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理性批判》摘要和笔记(20210903)
虽然无条件者就其本身和依其单纯概念而言并不是作为现实而被给予出来的,但只有它能够完成那些被引向其根据的诸条件的系列。这就是每个人的理性、哪怕最普通的理性都在采取的自然进程,虽然并非每个人的理性都在这上面坚持不懈。人类理性不是从概念开始的,而是从普通经验开始的,所以是以某种实存之物为基础的。但如果这个基底不是立足于绝对必然之物这块不可动摇的磐石上,它就会沉陷。但如果这不可动摇的磐石的外面和底下还有空的空间,而且如果不是它本身充满着一切并因此不再给“为什么”留下任何余地,亦即它就其实在性而言不是无限的,那么,它自己就会失去支撑而悬浮起来。 如果有物(不论何物)实存,那么也必须承认总有某物以必然的方式实存。因为偶然之物只有在一个作为其原因的其他偶然之物的条件下才实存,而对这个原因又继续适用这一推论,直到一个非偶然的、正因此也无条件必然的存有的原因。这就是理性前进到原始存在者所依据的那个论证。 于是,理性到处寻找一个作为无条件的必然性而与这一优先实存相适合的存在者概念,不是为了这样一来就从这存在者概念中先天的推出它的存有来,而只是为了在可能之物的一切概念中找到那个自身不包含任何与绝对必然性相冲突的东西的概念。 所以,一个具有最高实在性的存在者这个概念在可能之物的一切概念中是最适合于一个无条件的必然存在者这一概念的,并且,如果它也不完全满足这一概念,那么我们也终归没有别的选择,不能不依据于它,因为我们不可将一个必然存在者的实存置之不顾;但如果我们承认它的实存,我们毕竟不能在可能性的整个领域中发现任何可以对存有中的这样一种优越性提出更有根据的要求的东西。(注:理性是从普通经验开始的,这些普通经验是以一些实存之物为基础的,就是说它们需要有一些必然的无条件的实存之物作为基础才能存在,这就是理性的存在基础和现状。那么一个具有最高实在性的存在者这个概念就是理性必须要去追求的,必须要去找到的,因为这关系到它的存在与否,它别无选择。) 所以,人类理性的自然进程就具有这样的性质。首先,它确信某一个必然的存在者是存有的。它从这个存在者中看出某种无条件的实存。于是它就去寻求那不依赖于一切条件者的概念,并在那个本身是一切其他事物的充分条件的东西中,找到了这一概念。但这个没有限制的大全就是绝对的统一性,它具有一个唯一的实存者、也就是最高存在者的概念,于是理性就推论:最高存在者作为一切事物的原始根据,是绝对必然的存有的。 这个论证虽然由于它基于偶然之物的内部不充分性之上,因而事实上是先验的,但却是如此简单而自然,以至于最普通的人的想法一旦被引到这上面来,立刻就会认为是适当的。我们看到事物变化、产生和消失,所以它们、或者至少是它们的状态必定有一个原因。但每次在经验中有可能给出的任何一个原因,又可以再次受到这种追问。 在那种自身本源的包含有充分性来产生一切可能结果的存在者中,这种存在者的概念也是很容易通过无所不包的完善性这个唯一的特性建立起来的。这样,我们就把这个最高的原因看作绝对必然的,因为我们感到绝对有必要上升到它,而没有任何理由还要进一步超出它。所以,我们在一切民族那里都看到,哪怕他们最盲目的多神教里,都还是有几丝一神教的微光投射出来,导致这一点的不是反思和深刻的思辨,而只是普通知性的逐步变得明白起来的自然进程。 我们为了这一目的所可能选择的所有的途径,要么是从确定的经验及由这经验所认识到的我们感官世界的特殊性状开始,并由此按照因果律一直上升到世界之外的最高原因;要么只是以不定的经验、即经验性的以任何某个存有为基础;要么最后抽掉一切经验,并完全先天的从单纯概念中推出一个最高原因的存有。 尽管经验在这方面提供了最初的诱因,但只有先验的概念才在理性的这一努力中引导着理性,并在所有这一切尝试中标出了理性在自己前面设定的目标。 从以上所说的很容易看出:一个绝对必然的存在者的概念是一个纯粹理性概念,亦即一个单纯的理念,它的客观实在性凭理性对它的需要还远远没有得到证明,它甚至只对某个一定的、虽然是无法达到的完备性提供了指示,而且真正说来与其说是用来把知性扩大到新的对象上去,不如说是用于限制知性。 所有预先给定的例子毫无例外都只是从判断中、却并非从物及其存有中取来的。但判断的无条件的必然性并不是事物的绝对必然性。因为判断的绝对必然性只是事物的有条件的必然性,或者是判断中的谓词的有条件的必然性。——“第二部分 第二编 第二卷 第三章 纯粹理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