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小波《黄金时代》

大学某一年暑假的时候，我是先读了王小波再读的路遥，还是先读的路遥再读王小波，或者读王小波和路遥完全是在两个不同的暑假里读的也有可能，反正几年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不知道人快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记忆就像是浆糊一样黏在一起，分不清童年、少年、青年、老年，一段段画面从眼前飞速闪过，只知道有这段画面，却不知道画面里的时间如何，我知道我在那里存在过，却不知道何时存在过。

读王小波就觉得他这个人很有趣，单从小说里王二的思维方式就可以知道，还不用说还有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我想，生活要过得有趣，得先从个人的主观意识上认为生活是有趣的，即使它本来是无聊的，就因为在思维上觉得它有趣就变得有趣了。

你身上熟悉的味道，

穿过陌生，

从空气中飘来，

在我的心上反复停留。

路遥呕心沥血，写作《平凡的世界》，终于掏空了身体，离开人世，到了另一个地方继续在深夜伏在案桌上埋头提笔创作。路遥是沉重的，生活是沉重的。

心在颤动，

夜是深情的影子，

同一首歌反复播放，

泪光招惹回忆和将来。

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即使锤得疲软，我觉得在某个时间点，我还是会硬起来。只要我还渴望着，我就不会永远疲软下去，而总有变硬的机会。

你看，你看，

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