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和洪水

一年前，每个周末的时候，我都会给家里的父母打个电话，寒暄几句，一方面客套几句，了解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方面让他们放心，不要担心我在外地。这个逻辑在现代这个环境下操作起来比较方便，简单的沟通和长途的实际距离可以让双方的关系变的略微模糊，同时产生美感，让人有”家“的幻想；这种感觉类似一根毛毛细雨后的粉嫩而长着毛丫触手的葡萄藤蔓，在老家的后院里晒着雾蒙蒙的太阳。
但是我总悲观的害怕出现一些无法预测和抵抗的事实，让双方站立在突然塌陷下地缝两边，要不就是无奈的低着头，要不就是指甲划玻璃那般抽鼻涕。
小的时候我很痴迷种自己的植物，并且让他们成为期待的形状，用巨大的剪刀将高挑的杉树修成自认为比较合适的Y行，让阳光可以透过稀疏的枝桠，投到西瓜苗圃上，斑驳多彩的泥地让人心花怒放。但有次我想把一根大枝桠用电线牵引到地面，拉弯它，结果拉的太猛了，结果树皮裂开了缝，一个大枝被我给毁了，崩溃的看着它一天天枯萎，当时极其心痛。弟弟说：他太老了，不能改不了了。丑了点，就随他去吧。
最近弟弟又告诉我，阿爹头晕很严重，去医院检查，说是脑动脉痉挛。托朋友问问他父亲（一个脑科医生），是年老人的问题。配了很多西药。让他去杭州大点的医院看看，怎么说他也不同意。一个多月过去，我还没家看他一下，倒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显得比原来刚猛许多，给我描述完最近门前河里涨起来的洪水之后就挂了电话。
真不知道，某一天洪水真来了，我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