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无足彩翅鸟(谷雨)
宁泉给她戴好耳环,说道:“好了,你戴这耳环真好看!”
“哎呀,宁先生,大概是你戴得不对,我耳朵现在好痒,你帮忙调一下,还要麻烦你给吹吹呢。”朱雪林没等自己的话说完便把耳朵送到他的鼻下。他装模作样地吐了两口气在上面就鼓嘴吊腮亲上去,问道:“现在好些了没?没好就再给你吹吹。”
“嘻嘻,好是好些,就怕你宁先生你劳心劳力的,再吹下去会累坏的。”朱雪林笑得咯咯响。
“我劳不劳累不要紧!关键是我这样给你吹耳朵,你受不受用?”那两个人此时都坐在副驾驶座上,互相将对方抱得紧紧的。宁泉从她耳朵那里开始,一路亲上额头去,又上下左右闹着跳着吻下去,惹得她咯咯直笑。她一面笑,一面又去推他,抖抖落落的,像一株开得满满丰丰的桃花,正迎着风,发出悉悉梭梭的响。
今晚是宁清十八岁的生日宴。宁太太喜欢热闹,叫人把二楼花厅里的沙发屏风等摆设都撤了,在空出来的场子里摆了足足三大桌。来吃饭的除了宁家在本地的亲戚、宁清的几个平时走得近的同学及其家长还有他学校的几个老师和领导;宁太太也爱折腾,等大家吃好饭下桌又让人把饭桌给撤了,同时搬了一些长桌进来,在上面摆了各种瓜果甜点、酒琼瑶饮等供众人品食。见客人们并不尽兴,她又给大人们安排了好几桌麻将牌局,还把小孩子赶进影娱厅去,反正是铁了心要将这些人都留到十二点吃完蛋糕才能放行。
朱雪林并没有收到生日宴的请帖。她今天故意迟了一个小时来教课,于是也将宁名的钢琴课推晚了上。宁太太去国际学校接儿子回来后上琴室找女儿去换衣服,见老师正打开琴盖,尝试着给钢琴调音。她问道:“原来朱老师还会给钢琴调音,那我岂不是要付你双倍工资?”对方笑着回答道:“我今天公寓里厨房的水管爆了,叫人来修,又碰到管道师傅老婆生孩子,他要在医院守着,明天才能来,我与室友搞了半天也没好,因此才来晚了。听宁名讲,宁先生今天很早就赶回来了,刚才在琴房弹了老久的钢琴。我给她上课时,发现琴音都往高的走,刚才试着整了一下,还是不行。宁太太等有空了还是请个专业的钢琴调音师来才行。”
“这么说,你晚上若是回去了,撞见的都是水屋冷灶的,吃不了饭啦!要是不怕吵闹,就留下来吃口便饭再走。我叫人在宁清他学校老师的那一桌多加个位子,对你来说无论在哪儿坐的都是生人,因此也不消坐在哪里,只是希望你别介意。”
朱雪林顺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她看见宁太太的额头涨起来老高,定是打过美容针,皮肉还不得消肿,便看人度己,因为自己的额头也是那样的。她微笑道:“谢谢宁太太。我不介意的,虽是生人,但都是老师,都是文化人,素质也高,修养也好,我与他们该是最合得来的。宁太太的考虑得很周到。”
“既是这样,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刚好宁清的数学老师是单身,人品性格都好,我现在想想,同你倒是挺配的,要不我把你们安排坐在一处,叫你们认识认识,好不好?”宁太太开始细端详朱雪林:倒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就是全身上下少了种二十几岁女孩该有的灵洁气质。朱雪林坐在琴凳上,弹了一小段《致爱丽丝》,偏着头看着她们母女俩,说道:“我听着倒是挺好的,也喜欢认识新朋友,就怕人家是名校老师,看不上我这只连个巢都没有的流鸟!”
