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别问题中的厕所问题的来龙去脉
跨性别能否使用女性卫生间这个问题实际上是种族歧视在跨性别问题上的延申,女性专用设施的出现毫无疑问是一种社会进步,但这种社会进步很快就被种族隔离所绑架,白人女性将自己定义成”易受男性性存在侵害“的脆弱存在,将女性专用厕所定义为”保护脆弱女性的安全空间“,而却将黑人女性定义为”危险男性气质的、可能对白人女性进行性侵害“的存在,白人女性声称,和黑人共用厕所,会导致她们感染梅毒,而且增加了她们被黑人男性袭击的概率,这种声称将黑人女性与黑人男性捆绑在一起,并且认定他们都是危险的,这种危险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黑人女性被认定为拥有”野蛮的体魄“等身体上的可能的优势,而这一身体气质又是和”危险的男性气质“绑定在一起的,由此,黑人女性成为了对”脆弱的白人女性“具有威胁的男性气质化的存在。
因此,为了保护“脆弱的白人女性”,当时存在白人女性专用的厕所,这是整个殖民主义遗产中非常顽固的一环,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模式:当以前被边缘化的群体要求进入公共场所时,保守派就以厕所问题为回应,以阻止这些群体对社会平等的渴望。
所以,当今的保守派会使用厕所问题来回应跨性别群体的对社会平等的诉求实在是不新奇,几十年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1970年代,美国的保守派将厕所中的种族与性别形象从非裔美国人民权斗争转化为了对《平等权利修正案》(Equal Rights Amendment)的辩论,反ERA者甚至断言:黑人与白人共用厕所,最后一定会愈演愈烈成男性与女性共用厕所,the Eagle Forum,一个反ERA的群体,在分发的小册子中提出了这种煽动性的问题:你希望性别像种族一样完全融合么?
与保守派对白人女性和黑人女性共用厕所的反对相伴随的是,同性恋者也被保守派反对进入厕所,这次他们将白人儿童定义为“易受侵害”的存在,将同性恋者定义为“危险的易实施性侵害”的存在,并且警告说,同性恋者可能会”勾引“白人小孩,引诱他们也成为同性恋。
为此,1977年,佛罗里达州的歌手Anita Bryant成立了臭名昭著的组织——Save Our Children,为了更有效的反对ERA,该组织故意降低了对种族问题的描绘,而更多的描绘性别问题,该思路在戴德县的关于“禁止在住房、公共住宿、就业领域基于性取向的歧视“法案中得到了应用,SOC声称,该法案会让同性恋者能够在学校里腐化或骚扰儿童,并且如果“男教师穿着裙子在教室里上课,这种”异装癖行为”甚至不能受到校长的谴责——因为这样会违背老师的“性取向”。通过将平权法案污名化为对猥亵儿童的“危险的”同性恋者的认可,SOC轻松说服选民以69-31的优势拒绝该法案。
无独有偶,2015年,在休士顿,在一项关于保护跨性别者免受歧视的法案的表决过程中,保守派再度使用了这样的策略,他们将该法案污名化为“允许男性在女性浴室里猥亵儿童”,从而使该法案再度以69-31的结果被拒绝。
实际上,自从1990年代开始,保守派就意识到了这种策略的巨大威力,他们利用这种保护”脆弱的儿童“免受”性变态者“的侵害的话术(尽管很多时候并没有厕所出现),成功地在多个州推行了立法禁止同性婚姻的法案,这种策略到今天还在不断地被使用,并且随着跨性别平权呼声的高涨,厕所问题再度被抛出,这一次,跨性别(主要是male to female)成为了”危险的男性气质“的存在,而这种”危险的男性气质“的存在又是和MTF的”生理男性“的”身份“牢牢地绑定在一起的,保守派们再度使用了上述的曾经用来反对黑人女性与白人女性共用厕所的话语,这次,跨性别面临着当年非裔美国人相似的困难,在这两个群体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些共性,即,单个的群体成员,总是被认为是”危险的男性气质的“,会对女性的生存造成危险的野蛮的、可怕的存在,因为拥有更”野蛮的体魄“或是有着”生理男性“的”身份“,但如果一旦上升到群体,这个群体在社会文化中又是”弱势的“,难道有些人不会觉得这很矛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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