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推荐 |《边境》:一次视角与媒介多重碰撞下的艺术创作
原创 寒带针叶林 CNEX纪录片

《边境》:一次视角与媒介多重碰撞下的艺术创作

2019年,中国画家刘小东接受了达拉斯美术馆的邀请,前往美墨边境开始他新的创作,独立纪录片导演杨波通过《边境》记录下了他本次创作的全过程。杨波与刘小东合作多年,自2008年起,他几乎每年都为其拍摄一部纪录片,这些纪录片在记录这位当代最炙手可热的中国艺术家面对不同题材的创作全过程的同时,也勾勒出刘小东对于绘画和生命的个人思考。

刘小东常常通过写生来进行创作,他擅长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通过对环境和人物的细致观察,将情绪融入对象的瞬间动作之中。面对美墨边境的敏感题材,这位来自第三世界国家的艺术家的观察视角,便成为此次艺术创作中的一个鲜明特点,而且这种特点对于本次艺术创作具有双重意义:其一,是刘小东的绘画创作,其二,是其在绘画的同时,也在通过绘画的过程创作着一部关于“创作”的“元叙述”纪录片,而其中也不乏对绘画题材本身的探讨。

跟随刘小东的观察可以发现,美墨边境其实是一个非常具象化的存在,一条窄窄的河流,河流的一岸是美国,另一岸是墨西哥,难民群体被困于桥上,变成一种尴尬的“过渡状态”。从桥上的难民到城市深处的人家,刘小东用一个来自中国小城的视角观察着这座城市和其中的居民,在走访的过程中,他常常将这里和自己生活的中国小城做对比,试图以一种自己熟悉的生命经验唤起与这座城市的情感共鸣。


就这样,刘小东在保持中国小县城身份的“远距离观察”的同时,又不断地贴近、深入这座城市。这份特殊的“距离”使得刘小东的观察免除了政治、民族、文化、经济等问题的掺杂,从而更加纯粹、客观地看到人的生活、情感和思想状态,而也正是这种观察的状态,让刘小东发现这座墨西哥城市和中国小城的同质性。因此,影片中刘小东的绘画创作都体现出他对“人”深深的关注:《过海关的姑娘》里的女孩凭栏甜美地微笑;《在JUAREZ难民之家》里LGBTQ群体们像一家人一样温馨地坐在一起,《界河》中孩子们在界河边尽情地嬉戏。

用刘小东自己的话来讲,这种状态颇似一场“恋爱”,他用画笔抚摸着建筑、草地和每个人的脸庞。

刘小东“恋爱的结晶”以绘画作品的形式诞生,通过绘画,他表达自己对边境群体的观察和情感,而摄影机的参与则让他表达更多了一层切面。摄影机跟随着刘小东的步伐前往美墨边境,记录下他绘画创作前前后后的更多细节:制定走访计划、与创作对象交流、生活,甚至他绘画创作时用笔的细节。这部分影像在内容层面拓展了绘画作品的意涵,摄影机记录下绘画作品之外更丰富的“动态”,通过剪辑我们对被摄对象有更多的认识和思考,然而绘画作品又作为一个“强调符号”参与了影片的剪辑,将瞬间的美强调、发挥到极致。同时,刘小东的独白贯穿了整部影片:或解释说明此行的缘由,或表达他对群体/事件的想法,或抒发走访时的内心情感。独白在成为摄影机和画笔注解的同时,也独立地构成了作品的一部分。

于是在纪录片《边境》中,中、美、墨三方视角以及动态、静态影像和声音媒介的多重碰撞被有机地整合在了一起,构成了一次关于美墨边境题材的整体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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