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葬礼:荒诞的礼物

正如游戏刚开始映入你眼帘的那口令人倍感奇怪的棺材,这场空间葬礼的基调也就此敲定。
-Take a rest? (要在棺材里休息一下吗) -Yes.(好的) -You feel better but not much.(你感觉好一些了但也没有很好)

游戏的语言风格如上,令人似懂非懂,乐观的消极。房间里,被腐化的父母说着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走到角落拿起抽屉里的25卢布出门当起了异化世界的英雄。
外面是腥臭味。
沾满鲜血的头骨房屋,长着奇怪面孔的树木,视财如命的商店女孩,血流如注的黑狼,张牙舞爪的木乃伊,神神叨叨的尖帽巫师,圈养牛排的农场主,爱捉弄人的神灯。
窃窃私语游离耳畔,永远在哭的你——菲利普(Phillip)和接下来一个多钟头陪你走完全程的马腿(Leg Horse),你们肩负使命在一次次杀怪的过程中升级血条和装备,将成为世界上最强的战士。

它莫名其妙到底:即使是操作按键也懒得告诉你,你会像一个第一次使用饮料自动贩卖机的人一样,稍显犹豫和迟疑;你也会在敌人面前展现出超凡的攻击力,连全副武装的骑士们都要求助于仅仅只穿了一身睡衣的你;而当你走进一些看似有利可图的房间时,发现这里只是空壳,没有财宝、武器、补给品。
但这个操蛋的世界会逼着你前进。
*血之洞穴篇 BLOOD CAVERN*
你首先会出现在一个叫人渣村(Scum Vullage)的地方,有个巫师(Wizard of Scum Vullage)会告诉你:曾经,完美城市(Perfect City)是存在的,但是现在被腐化了,为时已晚,能去往完美城市的唯一希望就是在血之洞穴(Blood Cavern)里找到阴郁巫师(Wizard Grum),巫师会帮助你。在这之前,你最好去骨头沼泽(Bone Swamp)里找点武器。

打败沼泽怪(Swamptrogg)后,你就可以去往血之洞穴(Blood Cavern)。路上会认识马腿(Leg Horse)——未来并肩作战的同伴。登上去往血之洞穴(Blood Cavern)的船后,你会知道这艘船是去往恶意镇(Malice)的,只不过会停在血之洞穴(Blood Cavern)外。进入血之洞后是一片黑红,当色彩从多色突然转变成两色后,你的视觉会有一些压迫感,同时游戏音乐也变成一种机械的人声絮叨,时远时近。

在这里,你遇见了阴郁巫师(Wizard Grum),你还会得到一个装备——剧毒头盔(Poisonous Helmet),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头盔作为装备,它并不能增强你的能力,反而会使你处于中毒模式,匪夷所思的道具。阴郁巫师(Wizard Grum)对你说,如果要知道一些情报,必须用自己的鲜血作为交换,你愿意吗?你不得不愿意。他开始品尝你的鲜血,片刻,他嘀咕着不够,问你可以再让他喝一点你的鲜血吗?你可以再次答应,也可以拒绝。最后,他低声感叹着新鲜血液的美味,贪婪地询问你是否可以再喝一点点,此时你一定要拒绝,不然你的鲜血会被吸光,永远死在这个洞穴里。
“要去形态之城(City Of Forms)的话,你得沿着这个洞穴走,到达恶意镇(Malice),从那里往东走,你会到达神秘森林(Mystery Forest)。往北穿过幽灵森林(Ghost Forest),就能到达荒野(Wastelands),再往北走,谁又知道呢?说不定你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打败食血怪(Blood Ghoul)以后,你就成功到达了恶意镇(Malice)。
*恶意镇篇 MALICE*
这里的氛围相对温和许多,可谁又能想到,这里是犯罪的天堂。

恶意镇(Malice)是一个有许许多多小房屋的镇子,被撕破血(Rip-The-Blood)掌控着。它看起来也热闹多了,街上很多形形色色的NPC。有的房子里还有一个房子,有的房子里有许多神秘信件,有的房间里专门卖没用的垃圾废品(你能在垃圾里买到圣经),有的房间里甚至还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形态存在。你还会听闻一个自称“二十世纪男孩”的人的传闻。期间,有一个叫休豹(Hugh Leopard)的动物会带你去往一个隐藏空间——金字塔,在那里面有非常多的木乃伊(Mummies),也有厉害的武器,不过你不能触碰这些木乃伊,一旦触碰就会被送返回起点。

如果你有心情的话,还可以去到恶意镇旁边的牛排农场(Steaks Farm),在圈养的牛排里挑一块自己喜欢的牛排,每一块牛排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

最后你会碰到掌管镇子的撕破血(Rip-The-Blood)——犯罪之王,他一生都在寻找灯神(Djinn)。他认为你挡了他的道,想要给你一些教训,于是跟你诉说起了自己曾经干掉的第一个人。
"The night was clear, And the moon was yellow, And the leaves came tumbling down..."
(这里的台词来自一首叫Stagger Lee的民谣,这一类型的民谣被归类为谋杀民谣,这首歌讲述了Stagger Lee因为争吵一怒之下杀人的故事)

打败撕破血(Rip-The-Blood)后你会遇见神灯(Djinn),他对你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实现你的一个愿望,你选择哪一个?金钱、力量,还是快乐。当你做出选择以后你会发现,你要钱,他会给你钱,你要力量,他会给你力量,但你若要快乐,他就只会给你一本教你如何在三十天内实现自我价值的小书。这样看来,快乐仿佛是最奢侈的事情。无论如何,你最终都会被神灯变成一条蓝色的鱼,狼狈地回到恶意镇(Malice)。

