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吗
看完《性教育》,Ruby对Otis说完爱你,我在想,自己被说这句话时,会是什么反应。我觉得从我出生至今,唯一能让我说出这句话的,除了家人,别无其他。
我有时会像圣徒,带着虔诚的心意,把自己奉做神明,告诉自己,不能骗自己,要对自己真诚;但有时,我又像喝多的酒鬼,明知是错,但越错越要前行。
最近我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灌多了酒,开始失重。在去工作的前一个晚上,我猛然发现,我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我害怕,像小时候莫名恐惧明天一样,没有缘由。于是我又开始学习,这样假装,会不会让我觉得拥有明天。
在家的时候,我会把手机关上静音。只有在当天确认会有快递的时候,才会打开。我害怕铃声,也害怕与人交往,像是物极必反后的副作用。对曾经的自己作呕。否定过去的自己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高中否定初中,大学否定高中,而现在我否定了完全的、过去的自己。我活的特别拧巴,我想成为一个诗人,但我又想双脚踩在地上,或许这对别人,并不矛盾。但我能力不足,又自视过高。或许这是我拧巴的原因,欲望太多,又能力不够。
我想唱歌,张嘴却跑调;我想安慰,张嘴却说成了道理。我把词不达意当成委婉,把言不由衷当成理由。当撕下我这身虚伪的皮囊,除了溃烂的肉体,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生蛆。或许我也是有底线的,那么就是我不擅长骗自己,每次夜里最难眠的时候,就是骗了自己的时候。我为了惩罚自己骗了自己的神明,我会想到用死亡来结束这精神的痛苦。晚上,我的神会用失眠折磨我,最近或许是我睡的太好了,忘记他会这么惩罚我。
所以,我爱你吗?或许爱,或许不爱。或许爱过,现在不爱;或许一直爱着。爱情真是痛苦的谜题,你总想要我一个答案,可是我也不知道。于是我回避,有一天我猛然惊醒,我发现我回避成了太宰治笔下的叶藏。我想对你好,也控制不了自己恶行。于是把事情搅成了对你不好,就是对你好。
一生长吗?长,长到生离死别、求而不能;短,短到人的生命对比宇宙,不过沧海中的一粟。而爱是短暂又漫长的一生中,沉重又轻盈的东西。会压的人喘不上气,会带着人飞过荆棘。而我真正爱的或许只有家人。父亲听说我指标时震惊的瞳孔,母亲领取检查结果时颓萎的背影,这是我今生难忘的回忆。我的朋友,不论多好,无非也就是安慰,无非也就是惋惜,然后替我感叹不幸,心里暗自庆幸没在自己身上发生。他们都喜欢我,但不爱我。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并不知道,你曾经说我修好了你,这句话我记忆犹新,因我感同身受那种缺失的感觉。但说实话,我并不能理解,我缺少的部分是已经被修好了,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修好与否对我已不重要。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太清楚了。初中的一个女生,我曾在教室里偷偷闻过她的校服。现在她已结婚,并育有一子。母亲看见了几次她在楼下遛娃,我却只像是听说了某个邻居一样平静;拥有我初吻的女生,为了她我曾一个月减肥三十斤,她喜欢科比,科比退役那天是大学的某天,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她正在看。现在提起她,我亦没有波澜。这就是喜欢,我也知道求而不得的苦楚,两者常常被人分不清。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原谅我剽窃了歌词。我妈告诉我撞到人要说对不起,所以,对不起。不为感情与亏欠抱歉。只是为了一不小心把你撞进网里而抱歉。
其实我一直都是想道歉的,但是人脑的结果或许真的各不相同,也或许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我以为,对于一个巧言令色的人来说,最真诚三个字不是花言巧语,而是真诚的三个字“对不起”;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来说,最表达情意的方式是花钱。但是,看样子,都只是我沉浸在了自我感动之中,你要的还是一个结果。
你悲伤难过的时候,常问我你算什么东西?不不不,你从来都是个人。只是我像亨利一样,真的得了时空错乱的病症。有时我像是穿越了回了过去,觉得此情不渝;但是我有时又像去了未来,觉得自己已经死去,万物于我而言已皆寂灭。有时希望你可以宽容,宽恕我对你犯下的罪行。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爱或者不爱,两个字或者一个字。我本想边写边寻求答案,但行文至此,我没有找寻到答案。或许在几百年前说过爱你,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我仍记得初次见面的那天,或许记忆的情节已被修改,但我仍记得那第一面,被刻在心上的感觉。你低头打着王者,时不时透露着社会气息的脏话,我本以为的社会大姐,没想到竟是邻家甜美。路延伸到今天,我们谁都没料到命运之神的剧本,竟写的如此交织。会不会在那一刻,某一瞬间,你我对视上的第一眼,这个世界的系统自动生成了剧本。
除了对不起,我还想说谢谢你。你一路披荆斩棘的来到我身边,像个为我屠龙的公主,除了谢谢,我想不到别的词语来表达我的感受。此生被一个如你一般的人,用如此炽热的情感照耀过,怕是再难在月光下行走了。
近日来父亲失业,百感交集,汇聚于此。
有人说找不到答案,是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写到这里,竟真的忘了问题。别无他意,权且当我为自己的寻找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