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爱的人做一尊雕塑，然后告别”
昨晚又梦到了她。梦里我们久别重逢，紧紧拥抱，肌肤和温度的触感如此真实，醒来空空落落，发现不过梦一场。霎时，我清醒，惊于自己的疯魔，于是追问自己，你爱的是真实的她还是虚幻的她？是真实的人还是自造的幻影？你究竟是爱她还是爱自己的爱？这算是爱吗？什么才是爱呢？
掐指一算，从一四年九月到如今，我们成为朋友，已经七年了。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感情，永远放不下，永远忘不掉，永远是秘密。我知道这是对虚幻的执着，我明白这是自己的卑微可笑。可是在这七年自我折磨式的一厢情愿中，我仍然固执地认为我体会到了爱，并从这爱中汲取到力量。暗流涌动，不能波涛汹涌，却无法止息。人不能强求别人，只能强求自己。
心中虚无，又把过往的日记翻出来读，想抓住逝去的梦影。我惧怕这种情感，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可我真想坦诚地面对自己，只好诉诸笔端，好在这缥缈的情愫中抓住一些自认为真实的存在。这篇日记截取了这几年与她相关的片段——一种幼稚的、荒唐的、热烈的、深沉的混合物……断断续续，将近七年。拼在一起，权当对人生的慰藉与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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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5.26 欲望在心底燃烧，总有引火自焚的一天。它本不该存在，我也不必再受折磨。可什么才是归宿？我不知道。 人性中某些固有的原始情感开始觉醒。 2016年 3.2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我们之间除了爱还有什么可说的。” 7.29 三十六度的夏，逼仄肌肤，长树嘶鸣，屋子摇晃。闷热的午后，我昏昏欲睡，半醒半醉。我徘徊，我游离。为什么寸寸的热，都与我相亲，我却感觉不到远方的你的温度。你的心在何处？ 8.1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我不想被你控制，也不想主动走到你的跟前。没有开始，只有结束。我想的都是你，你想的是谁？你像宙斯一样，尽情地勾引——除我之外。友尽。 寒假 这是通往沉沦的道路么？更加沉沦的，却是那我将之称为的“黑夜的爱”。在学校的日子，玲子并没有觉得多么留恋她，只是把她当做朋友，她不断地给自己这种暗示，禁止自己胡思乱想。有时她甚至怕见了面会忍不住同她亲近，做出不得体的举止，故而特意与她疏远。及放了假，玲子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想起她。这时候见不到她，尽可以浮想联翩，但她也确实不知道这究竟应该叫不叫爱。读了些书，深切体会到人类“饮食男女”的本性，又意识到理性的束缚，因而对于本能的一切，对于本能所犯下的罪恶，便没有那样恐怖的负罪感。可是她感到自己似要被本能的烈焰吞噬了。 2017年 2.22 相处的那些日子，因为我的骄傲，不肯对你开口多说一句话，不肯对你多抬一次头，不肯多跟你一起走走。人从来不会珍惜自己拥有的和最爱的。 重逢的那一刻，我的双眼抚摸到了你的肌肤，我的嘴唇触碰到了你的脸颊，我的双臂穿过了你的身体。 相对的那一时，我的身体在穿堂风中瑟瑟发抖，心却滚烫似火，欲冲破皮囊，要大声呼喊，却欲言又止。 别离之际，我是欢喜的，你说其实我很漂亮，我昂起头傲娇地说我什么时候丑过。 此情此景，孤灯吊影，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问自己，难道我真的要踏上这条路吗？我早就回不去了。我想抱紧你，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想抱紧你，可是我不能，我只能在深夜吻着异地的空气，陌生且冰冷。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不要乐天和微之的唱和，只要一个你的拥抱。幸福是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却得不到。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个你。 没有你的日子，我只能活一个皮囊，然后封存一个我的心，留给你。 2.23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肯定不在你身边。 3.29 来到异地，走在马路上，看到了许多人。这些陌生人的面孔和背影，有时会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使我想起故人。在电影《甜蜜蜜》的结尾，李翘和李小军相遇在美国一家电台前，在异国她乡遇到与故人容貌相似的人尚是奇迹，莫说真的是那人，且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以前看这部电影，对于她们的重逢没有太深刻的感觉。现在我在异乡，设想着哪天我也可以在一个商店里，一抬头，看到了她，那时我定会说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啊，这不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吗？