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一种强烈的,复古的情绪袭来
考古金史密斯学院的小站,发现了珍贵的专业资料,来自12年的热心师姐。有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当初,几乎泪眼婆娑。
12年的互联网似乎有一种欣欣向荣之势,那时候时兴论坛、帖子,人们跟帖回复,用的很多感叹和波浪号。那年我刚考上控江,带着轻飘飘的差几分没进四校的遗憾,以为未来有无限可能。师哥师姐来讲座,有搞乐队的物理博士,也有激进女权主义者编剧,有剑桥学神,也有人导演系在读。他们介绍起自己的兴趣眼里有光,我以为这是长大后自然的产物,但实际是,现在我也到了他们当初的年纪,却已羞赧,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无颜见故人。他们会在哪里,在做什么呢?现在我已经很少这么想了,因为担心幻灭,世界在我眼中已经褪去想象的华丽外衣;长大实际是怎样的,我现在回望只觉得感情复杂,依稀难以分辨,好像梦中场景,好像这么多年只是一场梦。只是梦中原来不全是苦,动人的片段现下正水落石出。又想起那时翻看论坛08年读荷尔德林的诗、魔鬼药酒和狂飙突进运动的音频片段,那种心情,距离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已经很遥远了。甚至奉贤的海风,校园的晚课十分,将晚的巴黎和第戎小城的冰天雪地,都已经是很久以前。再后来妈妈手术,我惊魂未定,又后来就毕业了,随便做了份不喜欢的工作,萎靡营生,求神问道,越走越远。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之久。
还会有未来吗?毕竟曾经享用过好时光。
潜意识里,我当然还没有放弃幻想,要不也不会轻易被打动。只是过去的美丽有如山风吹动心间,我不再年轻了。想起那时无遮掩的本性,强硬又柔软,故作任性也假装不在乎,其实热爱周末前中午的大扫除。也想到,我曾读诗句,我曾歌且舞,也曾在空调房间里幽幽地为坠崖的蓝蝴蝶哭泣——一篇伤感文学,我从未自诩过有好品味。
初秋的午夜,雨后蝉鸣依旧。心下了了,澄澈又寂寥,忽然就想到一句诗:一蓑烟雨任平生。
可不可以褪去身上所有的痕迹,也摘下玫瑰色的墨镜,只是真实地成为自己,停留于无法停留的当下,去追寻可望而不可及的可能?
稍纵即逝啊,人生如此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