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动物学2
“还有很多只剩灰皮的残骸。其实，有些很勇敢的妈妈，会在搬家的时候，叼回自己的孩子。”
“... ...”
他又变得很安静，又好像很忧伤。
“我常常变成你。”他又很突然的出声了。
“？”
“你忘记了吗？你曾恍惚的时候想象左心室被插入银闪闪的长针。”“不过你不会有痛觉。”
“我只是觉得很冰冷”
他听我说，好像也感觉到冷似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还感觉我的延髓和颈椎相连的地方被剪断过，我的第一个想法是，那将会是一把很大、很大的刀”
“其实手术刀对我来说也很大了，它们甚至比我还长。”
“... ...其实在我的想象里，它们没那么大。”
“那时，你已经离开了吧”
“很早之前，那时候，你不会再害怕我的眼睛”
“... ...”
“我知道，在0.15ml的PFA注射完我的尾巴卷起来之后，我对你来说就变成了一个，嗯...道具？”
“第一个晚上，你知道，我麻醉它之前，好像脱颈处死了它，我太紧张了。”
“是吗”他煞有介事地评价，“那他是一只幸运儿”
... ...
我们陷入漫长的沉默。
“我很抱歉，水合氯醇无法使你们摆脱痛苦”
“这是你最后要说的话了吗”
... ...
“那一个晚上，我很怕梦见你，所以很晚才敢睡觉，但是，你没入我的梦，为什么？”
他的眼睛，又像小动物似的了。
“抓你很费劲，我总很害怕。”
它转身，又好像很失望似的，用圆圆的屁股对着我。
“你有什么话，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我要走了”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的一生似乎很短。”
“我的生命是什么？”他突然转头问我。
“有一串字母数字，”我试图解释，“那说明你曾经来过”
“那那些刚出生就死了的孩子呢。它们连数字与字母都不会有。”
“我出现了，我生长了，我消失了”我们甚至不在“生态系统”里
“或许，是恐惧吧”
“如果不是生命，我就不会恐惧你，你也不会恐惧我”
“如果不是如此，心脏注射前后你对我不会有分别”
“我生命的意义对你来说，只是这些文字而已吗？”
“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没什么分别，就生命来说”
“出生，进食，睡觉，争地盘，社交，交配，从一个笼子被换到另一个笼子，近距离观察同类的死亡。”
“这是你眼里的生命吗？”他的豆豆眼充满了失望。
“你连一生和生命都搞不清楚。”他很无奈地叹口气。
“我要走了”“或许我们还会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