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放歌须纵酒!欧洲电影奖最佳影片《酒精计划》主演麦斯·米科尔森访谈

麦斯·米科尔森(Mads Mikkelsen)修长的五官,沙哑的嗓音和冷峻的目光,使这位丹麦演员成为所有寻找超级大反派的选角经纪人的首选:
如《007:大战皇家赌场》(Casino Royale)中邦德的死对头勒基弗尔(Le Chiffre):

《奇异博士》(Doctor Strange)中的反派凯西利乌斯(Kaecilius):

或者是电视剧《汉尼拔》(Hannibal)里一个有品位的连环杀手:

回到家乡丹麦后,米克尔森也开始了他的演技派演员的生涯,在历史爱情片《皇室风流史》(A Royal Affair)、社会剧情片《婚礼之后》(After the Wedding)以及《狩猎》(The Hunt)中都有精彩的表现。

《狩猎》导演托马斯·温特伯格(Thomas Vinterberg)的新作《酒精计划》是米科尔森难得一见的喜剧表演。他饰演马丁——一名陷入中年危机的丹麦高中教师。
和他的四个教师朋友—由托马斯·波·拉尔森(Thomas Bo Larsen)、拉斯·兰特(Lars Ranthe)和马格努斯·米朗(Magnus Millang)饰演的角色一样,他也处于困境之中。其中一个朋友建议他们做个实验:有一个挪威哲学家认为人出生时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低了零点五个百分点。四人通过尝试维持一个恒定的醉酒水平来测试他的理论,以希望这能让他们的生活和事业充满活力。然而,他们的实验并没有完全按照计划进行。

在(2020年9月12日多伦多的盛大首映前不久,塞缪尔·戈德温(Samuel Goldwyn)电影公司将《酒精计划》带到美国。由于检疫规定无法参加多伦多电影节,米科尔森在哥本哈根的家中接受了《好莱坞报道》的采访。
Q: 您那边现在是下午三点,您血液的酒精含量是多少?
其实我一直是个乖孩子。我一整天都在工作,所以现在是零。
Q: 为了准备这个角色,你们做了什么样的 "研究"?
我们必须要做一些理论准备,要找出0.5%、0.8%、1.2%的血液酒精含量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们和导演一起做了不少实验,我们一起喝酒,尝试不同的级别。我们把情况拍下来,从而发现我们的吐字如何变得含糊不清,肢体动作如何开始变化。但老实说,我们五个人酒量都不差,所以我们意识还是比较清楚的。

Q: 你们在拍摄过程中也在做这个实验吗?
不,不是在拍摄期间。而是在拍摄之前。在拍摄过程中,这无法控制。我们每天拍摄12个小时,如果要一直保持1. 2%的水平,这时间太长了。 不可能,那是为了灵感。当演员要演醉酒的时候,最经典的做法就是尽量假装自己没醉。就像喝醉的人一样,尽量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醉醺醺的。这在一定限度内是可以的,但我们在一些场景中超过了这个限度。所以我们不得不寻找其他的方法,就像你完全喝醉的时候走路的样子。

但现实情况往往比虚构更诡异,如果你搜索一些YouTube上的俄罗斯醉酒视频,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疯狂了。这给了我们灵感。

Q: 醉酒的场景是即兴的还是剧本写好的?
有很多是非常随意的。有些有很多对话的场景,是严格按着剧本来的。而对白少的场景,更多的是我们在放松的情况下,去做的一些疯狂的事情。

Q: 当你真的喝醉的时候可以演出醉酒的状态吗?
不可以。如果你喝醉了,你无法去听导演的话,根本不可能。你只会变成孩子们到处乱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如果你能营造出醉酒的气氛,你就可以演一个醉鬼。我们四个人发过誓要去这么做,过了一段时间,如果你进入了那种情绪,它就会占据一点上风。这就像去演其他很多事情——它接管了你的身体,突然间就变得轻而易举。但我们必须事先说好那是我们要做的。

Q: 我想电影里那个声称我们出生时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都低了0.05%的挪威哲学家——芬恩·斯卡德伦(Finn Skarderund)是个虚构的角色吧。
不,他确实存在——他是真实存在的。20年前他就提出了这个想法。很明显,他受到了来自各方的攻击。但他从未自己尝试过。对他来说,这更像是一种人生哲学观。我们把它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为他而做实验。这显然是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伟大的艺术家和很多大的政治领袖在醉酒的情况下做了伟大、美丽而奇妙的事情,对吗?这或许会对我们的高中教师有所帮助。

Q: 酒精在电影中,尤其是美国电影中名声很坏吗?
我们都知道酒精意味着什么。比如在喝了两杯啤酒后,打台球很爽。但是七杯啤酒之后,这就变得很愚蠢了。我们不是要把酒拒之门外,我们也不是要告诉人们应该成为酒鬼。这些角色处于中年危机之中,他们拥抱这种经验。是去为了重新发现生活的意义。然后但愿他们能再次戒酒。这不是一个道德故事。我们只是在研究酒精对我们的影响。这个故事更多的是对生活的赞美。