前脚宁名母女刚走,后脚宁清推门进来,嘴里嚼着薄荷味香口胶,从后面抱住朱雪林,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不停地磨蹭着,“嘶嘶”的闻着她身上的干橙皮香味,压着嗓门说道:“我在外面可都听见了,我妈妈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呢,你也不拒绝。合着是因为这几周学校事情多,我连着三周没回来,你就把我给忘了。我好可怜,还以为你与我一样,都在为对方害相思病,闹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清晨浓雾中的跷跷板只是我一个人在坐。我好可怜,原来你不是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她回过头与男孩相对相视,轻弹着对方的脸蛋,笑道:“你看你,怎么像个小女孩,又发少爷脾气啦,爱胡思乱想不算,还喜欢混说话。你呀,现在都十八岁了,已经算是个男子汉,也见过不少世面,该懂得些人情世故才对呀!我只不过是敷衍宁太太而已,看看你,不管大小事都喜欢和着风吹鼓胀了再装到肩膀上这个滚润可爱的脑瓜子里,有进无出的,任其扩散,迟早有一天它要爆了不可!”
“你真的觉得我的脑袋可爱,那我得好好保管好了,定不叫它爆。它若是爆了,我还能用什么来想你爱你?”她伸长手指戳他的胸:“有什么 难的?用你的心来爱我想我也是地的。”他在上头发力,朱雪林被紧紧地压在琴凳上,两个人对上了眼便不再移动,两张脸挨近了,碰上了,贴上了就开始互相磨蹭,其中一方醒得差不多时,发现二人的两对唇两只舌头四排牙正你推我搡的闹得不可开交。
“哦,你听!好像有人来了?”她赶忙去推此刻好似长在她身上的宁清。男孩子大概是亲上了瘾,还是咬着她的嘴细嚼慢咽,像在吃一个十分美味的正宗牛肉丸,早就咬烂了,因为馋着从那里发出的浓香,就是舍不得吞下。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朱雪林急了,高高扬起一只手打下去后又大力地向上甩,宁清“啊”的一声,摔在地上。宁泉走进来,见儿子在场,便烦燥起来,面前一朵娇艳欲滴的芙蓉花,上头淌着悠悠晃动的露珠,他想上前闻闻探探,没想到二者中间却莫名多出一堵网墙,有几分懊恼,他便斥责他儿子道:“书都念到哪里去了?都是你妈妈的错,平常只知道赌钱吃酒做美容,还有买名牌包和袋子,却不花时间好好教养你们,才有了你们这些没教养、没规矩的馋猫子出来,真要叫我羞死!楼下你的老师和同学都来了,也不知道下去招呼,却在这里混日子!”
“噢,爸爸!”他一见他父亲就束了手脚,站在钢琴旁不作声。
“真是个呆子!还像个柱子般塞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是不是要我踢你出去?”门刚关上,琴室里的男女就连在一处,不是她咬他的下巴,就是他吃她的耳朵,他的嘴悄悄向下走移,碰到对方的唇就啜上去再也不分开。他突然问道:“宁清是不是给他的薄荷糖你吃了?”她没做答,只是用双手捉住对方头上短发往自己身上拉……没过多久,两个人互相抱着在钢琴后盖上推起磨盘来。那大琴发出少有的“通通铛铛”沉闷响声,看来宁太太明天又要花大价钱请城里资深的钢琴调音师来一趟。
开席时,朱雪林果真被宁太太安排坐到一个姓周的男老师身边。宴席是中法混餐,中间上了一道迷迭香牛肝菌,周老师手脚勤快地为她倒酒布菜。他们互相介绍了彼此,周老师笑眯眯的,倒是很有亲和力。朱雪林边道谢边转头仔细瞧他:又厚又圆的脑袋前却有张扁平却连续起伏的脸,那是歌剧舞台上喜欢和岁月叫板却不愿意认输的褪色幕布;头直接连着又方有鼓的上半身,他今晚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子,隔个三五米开外望过去,好似一只母麻雀正伸直了腿淌水坑呢。想到那十分有画面感的场景,她不禁笑了。周老师又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道:“朱小姐笑什么呢,笑我丑么?不过不要紧,朱小姐笑起来真好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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