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电影反差极大的书,推荐大家先读原著
读完《蒂凡尼的早餐》,脑海涌现出的却是斯蒂芬.金在《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名言,
“有些鸟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肖申克如此,郝莉也是如此。小说中郝莉送给主人公保罗一只鸟笼,但是要求他永远不要放进一只活物,因为这会让她无法忍受,鸟笼在她是囚笼的象征。
尽管在阅读中,我的头脑开始会浮现出奥黛丽.赫本穿黑色纪梵希小礼服,戴珍珠项链,晨光微透时手持可颂面包出现在蒂凡尼橱窗前的画面,但也仅此而已。因为电影我还没有看,但是电影的宣传力量太大以至于那幅海报早已深入人心。
也幸好没看,所以郝莉得以以小说中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慢慢走近,我看见了一颗漂泊流浪中寻求安全港湾的心。
我不否认郝莉的拜金,谁又能活在尘世而离得开金钱的桎梏呢?谁又没有过嫁给有钱人的梦想呢?开自小镇的她,见识到美国纽约这样大都市的繁华富丽,在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在睥睨一切我心狂野的少年人心中,这样的理想也算不上有多疯狂。
她有手段,这是不可否认的,知道各种场合的着装风格和要求,因为她离家出走后曾被星探发现,对她进行了为期一年的专业训练,让她上法语课,能够模仿法语后,模仿英语,改掉自己土味的口音。又按照电影明星的标准学习穿搭,因为她长得好看,还有诗人气质。所以她有资本在纽约当高级交际花,这是非常现实的事。
就像最近出圈的北大女学生毕业作品,假扮名媛21天白嫖白住在北京豪华五星级酒店混吃混洗澡还进入拍卖行试戴高级珠宝,这虽然是个实验,但也不难看出当下人们对贫富贵贱身份贴标签到了什么程度。
女学生的实验成功,除了自身年轻貌美,功课做足外,我们可以发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谁都不能免俗:那就是美貌是硬通货,硬通货的背后是大量金钱的投入,正如马太效应,“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但郝莉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活得真实通透,不虚伪,不造作,不强人所难,不欺骗自己,不违心出卖朋友,仅仅这一点非常难得了。
她是浪漫的,忘性大,经常摁别人门铃让人帮助开门,换一般人要被骂死了,可是她貌美天真,别人情不自禁都被这美俘虏。主人公在帮过几次忙后反而爱上这种帮忙 ,郝莉不摁他的门铃他倒觉得落寞。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么多人都喜欢她,但女房东不喜欢她。或许是同性相妒,年轻的美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郝莉“不想睡,也不想死,只想到天际的草原去漫游。”因为她有一个哥哥爱马,所以她想去墨西哥买一块草地给哥哥养马放马,但一个女孩子,没有职业技能,在二战期间,也只能委身于那些富有的男性以获取自己的想要。
因为她是一只野猫,是野外的秃鹰,所以她根本没法在小镇安静下来,被治愈了就奋力飞向天空,飞向森林,飞向自己向往的世界。所以前夫来找她,她告诉他,“千万别爱上野东西,你不能把心掏出来给野东西,你越是那样他们恢复得越快,总有一天他们有了力气就可以逃回到森林里去了。要是你爱野东西,你最后只有抬头望天的份儿。”
她爱过他,但是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放手了。郝莉觉得自己14岁时答应的求婚,这婚姻是不合理的无效的。
在纽约,她说“我并不是说,我不要钱,也不要名,这是我追求的主要目标,我总有一天会达到。但在达到的同时,我愿意自己还保持着自尊心。我希望有一天早上醒来在蒂凡尼吃早饭时,我仍旧是我。”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退场:我同一帮西部老乡在玫瑰园跳舞,而高贵的屈劳乐夫人却扭着她的屁股进出蒂凡尼。”
“那里有安静气氛和高贵气派。同那些穿着高级西服的和气的男人在一起。同那银餐具和鳄鱼皮皮夹好闻的气味在一起,就不会发生不幸的事儿。”
蒂凡尼对郝莉来说是这个高贵华丽物质世界的象征,它是郝莉想象中的避难所。尽管一切都不属于她,但是她属于它们,于是它们也就属于她了。就像你无法拥有的一些东西,但是你喜欢它,于是你的灵魂就被它吸走了,于是你感觉你们是属于彼此的,你们融入了彼此的灵魂。这样的人有时被现实主义者称为“疯子”,但他们也被称为“追梦者”。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
郝莉有一点《麦田里的守望者》中小孩子的愤世嫉俗和天真纯洁,尽管她为生活所迫变身高级交际花,但是她的心灵没有屈服于世俗,她保持了自身应有的高贵纯洁天真无邪,不会假装去相信自己爱上了某人,即使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混蛋也甘心承认,但是不爱就是不爱,即使对方是个百万富翁。我想这是作品之所以感人的地方。身在万丈红尘,难免不被花花世界的诱惑迷离了双眼,但区分高贵与低贱的标准之一是是否保持了内心的纯洁和做人的准则,是否选择做一个维护自己良心的好人,即使面临身陷囹圄的风险也不会去做伪证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一个自己的朋友,而且是照顾过自己的朋友。
当郝莉舍弃那只没有名字的猫时,她忽然顿悟,“不到把自己的东西扔掉,你就不知道它是你的”。虽然她以为他们相互独立,他们不属于彼此。但其实猫也是女性自我的一个象征,高傲独孤,野性挑逗,离群索居,缺乏安全感。虽然被保释,一旦离开可能永远无法返回这片土地,尽管害怕漂泊,尽管心里发毛,焦虑不安,她还是义无反顾登上了飞往新大陆的飞机。不管怎样小说给我们留了一个开放式结尾。“不管是非洲的茅草屋还是别的什么,我希望郝莉也找到了她的归宿。”
此时回到小说开头,人们在酒吧看到的非洲木雕极像她的头像,可能她在美洲真的嫁给了有钱人,也曾真的去非洲旅行。无论如何这总让我想起《月亮与六便士》里流浪的艺术家,现实中的印象派大师高更。总有一些人能用自己想要的方式过一生。或许杜鲁门.卡波特想向我们说明的是不管现在拥有多少,拥有做梦的力量,拥有保持天真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