Q: 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但影片并没有以悲伤的方式结束。它似乎是在拥抱酒精。
是的,在我们能控制的剂量下拥抱酒精。但它主要是一部关于拥抱生活的电影。有很多电影都有“酗酒有害”的道德寓意,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这样做的,但这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Q: 这种拥抱生活的寓意,是否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当今文化中某种清教徒倾向的评论?我们正变得过于执着于完美和自律?
人们可以选择任何他们想要的生活方式, 但现在年轻人处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我们做电影演员每年都要经历一次评判,那是我们的作品被评头论足的痛苦日子。
而今天的年轻人,除了要在学校里取得好成绩的压力之外,每天都有上千人在审视他们:他们的长相如何,他们获得了多少个赞,他们有多少朋友。这无疑是毁灭性的。有时候,你需要失去一点控制。接受你不需要完美的事实。显然,不仅是酒精,任何可以刺激你的东西此时就显得很有必要。我们不是想说现在的人不应该如此生活。健康生活是很好的。只是说在压力很大的情况下,你需要用某种方式来化解压力,几千年来,酒精一直被用于此。

Q: 你认为丹麦文化中对酒和饮酒的社会态度与美国不同吗?
是的,我想是的。我认为这在世界各地都会引起共鸣的故事,但它同时也是一个非常丹麦的故事。我的意思是,社会其实已经改变了很多,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十三四岁去酒吧点杯啤酒并不罕见。丹麦仍然有种通过酒来社交的文化。
在美国,情况正好相反。他们会对你进行饮酒或吸烟的劝导,而他们却整天抽着大麻。这其实有点双重标准。但是当他们抽大麻的时候,他们做的事情和我们喝酒时是一样的。

Q: 好吧,我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给了我灵感。我不得不中途停下来,出去喝了几杯,让我的血液里的酒精水平上升了。
所以它确实有效!太好了!
Q: 你希望这部电影能激励更多的人去尝试这个实验吗?
好吧,我们绝对不是希望人们去出门喝醉,那不是我们所想要的。我希望这个片子能激励他们去把握生活。拿起手机,打出那个你还没有打过的电话。回到你的教室,做那个最伟大的老师。拥抱你所拥有的生活。不要走入没有实现的梦想的深渊之中。爱你所拥有的生活。这不是一个保持现状的故事。继续做梦,但不要怨恨你的生活。只要你努力,不管有没有酒精,生活可以很美好。

Q: 在影片最后的段落里,你有一段惊艳的舞蹈,这是从哪学的?
我以前是个舞者,从20岁出头到快30岁。我是一个专业的舞者,在纽约玛莎·格雷厄姆(Martha Graham)的学校,在那儿的公司,我做了很多音乐剧。

Q: 你以前在电影中没有真正使用过这个技能。以后会不会更多地去跳舞?
我也不知道。没有很多电影会突然需要有人跳舞,你知道吗?但它可能是任何东西。跳舞只是这个片子里的角色没有走完的路的其中一件事,这只是他从未实现的梦想之一。
Q: 有什么梦想是你后悔没有追求的吗?
我不后悔没有追求舞蹈,因为我做到了。而且我走得很远,因为我认为我可以。而在这之前我是一名体操运动员。小时候我的梦想都是关于体育的,参加奥运会,为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效力。我想成为一个体育明星。这是我一生的梦想。然后我梦想成为舞蹈家,然后我想成为演员,后者碰巧成功了。

Q: 通过这个角色,以及在其他丹麦电影中,比如《狩猎》,你扮演的角色比我们从你的美国电影中了解到的角色更加成熟,更柔和。
你认为现在是时候让好莱坞意识到你可以扮演更多的角色,而不仅仅是硬汉,或者连环杀手了吗?
我想人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意思是,我拍了《北极》,这感觉更像一个欧洲电影,尽管它是美国片。但你知道,如果你有一点点,或者在我这,超过一点的英语口音,你就会成为大多数美国电影中的反派角色。因为一些有趣的原因,事实仍然如此。我对此一点也不抱怨。我喜欢做这一切。

Q: 这次《酒精计划》在多伦多首映,你不能亲自到场,对此你有何感想?
这令人心碎。我喜欢多伦多电影节。我爱多伦多,我在那里度过了很多时间。这是一个伟大的电影节,很遗憾我们今年不能去那里。我们只能希望明年的情况会很不一样。但封锁对每个人来说都很困难,对其他人和其他企业而言比要困难得多,所以我不会做那个抱怨的人。
记者:Scott Roxborough
编译:羽婷
来源:Hollywood Repor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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