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葬礼(一)返家
六月初十我白班,白天电话铃声响了好几回,其实我感受到了手机在裤兜里的震动,但是,习惯性的上班不看手机的我,一直没管它,直达下午六点半交接班以后,我换了衣服,去餐厅吃饭,等候的时候,才掏出手机看到了父亲给我的微信里的留言。
“你爷爷没下了你有空就回来。”当时这句话没标点,这就是我对这句话当时的第一印象。可能是工作了一整天的缘故,我的脑子始终一片空白。我端着打好的菜,坐在下班时间的餐厅里,眼睛里开始涌出一片泪水,同时我扒了一口米饭,结果,抽了一声,米饭吸到了咽部,我猛烈的咳嗽,又不敢过于用力吸气,担心米粒进一步被吸到更深的气道里面去。那时候我脑子闪过很多事情。要是今天我因为误吸肺部感染死了,会不会传出一段新闻“震惊!某三甲医院住院医生,因家人去世悲伤过度误吸后肺炎死亡!”
“震惊!一尸两命这样也可以?”
我想,要是真的误吸肺炎了,发热,我可就回不了家了。我使劲吸口水,想把误吸下去的咳出来。确实,我没有进一步误吸加重,我安全的度过了那顿晚餐。
你能想象,一个家人离世的感觉吗?就是那种,你觉得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亲近,但是,泪水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涌进眼眶的感觉。
返家
我和一位师兄换了班,连着上了一个24小时班,然后得以休息三天,回家参加爷爷的葬礼。我提前买好了回家的高铁票。两年来,第一次等这么快的坐高铁回家了。整个三个半小时的高铁旅程都很平静。当列车经过张家口逐渐进入呼和浩特,包头的时候,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化了,不再是像北京和张家口的一样的绿色了,那里的绿色有些偏黄色,铁路两旁经过的工厂有种西北特有的重金属感,如果你要是看过科恩兄弟或者其他美国西部电影的话,我觉得我的家乡就有些那些电影里的感觉。
下了车,包头的太阳可真大,没有一颗树挡在头顶,让人觉得太阳好像就在你伸手10几米就能够得到的地方烤你一样。从北京出发之前,我二舅微信里跟我说要来车站接我,可我出站了也没看到他消息,我以为他忘记了,出门在路口等了半天,听到有人说回达拉特旗。
接下来的经历是我遇到过的最惊奇的租车经历了
“拼车还是包车,你着急不着急“
“我不着急。“
“那就拼车。“
“可以。“
那个司机模样的人并没有等着继续拉客人,结果跟我说要我跟他走,跟他来到一家酒店门口。他停下来,指了指前面说,等等,待会儿这个车载你回去。
我有点好奇,哪里有车?
结果再细一看,原来是指的手边的一辆电动三轮车?
Excuse me?
三十多公里的高速路,我要被拉回达拉特旗啊?
对不起,告辞!我转身还能很礼貌的走开。
“怎么了你,怎么走了啊?“
“我再看看。“我没有大声说出那句”这车拉我回去。是搞笑吗?“
父亲打来了电话,说二舅来了再车站对面的马路边,说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其实我来北京以后微信用的多,之前再成都的电话也废弃了,二舅手里没我的新电话,结果一直没联系上我,我在路边望了望,看到了车,坐车回家了。路上和二舅闲聊几句。窗外的热风吹着眼睛发干,二舅的车从来没开过空调。这个感觉更像美国西部片了。一整夜没睡,泪囊分泌不出泪液了吧。离家越近,鼻子越算,又好像眼泪又有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