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平平无奇girl的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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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宿舍七个人,六个人考研上岸,不能说成功吧,五个本校,一个外校调剂,和那些动不动985,211成功上岸依然二战三站,誓死要上清华北大的人相比,我们简直平平无奇爆了。
毕业后平平无奇的生活都是后话了。
我先来说一说我平平无奇的开始。
我高考正常发挥吧,没有超常,更没有失常。最后的分数,和我估分差不多。
说实话,我虽然不聪明,不自律,不上进,可是对自己的认识还算清楚客观,所以中考,高考估分和实际分数都差不多。
可是出生于高考大省,那时高考移民虽然有,却还不普遍,一般家长们也不懂鸡娃,都是普普通通,所以父母除了略有失望,基本也没什么想法,但是知识改变命运的观念已然深入人心,穷什么不能穷教育的口号也是大多数家长的唯一知道的教育理念。
所以,虽然以我的成绩只能上末流大学,我亲爱的妈妈依然开开心心准备送我去读大学。
直到得知一个在北京郊区的亲戚的孩子,成绩比我低了好几十分,依然能上个不错的大学,我的妈妈开始深深自责,懊悔,后悔没有早早给我办个移民。
我现在也有了小儿,才明白了做父母的心,那时候妈妈自责的时候,我还添油加醋的以事实指责爸妈,班里有个移民XX的同学,更是分数低到尘埃里,却上了想都不敢想的大学。
全然不想,即使再难,自己的成绩也真是不高,真的是自己辜负了。
妈妈不仅没有埋怨我,还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要是换成自己做妈妈,大概早打死自己八百次了。
就这样,我开开心心的准备过上出现在电视里,书籍里美好的大学生活。
而我傻傻的幻想中,不知道等待我的依然是四年高一生活。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最后爸妈由于工作原因,无法送我,全家选派了曾经在大学所在城市工作过的爷爷去送我,顺道重温旧日回忆。
我虽然平平无奇,但我的爷爷确是有趣极了。
我爷爷在他花甲之年,退休之后,因着我的关系,又要重返年轻时,意气风发所到之地,大概心里也是波澜四起,可是作为一家之长,老头却还要压制内心的兴奋,强壮镇定。
我从小没出过什么远门,最远的地方也止于省内某海滨城市,所以对于异地独自生活虽然憧憬,还是有一些对未知的恐惧的。
我爷爷就不一样了,老头对于这一次故地重游根本没放在眼里,表现出了新中国革命者建设者的大无畏精神。
我爷爷当初工作的时候都是七几八几年了,我们伟大的祖国在九十年代兴起的大变样早就把全国各地的面貌焕然一新了。
我对于我爷爷能否顺利带我入学,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我爷爷年纪摆在那里。
其实我心里清楚,爷爷年轻时的记忆并不能为我们这次旅途添砖加瓦,但是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觉得最起码比我一个人靠谱多了,而且我爷爷在我幼小的心里,也算是我们家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从全家会议表决通过以后,委以我爷爷送我去读书的大任开始,我爷爷又开始一遍一遍对我讲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迹。这其中当然包括那里的风土人情。
我觉得我爷爷用现在的话说,有点飘了。八十年代的地貌能和2006年的地貌一样吗?我想二者之间唯一相同的大概就只剩地名了。
但我爷爷不以为然,不说我爷爷整天看新闻,从身边的变化也是能得出和我相同的结论。
可我爷爷只在教育我们姐弟四人要珍惜现在,不要浪费时,才会承认现在的社会简直幸福如天堂,社会大变样了。
送我去大学的时候,我爷爷仿佛换了一个人,忘记了新社会的变化,固执的认为二三十年前的地方同现在差不多。
我虽然没去过很多地方,但我到底也是个高中毕业生了,涉世不深,懵懂中也懂了些事,对于我爷爷的表现,我也是不好说破。
我爷爷和奶奶经常因为,馒头是蒸圆的还是方的,煮粥是稠一些还是稀一些,菜是咸一些还是淡一些,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而争吵不断,甚至大动干戈。
当然大动的往往到最后都是我爷爷一个人的干戈。
那时我们姐弟四个,一到放假或者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盘踞在我爷爷家,奶奶给做好吃的,爷爷给零花钱,还没有人逼你做作业,四个人整日上房揭瓦,不知开心几多。
我爷爷平日和蔼可亲,和我们隔辈儿亲起来也是没有一点儿当爷爷的架子,可是一旦我爷爷固执起来,那真是变了个人,尤其是在面对我奶奶的时候。
大概人都是捡最亲近的人,肆意欺负吧!
我曾经亲眼见过我奶奶在蒸馒头时,我爷爷把我奶奶揉好的圆馒头,愣是切去四边搞成了方形;也见过我爷爷在我奶奶熬好的稠粥里,加了半锅水让它变稀;也见证过我奶奶做好的一盘炒菜生生让我爷爷加盐变成了咸菜。
从小就耳濡目染了我妈对我爸的法西斯统治后,每当我妈妈兴致勃勃地收看半边天的时候,我看着我妈妈洋洋得意的愉快表情,就深刻感受到我们国家妇女地位的提高,何止半边天,简直就是至高无上。
所以在我小时候,和我爷爷奶奶不怎么熟悉的时候,我也以为,面对我爷爷的令人发指的行为,我奶奶也会像我妈妈一样大爆发。
相较我爸爸说错话,刷碗刷不干净等言行换来的我妈妈的暴行程度而言,我虽然说不上我爷爷该怎么被收拾,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爷爷完了。。。。。。
幼小的我,已经在我妈妈的法西斯暴行中身经百炼,早早做好了思想准备,沉默不语,远离战斗中心,找个角落站好,等待战斗打响,以免波及自身。
可是我奶奶并没有像我妈妈一般,面对我爷爷的无礼行为,我奶奶只是不说话走开去干点别的,如果我爷爷的行为再过分一些,我奶奶最多就是一针见血的指出我爷爷的要害,再也没有别的回击了。
我有时候想,我后来的忍耐,大概是遗传了我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