除了美好，还能怎样来形容呢？ 7.5 当你认识到她只把你当朋友，认识到她早已与你渐行渐远，那个指望她在你落魄之时接济你一个馒头的想法也就此破灭。 12.21 心里有爱的人，怎么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我还是要爱她。 12.28 心里的欲火似乎要喷涌而出，我一再控制自己，却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想象了无数次，空荡荡的角落，我们拥抱，爱抚，亲吻。那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幸福的画面。我们是朋友吗？不，朋友不会做这种事。这是爱吗？如果是，我爱的是她，还是我头脑中的幻象，亦或只是一种内心的情结呢？或许我只是以此排遣寂寞？我每天无数次地想起她，就好像粘在身上的雨，我湿漉漉地在雨里行走，怎么都躲不开。而她为什么那么冷漠，我脑海中千万种浪漫的画面，顷刻间破碎一地。她不爱我。
2018
1.26 我内心究竟是一股什么情愫在纠缠着我？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好像内心所有的波澜都是幻影。以后会怎样呢？情感问题的复杂与商人的心机，有过之而无不及。 2.16 大年初一的我……闭上眼睛是痛苦，睁开眼睛还是痛苦。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呢？你有那么多朋友，何必在乎我一个？然而我的朋友却只有你。我怕，我太怕话一出口，连你都要失去。我已经没有了朋友，算了，该说什么好呢？我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更不敢说出来。幻想是我给自己的，不怪你。是我曲解了一切，是我自己想太多。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是那样幻想触碰着你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你每说一句话，都是对我的伤害？不，你没有说任何伤害我的话，是我在自虐。考研考研，究竟是把我们越分越远。唉，假若不考，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家，各自工作，不同河道的小溪终归不能同流。无论怎样，我们人生的道路注定越走越远，人生也就这么回事儿，身边相伴大都不是有缘人，而是时间带来的麻木和习惯。可是我已经不知道以朋友的身份该怎样和你相处，或许换一种身份，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我太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大脑的产物，甚至我头脑里的你，也是假的。我们是朋友，朋友彼此可以有其她的朋友，可是我做不到，我不允许其她人在你身边。强烈而怪异的占有欲让我看到你的朋友就莫名嫉妒。那我们算什么呢？我的快乐由你而起，然而我最深重的痛苦却也因你而生。 我失眠。天亮了，听到鸟儿的啼叫，我又开始痛苦。我本可以无所谓地过了初一，但是昨晚的聊天却像冰碴摔打在我身上。立春很多天了，天气也已经开始回温。可是我却这样冷冰冰地过了一天，对自己如此，对父母和亲戚也如此。感情这种东西，好的时候是扎准了穴位，疏通筋骨，糟糕的时候就像庸医滥施针，治不好病反而痛上加痛，针针见血。人长大为什么会有秘密呢？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摆出来讲，唯独这件事，叫我跟谁去说呢？身体上的病可以医，精神上的病我们都能谅解，可是加剧这两者的，不就是心的病吗？ 我病了，从进入大学，从那节思修课上认识张国荣的时候，从第一次听到那首《当爱已成往事》为之动容的时候开始，我就病了。说相见恨晚，可是注定相见的，多久都不算晚，没有缘分的，相见也只是擦肩而过。我愿意病着，我想大声呼喊：这真是世上最美最真实的东西啊！就像浮士德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我愿意在浪漫的艺术领域里追求真实，而不愿生活在充满着谎言的现实中。每当我们不忠于良心的时候，就是在噬咬自我，逐渐剩下一个残缺不全的躯体，凶手就是我们自己。 人在江湖总要吃饭，肩上还有一袋子责任，哪有资格整天在温柔富贵乡里伤春悲秋？唉，亦已焉哉！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感情不是女性的全部，感性应当成为女性的优势。我有自己的事业要追求，我要定义自己的成功，靠自己的力量立于不败之地。唯一弥补我伤痛的方法就是使自己更优秀更强大，书不可弃，专业要精通，英语要从头再来。我虽柔弱，然而老子说柔可克刚，若把我的野心拿出来称一称，恐怕一个支点都翘不动。然而我要脚踏实地，从此刻做起，且要持之以恒。可以输给任何人，但不能输给自己。我记得你曾经过我的身旁，就够了。相忘于江湖一了百了，忘掉快乐，忘掉痛苦。有些人注定成为擦肩而过的路人，我大概是全世界人的过客吧。我们曾以朋友的名义为彼此停留，可我累了。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的帮助和我内心因你而起的痛苦。不是这痛，我就不会决心奋起。 2.19 你的名字在我眼前就是一种痛。 怀念不如相见，相见不如不见。 2.20 我爱你可是我不会让自己承认我爱你，即使我如此思念你。 3.21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讨厌你！