的家大人多造成的“贫贱不能移”,孩子们连被疏散需要带的基本物品都置办不起。直到坦妮害怕再拒绝就会被“送进集中营”,埃尔茜一家实在连饭都吃不上了,两家人才松了口。
坦妮带着儿子住进了伊万杰琳的家,埃尔茜被送到了老贵妇家当女仆。在这里,埃尔茜不但遇到了对她不无好感、精通各种造假技术的老乡伯尼,还伺候上了老贵妇的教女、海军少将家的大小姐弗兰西斯。弗兰西斯从大城市到了克洛玛什,出于无聊很快与当地望族之子雨果·贝拉福赫成了朋友,经常到其一时兴起耗财极多改造的庄园游玩--虽然乱改人工湖为水池什么的,根本被其他的贵族瞧不上--很多时候还需要埃尔茜为她“大开方便之门”,替她遮掩。老贵妇认为以雨果的门望,弗兰西斯家的财力,两人联姻无疑是天作之合。······
直到持续的轰炸,让五个女生各自以更直观的方式参与到战争中来。是的,这也是战争--女人们尽一切努力获取食物、鼓舞大家,让所有还活着的人能够继续撑下去。而且,这样的日子一过数年,眼下也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爱丽丝发挥了旧有的沟通长处与本地人地理熟的优势,每日奔走,接收难民、给军人织衣物、上急救课程、挂海报、做宣传;埃尔茜自小家中人多,很擅长一边工作一边指派大家分头干活;弗兰西斯除了在村子中做日常劳动,还背着父亲,凭借着自己会法语、精于变装等特长,几经努力加入了特种行动部队;坦妮发挥了自己手巧的特长,做衣服换取物资,不但养活了自己,还大大减轻了伊万杰琳的压力--说到伊万杰琳,她在战争中无法和情人团聚,只得每天种菜、做饭、打猎,好努力养活四个大人和四个孩子,却也因为忙碌不必饱受相思之苦。
坦妮的丈夫布鲁诺终于回来休假,几个姐妹--她们早就相处的胜似一家人了--纷纷拿出仅有的漂亮睡袍、香水,让坦妮回到伦敦和丈夫、亲戚们过节,顺便打听她双胞胎妹妹的下落。遗憾的是,依旧一无所获,坦妮只带回了又一个腹中的孩子。
老贵妇去世了。她没来得及修改遗嘱,好用不留给其遗产的方式,“教训”她认为“不称职”、慈悲宽厚的牧师亲戚奥列弗,以及她早就各种看不上的教女弗兰西斯。于是,弗兰西斯打算在仅有的条件下,用热闹地庆祝自己二十一岁的生日的方式,间接地气气那些不理解她的“老顽固”。因此,五个女生难得地能在美酒美食中暂时忘记生活的中种种不如意,在听说坦妮对双胞胎妹妹的思念和担心后,醉态可掬地争相出主意,“气魄豪迈”到什么困难似乎都不是问题,也就不足为奇了。夹带、费用、走私通道、接收家庭······点子一个接一个,如果不是坦妮突然分娩,还不知道她们接下来会继续规划到哪一步呢。
噩耗传来。埃尔茜的几位家人刚潜回伦敦就死于轰炸。伊万杰琳终于与理查德再次相见,并真心地爱上了彼此,可惜好景不长,理查德在舰船被击中后严重烧伤。坦妮在集中营的父母由于血统惨遭出卖,被定为研究对象,双胞胎被进一步加大力度搜寻所在何处。而弗兰西斯在礼貌性地进入了贝拉福赫家、与其父共进晚餐后,仍拒绝了雨果的求婚,也更坚定了以自己特有的能力进行战斗的决心,但没想到,她又被派回了克洛玛什,虽得以与奥列弗心灵相通,但是找出隐藏的通敌间谍的任务依旧难以完成。
愁云惨雾之中,率先提供了好消息的是爱丽丝--她找到了走私通道的入口,双胞胎如果被解救,可以从此处逃到村子里。随后,埃尔茜同品行和作为实在说不上正派但打算“改邪归正”的伯尼喜结连理。伊万杰琳的家被改造成康复中心,等着接回丈夫。坦妮在等待第三个孩子出生。弗兰西斯终于和奥列弗秘密成婚。然而,弗兰西斯再次拒绝雨果后,德军突然轰炸了教堂。奥列弗为和弗兰西斯捡了一条命,爱丽丝的妈妈和许多人可没这样的好运气。能让双胞胎“偷渡”进村子的密道也被炸毁。坦妮生下死婴陷入恍惚,终日没有反应。伊万杰琳担负起了照顾理查德的重任,并生下了一个男孩。
分离的日子还是到了。坦妮病情不见好转只得被送走,因为伊万杰琳已经无法再照顾她;爱丽丝无法忍受家乡处处触目伤怀,远走伦敦,走之前与伊万杰琳和弗兰西斯话别;弗兰西斯似乎将更多地投身于秘密任务中了,再难出现;埃尔茜要带着自己其余的家人出去另过--因为亲戚陆续寻来,人多到已经住不下了;伊万杰琳猜到了弗兰西斯对牧师的感情,并答应保守秘密,多照顾心脏不好的奥列弗。
又是两年后,爱丽丝遇到热情的美国飞行员,并与之闪婚。从此,五个女生天各一方,长久地失去对方的音讯。
暮年,应一台电视节目之邀,五人在二战胜利日重返克洛玛什。但早已物是人非。想留下的家乡故园,或毁于战火或仓促离难;想守护的亲朋故交,或勉力同心或星流云散;想嫁的青梅竹马,或移情别恋或生死不见;想逃避的生离死别,或阴差阳错或终难两全。五位战地新娘,尤其是弗兰西斯为调查间谍“曼弗莱德”生死不明,成为姐妹们心中永远的痛,成为击垮爱人奥列弗心脏的最后一击。而其余四位,终于凭借各自的记忆拼凑出了事实的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
就像豫剧唱段《谁说女子不如男》中一样,战地新娘们所做的事情看似都很平常,很细微,但在谈话中却会时常不经意地谈及一些“大事件”--这是历史题材类作品的惯用套路,比如“偷袭珍珠港”。然而,为了进一步固化人们对历史的确信,常出现在历史事件中的地名,作为人类曾存在、可干涉的“物证”,就有了更多被记住的价值,也会转而成为沟通历史和现实的一部分,成为相比之下更易消逝的生命与恒久存在的世界的见证。对于五个本就聪慧、感性的女孩来说,五个再无法从她们生命中消失、造就了身为战地新娘的她们的地点是--克洛玛什、新奥尔良、伦敦、训练营、奥斯维辛,也分别代表着她们心头的故乡和远方、婚姻与爱情、矛盾与包容、战斗与生存、死别和生离。纵使被迫远行,在故乡长成的性格、练就的技能、学到的对家庭理念的传承、想到的对爱情的理解和接受的对信仰的观念,却伴随着她们在战争中出于各种原因缔结的婚姻里迅速成长,让她们成为多年后人们津津乐道的“战地新娘”,把从前的“远方”变成了另一个始终有着牵挂的朋友的“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