*神秘森林篇 MYSTERY FOREST*
进入神秘森林(Mystery Forest)仿佛吃下了迷幻蘑菇,眼前是紫蓝色交织的一片。若在这里追逐快速跑动的小精灵,他们会给你打开一处隐藏空间,如同去到金字塔的那一次。
你还会路过一个狮子村(Lion Village),其中村长会跟你阐述狮子村(Lion Village)的生态机制:世界各地的狮子会往狮子村寄送肉类和动物尸体,而他们则将这些肉带进森林,埋在一个特殊的位置,这个位置能够从土地里召唤出更多的狮子,狮子们都来自地下的洞穴,那里是狮子天堂,但如果想要种族延续下去,就必须用肉把他们吸引到地面上来。
接着,你们会聊到形态之城(City Of Forms),村长告诉你:去那的路上,你们要小心一个游荡的野人,这个野人自称是“二十世纪男孩”。而形态之城(City Of Forms)则是“邪恶”腐化空间葬礼(Space Funeral)这个地方的源头。
当你们走到一处城堡外时,身边的马腿会突然说,这里其实曾经是他的家园,他并不是一直都是一条马腿的形态,在变成这样之前,他的真实身份是王子贺拉斯(Prince Horace),并且和自己的哥哥达格(Dag)一起掌管着这片土地。但是在一个可怕的日子,他们的王国变成了一个噩梦之地,他也落得如今这般模样。至于达格(Dag),他在那以后从未听说他的下落。
这时,你们突然被一阵声音打断,野人出现了,马腿对于野人出现在自己的家园感到非常生气,于是你们展开了战斗。

打败野人后,野人躺倒在血泊之中,马腿认为自己成功维护了家族荣誉,却没想到残留之际的野人突然喊出马腿曾经的名字“贺拉斯”(Harace),正当马腿疑惑之际,野人说出了真相:他就是马腿的哥哥达格(Dag),在家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后,他们的王国不复存在,他无法接受自己新的形态,这也导致了他的崩溃,于是他近乎癫狂地守护着这片领土,等待着贺拉斯(Horace)的归来。马腿听完深陷自责,达格(Dag)安慰他不要自责,希望贺拉斯(Horace)继续自己的使命,根治家园毒瘤,为他报仇。
*荒野篇 WASTELANDS*
到达荒野(Wastelands),也就到达了一片冰天雪地之间,厚厚的白雪和蓝色的冰块覆盖着你的视野。一栋建筑矗立在暴风雪之中,你走进去,发现里面有一只吸血鬼德古拉(Dracula),他没有任何威胁性,甚至可以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出来以后,在湖边,有人能把你带去形态之城(City Of Forms),他向你再三确认。
“你真的想好了吗?去了可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尾声 形态之城篇 CITY OF FORMS*
形态之城里一片狼藉,仿佛被打翻了的调色盘,也像出现电子故障的屏幕。

相比较之前的那些奇怪景象,形态之城的景色仿佛也在呼应Forms,你甚至还走进了一个类似于记忆承载的地方,那里类似一个博物馆,陈列着你脑海里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角色。他们都一动不动,不回应你的任何互动。

走过这一片承载之地,就来到最终形态之城的Boss面前了。这个Boss的形态一直在变化,换句话说他是Formless,他说道:
我叫莫恩, 这个城市是被我腐化的。 许多年前… 时光很怪异地流逝着… 我曾是个艺术家… 在一切事物中寻求完美。 于是,在想要寻找灵感的驱使下, 我来到了这座城市, 这里的形态都如此的纯粹。 它太完美了, 同时也毁掉了我。 除了可悲地模仿这个城市的一分一毫, 我再也创造不出其他艺术品。 我过去最棒的作品也相形见绌。 在这些美丽面前, 我感觉自己已经被腐化了, 我沦为一只野兽, 我们的世界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就是一滩恬不知耻的烂泥。 就这样麻木地度过了几个月, 我明白了我该做什么...
你打断了莫恩:所以你就把这个城市,甚至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畸形可笑的仿制品。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个城市曾经的完美, 只会显得我们无能、一文不值, 我们只有通过毁掉它, 才能将它重建。 但这仍然远远不够, 即使我开始听见那个完美世界传来的回音, 想要与这个破碎世界相置换。 或许要另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和更多的改变才行, 直到它永世长存, 形成无休无止的混乱。 或许我早就实现了这一点, 或许你们和我, 已经在不同的地方, 重复这对话很多次了。 但它绝不会在此停止。 啊...在地狱统治着一切, 总比在天堂服侍上帝要好吧。 去他妈的!
莫恩(Moon)说罢,一场血腥之战开始了。

终于,在打败莫恩(Moon)以后,这个腐化的世界瓦解了,变回了曾经正常的那个世界。不过习惯了游戏风格后的我,在面对如此正常的世界的同时,竟在一瞬间觉得,恢复后的世界才更像一个不正常的世界。

而右边那个角落里唯一没有归于正常的鲜血人头,是否又是另一个暗示呢?
*空间葬礼 SPACE FUNERAL*
大量没头没尾、毫无意义的对话,让这个被腐化的世界显得荒诞又别致。菲利普(Phillip)的眼泪从未停止,仿佛他的本意便是永远保持悲伤。《空间葬礼》(Space Funeral)的游戏开发灵感之一来自于一款1989年的红白机游戏《怪物聚会》(Monster Party)。

同时,《空间葬礼》(Space Funeral)的其中几首选曲也让我印象深刻。

整个视觉风格上,色彩撞色非常漂亮,我最喜欢荒野(Wastelands)和形态之城(City Of Forms)这两个场景。

一个半小时时长的游戏,掺杂着游戏开发者的幽默和思考,成功送给了我一份荒诞的礼物。
不可否认的是,我也很喜欢这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