我永远喜欢你，爱你，思念你，永远幻想，但我永远不会以我之口告诉你。不，假如我在你之前离开这个世界，这秘密就是我跟你告别的方式。当你得知这一切，我已不在能与你相见，这再好不过。除了生命，你是我唯一想告别的，仅此而已。 我现在只能选择回避，回避以另一种我不想要的方式与你相对，而你，全身心地投入广大的未来，还有不知名的她，你的未来有着无限可能，唯独没有我的一席之地。而你像游丝一样爬满了我的神经和我全部的未来。这世上爱我的人那么多，我的父母，我的妹妹，我的亲人。不管我怎样，她们都爱我。不管我怎样，你都不会爱我。不管怎样，我都摆脱不了爱你。除非你从我身边消失，时间将往事尘封。那时我们被生活所累，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忘记了你送我的那枚游戏币。我的人生不会再次来过，哪怕是与现实相平行的幻想。 3.22 好开心，她抓住了我的袖子。不管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意思，我都是超级开心呀。可以睡个好觉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喜欢的东西也要说三遍，青青青青子衿，悠悠悠悠我心。 3.28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和你去本部看花，可是我不能。 4.3 暴风雨前的平静。三小时的谈话以后，一切都结束了。我不会再愚蠢得抱有任何幻想。 一切都在三个多小时的谈话中结束。我不会再做任何幻想。我要坚强起来。 请你走回自己的路。这本不属于你。 朋友考上研了，真心替她高兴，又从心底里难过。 我敢以自己的行动践行观念，这是走向毁灭的征兆。 4.4 今天的心境已经大为不同。我不会继续做傻瓜似的梦。说得太多你会失去朋友，这是真的。没有人喜欢听怨妇似的自白，一如没人喜欢祥林嫂。我还是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一个劝导者的角色。可我自始至终没有从你那里得到该有的承认，一个“朋友”资格的承认。而你，似乎也并不为我是否把你当成朋友而担忧。我不认识你了，还是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呢？ 人就该适时地告诉别人你在干什么，让她们知道你在干什么。不过今晚我有些过分了，她是我的朋友，仅仅是我的朋友。对，我应该以礼相待。以后不能这么任性了，她都要跟我绝交了。 4.10 我将亲手葬送一场友谊，一种情愫，一种内心的虚妄。 8.14 你仓促道声晚安 我穿着睡衣 兀自愣神了一整天 2019年 5.24 听范晓萱的歌，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们该不该在一起？ 6.14 来这里的第二天夜里，梦见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化学老师。前天做梦梦到她跟我表白。真是两个罪恶又甜蜜的梦。 2020年 11.22 一个人究竟怎样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究竟怎样才能读懂爱。 2021年 1.2 有那么多的时刻，我根本不想避开感性的生活。埋在心底的事可能永远随风而逝，或者消失在时间的长河。我只是觉得悲伤难以言说。没有你存在的日子都是虚空。我瞧不起自己，可是又无能为力。爱永远伴着痛苦吗？爱真的不能永恒吗？在我这里爱永远不等于拥抱，只存在于缥缈的时空，是混沌的痛苦，是无穷的相思，是晦涩的隐喻。我说，祝你冬日快乐，没有你，冬日何以快乐？我说，想济南想到哭泣，没有你，我又何以哭泣？ 1.3 粗略翻了一遍自己大学四年加毕业一年写的《独饮集》，发现每年都得来一次相思病，又名矫情病。一言以蔽之，老毛病了。 1.9 为所爱的人做一尊雕塑，然后告别。 1.16 只能强求自己，不能强求别人。得不到就是得不到。既然是平等的人，何来谁得到谁之说呢？彼此尊重，是朋友，已经很好。爱既无法言说，就把爱从心底抹去。人生一世，草木乾坤，为何牵挂一人如此痛苦？罢了，爱永恒，孤独亦永恒，唯有花草可亲。 1.17 虽然如此不理性，可还是好想好想让你来啊。希望每天醒来能少爱你一点。 你的火车正在路上，不知归处；阳光照着卧室，我的心却在天堂与地狱间浮沉。 我常觉得一生的暗恋犹如一场波澜壮阔的史诗。可是我要学会忘记你，我要以自杀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争。我不能再见你的名字，我不能再翻我们的聊天记录，我不能再看我们聊的剧集，我不能再与你讲任何的话。多说一个字，只会加剧内心的痛苦。我对你贫乏的只剩下了爱，我无法再做你的朋友。 1.23 我再也不会主动找你了。再也不会自轻自贱了。就当从未认识过。 1.26 逼迫自己习惯孤独和每一次进军前的紧张，习惯无人问津的感觉，习惯畅想一个人的未来，从小如此。爱是什么，我好像从不知道。爱和感动才是这世上真正的奢侈品。爱是卑微，是等待，是忍耐，是付出，是离别，是永恒，是求而不得。我离工作太近，离生命太远。 1.31 每时每刻都想着该疏远，却一次又一次地靠近；每时每刻都想靠近，却最终选择疏远。 3.16 相爱的两人应当携手面对人世的不堪，彼此照亮。可是为什么当你爱得深沉，确信那是爱的时候，却感到自我的迷失和一种毁灭世界的欲望。 4.7 宿命般的，断线。再一次告诉自己，只能强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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