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 52 溥杰与蔡长亭

溥仪总是戴着一副时尚的墨镜，给我留下了一个熊猫眼的印像。我说不清他的容貌，直到我发现了他和溥杰少年时期的照片，见下。这张照片的纹理相对自然，应该没有很修过。溥杰和溥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除了身高差异很大之外，眉眼间惊人的相似。这种相似一直持续到老年。有人说，看他们下棋就像照镜子一样。

左起，依次应为溥杰，溥仪，润麒

少年时期的溥杰和溥仪，都清秀而标志。不像大哥溥仪翘腿正坐，盛气逼人，坐在一侧的溥杰，规矩的并膝敛足而坐。又像为了回避溥仪的盛气一般，他向侧面退让，随势柔软而坚定的倚靠在扶手上。

溥杰后来的妻子是一个日本华族贵女嵯峨浩。1936年，日方为溥杰联络日本妻子的时候，正赶上嵯峨浩的母亲张罗给女儿相亲。嵯峨浩的照片，被送到了溥杰寻妻筹办人的手上，【浩出人意料的成了候选人。】【嵯峨家最初是反对这门亲事的。】（溥仪的另一种真相，133-134页；流浪王妃，10页）

均为相亲照片。左上为溥杰，右下为嵯峨浩

让嵯峨浩改变主意的是这张溥杰的小相。这张照片中的溥杰已经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快三十岁的青年人了。出人意料的是，照片中他的天然脸庞，有满满的少年感。现代眼光也难挑剔他。这副平和的美颜，是被挤压在权谋战争中的溥仪再难有的。嵯峨浩在回忆录中写道：当时【我（嵯峨浩）鼓着勇气，打开照片一看，没想到是一张温和安详的脸。他（溥杰）虽然带着军帽，但五官端正。眼镜后面的眼镜聪慧而明亮，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我又惊又喜，条件反射似的想：与其说像一个武士，不如说更像个学者或文人。（流浪王妃，嵯峨浩，11页，有点改。）】口语化的来说就是，哎呀妈呀，这小伙子贼俊了。

于是我想，虽说蔡长亭用了溥仪作为底本，但溥仪并不是唯一的底本。蔡长亭的身高体态举止应该都是溥仪的。蔡长亭爱打扮，也是溥仪的。但是，和顾轻舟交往中的蔡长亭，他的面容气质，社交关系是溥杰的。蔡长亭要娶日本女人为妻这一人设，也是溥杰的经历。

同样联姻的伎俩，日方在令溥仪嵯峨浩完婚前，已经完成过一次。1920年，日方强令当时是朝鲜王世子的李垠，强行与未婚妻闵甲完退婚，并令其以日韩合并的名义，迎娶了梨本宫方子女王。1926年，李垠即位后，方子称王妃。二人唯一存活的孩子李玖，生于1931年底。鉴于这种成功的先例，日方在安排溥杰嵯峨浩的日满亲善婚姻时，充满信心。不幸中的万幸是，还没有到日方真正用上李玖的时候，日方战败了。与之相关的一系列阴谋也随之流产。

溥杰和嵯峨浩的关系一直非常亲密。他们的同甘共苦，为此推波助澜。溥杰是当时康德皇帝溥仪的胞弟。嵯峨浩是明治维新中，新封侯爵嵯峨家的长女。嵯峨浩的祖母是明治天皇唯一的表妹。由于日方限制溥仪复辟的图谋，与嵯峨浩结婚的时候，溥杰未被封王，而是被日方钉死了平民身份。嵯峨浩被日方直接除籍，失去了祖国的国籍。新婚的他们，被困在五间荒无人烟的牧场野地平房里，四周没有第二户人家。晚上能够听到四周山上野兽的嚎叫。日方以溥杰无皇族身份并且职衔较低为由，限制溥杰嵯峨浩与溥仪的社交来往，不让溥杰使用汽车，更常常断供煤柴米水之类（溥杰自传，2001年版，48页，59页，70页；纪录片流浪王妃，第一集）。即使如此艰苦，溥杰嵯峨浩仍不离不弃的，相互扶持着，为溥仪和爱新觉罗氏奉献了一生。

比对溥杰嵯峨浩的经历，再回头看蔡长亭的身份，就很眼熟。蔡长亭明明是贵族，却用洪门身份，倚靠当时下九流的洪门行事。这说明他受到日方的限制，被日方拖累。这能对应溥杰未封王，受日方拘束。

溥杰嵯峨浩的满洲国新居，正对上作为蔡长亭复线的白贤线结婚时上山新居的桥段。【她（顾纭）迷迷糊糊的，堪堪有了点睡意，就被什么东西的叫声吵醒了。……她侧耳倾听，好像是野兽的咆哮。山里有回音，那声音既很近又很远，顾纭吓得头皮都要炸了。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1735）】顾纭的反应和嵯峨浩在自传中的记述极为相似。

与嵯峨浩结婚的时候，溥杰已经二十九岁了。蔡长亭坠崖的时候，是二十八岁。蔡长亭要是再活到次年，就真的要娶顾轻舟，走溥杰嵯峨浩的路线。可是顾轻舟的官配是阿霈。那么蔡长亭的故事只能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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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流浪王妃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zs411y741?t=2199

流浪王妃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051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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