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殿粤要纂》桂东、桂东南“猺、狼、獞”人分布一些问题的探讨
对《殿粤要纂》桂东、桂东南“猺、狼、獞”人分布一些问题的探讨
苏建灵《明清时期壮族历史研究》记述了明初“狼人”的原居地乃“左、右江土官所属”,至清初,雍正《广西通志》卷九三“诸蛮”具体记载了桂西狼人的分布情况,主要有归德州(平果)、崇善县(崇左)、左州(崇左)、养利州(大新)、太平土州(大新)、安平土州(大新)、恩城土州(平果)、万承土州(大新)、茗盈土州(大新)、全茗土州(大新)、龙英土州(天等)、结安土州(天等)、佶伦土州(天等)、思州土州(宁明)、下石西土州(凭祥)、上石西土州(凭祥)、凭祥土州(凭祥)、罗阳土州(扶绥)、上映土州(天等)、那地土州(南丹)、南丹土州(南丹)、忻城土州(忻城)、古零土州(马山)、泗城军民府(凌云县、乐业县全部及天峨、凤山、田林、百色,贵州罗甸、望谟的一部分),并未包括桂西全境。崇祯《梧州府志》说“以其出自土司,故曰土兵;以其有头目管之,故曰目兵;又以其多狼人,故曰狼兵”,可见原桂西土司兵并非皆叫狼兵,只是“以其多狼人,故曰狼兵”。
桂西土兵参与最多是桂中、桂东、桂东南、粤西的庆远府、桂林府、平乐府、梧州府、浔州府、廉州府、罗定州、高州府、肇庆府、广州府等镇压“猺、獞”等战事,而地方志及姓氏族谱记载称为“狼兵”者至多到达梧州府、浔州府、廉州府、高州府、罗定州、肇庆府等地。虽然屯驻其余地方,以及参与贵州、江西、海南岛、江浙、辽东、交趾、广东、福建等地平倭的岑氏、韦氏、黄氏等土司兵,一些明朝官员亦称之为狼兵,或概因狼兵名声在外,习以冠之。但在地方志、姓氏族谱等文献中,区分仍然是明显的,即除了桂东、桂东南、粤西之外的屯驻、征战土兵,多称为土兵、堡兵、目兵、耕兵等。
东迁的狼兵,多用于对付“猺、獞”,那么,明代桂东、桂东南、粤西“猺、獞”的分布状况如何?这里有一本明万历广西巡抚巡抚杨芳编著的《殿粤要纂》,此书编于万历二十七年(1599),三年乃成,里面有这些每个府县的地图,标注许多地方的“猺、狼、獞”村,虽然已是明末年间,部分“猺、狼、獞”人已经迁徙或入籍为“民(汉)”,但在这些地区,特别是瑶人分布仍然十分广泛,与今日之民族状况颇为不同。
我认为《殿粤要纂》中各府县上报资料的标准并不一致,又不标记村名,加上地图画法及标记较为粗略,另还存在一些问题;一是狼、“獞”不分,许多狼兵分布的地方多标为“獞”,譬如武靖州;或狼、“獞”已标为民,或狼标示为“獞”,但看起来“獞”标示为狼的情形应该没有,这与此地区本来是“獞”人聚居区有关;二是“民、猺、狼、獞”的分布不能尽报,可能是由于地图制作水平的问题,无法做到细化,只能标示“猺、狼、獞”的聚居区,非聚居区外的散居“猺、狼、獞”只好一起标示为民村;三是其他桂西、桂中等地区的“狼、獞”等土人,只标示为民村。
在经过明朝中叶“猺、獞”时期的动乱之后,桂东、桂东南地区的各民族正在经历一个逐渐的王朝正统化过程,明末清初瑶人、壮人与政府的矛盾已经趋于缓和,特别到了清朝末年至民国,这个地区“猺、狼、獞”等民族几乎消失,相信主流是同化于汉民族(入籍为民而标记为汉人),而外迁部分也缺乏相关文献资料来研究。当然这也与过去缺乏民族识别概念有关。
广西民族大学教授莫金山在《明朝镇守广西秘籍〈殿粤要纂〉》综述说:
《殿》所记当时瑶族分布在桂林、柳州、庆远、平乐、梧州、潯州、太平七府的39个州县(长官司)。有1〜10个瑶族村寨的州县是:永福、融县、罗城、迁江、上林、武宣、河池、苍梧、博白;有11-50个瑶族村寨的州县是:临桂、灵州、兴安、阳朔、义宁、全州、灌阳、象州、贵县、怀集、思恩、荔波、藤县、岑溪、容县、北流、安定司、古零司;有51-100个瑶族村寨的州县是:桂平、宜州、富州、恭城;有100个以上瑶族村 寨的州县是:永宁、荔浦、平乐、永安、贺县、修仁、昭平、平南。其中以永宁州(故治在今荔浦县西 北)最多,共271个,荔浦次之,有193个。
这一分布状况说明:其一,明朝万历年间瑶族活动中心已南移至桂中或桂东一带,并以今金秀大瑶山为中心,历史上永安、修仁、荔浦、平南、桂平等州县曾分辖今金秀瑶族自治县,因此,这些州县瑶族众多是合乎情理的。换言之,金秀瑶族自治县作为广西瑶族重要聚居地,至迟在明万历年间便已形成。其二,梧州、藤县、平南、桂平诸州县在明代曾是瑶族重要的活动区域,有大量的瑶民生活在这里,这与文献有关广西许多瑶族是由广东溯西江迁入的记载是相符的。金秀瑶族的苏、钟、龚、陶、龙、莫、蓝、田诸姓便是由广东进入梧州,再经藤县和平南县而进入大瑶山居住的。如今,西江流域的瑶族已很少,其原因或是已迁移,或是已融合同化。其三,桂西、 桂西南的瑶族分布很少,仅安定司(今都安瑶族自治县)和古零司(今大化瑶族自治县)有少许瑶族村寨。如今,这里却成为瑶族又一重要聚居地,其原因或许是当时勘查不实,或许是明朝万历以后瑶民才大量迁移来的。
我本文不对明末广西“猺、狼、獞”的历史做更深入的研究,主要是对地图就一些历史问题进行简单的探讨。广东的廉、高、肇等府地区,没有什么类似地图,如果根据《广东瑶族历史资料》进行制图,则需要更多的考据,事实上这样的古代瑶人分布图,应该很有趣。
2020年12月13日,茂名之桐庐
附:《殿粤要纂》桂东、桂东南各县地图“民、猺、狼、獞”人分布统计与分析。
从《殿粤要纂》的地图来看,由于各州县呈报者的水平、理解、观点不一,甚至有些很粗陋和简略,各州县的地图并没有呈现统一的格式,比如“狼、獞”人的标记,在桂东、桂东南有,但在桂西、桂中未必标记为“狼、獞”,而标记为“民”;又比如桂东、桂东南的“民村”,缺记甚多,而标以“都、里、堡、乡”等的,可能大多为“民村”分布地;缺漏也很常见。因此无法以地图标记的“民、猺、狼、獞”村作为研究人口分布的准确基础,只能是大概了解一下分布的情况。这些我会部分在各县地图中分析说明。由于《殿粤要纂》是防范少数民族的军事总结,特别是对付经常起乱的瑶人,所以我认为“猺”村的标记会更为全面一些,起码其聚居区能够尽记,其余散居之瑶人相对威胁性少,应没做标记。各县图还“具体记叙和描绘了当时广西11府、48州、53县、14司的兵力布置,银饷供给,驻军哨堡,地形关隘,交通联络等方面的情况。先图后文,图文互证,使观者对当时广西的军政情况一目了然”(莫金山语),我只引用其中有关“猺、狼、獞”的记述,其余有待日后细究。

图一:苍梧县图。
在《殿粤要纂》中,广西的东北部、东部、东南部、中部等地的桂林府、平乐府、梧州府、浔州府的瑶人村落分布最多。最盛者为桂林府、平乐府,而与之邻近的梧州府苍梧县亦不会少。不过苍梧县地图标记太过粗略,村落标记较少,民村标记更少。据图统计,有民村6,“猺”村15、“獞”村13,皆分布全境。苍梧处在西江中游、两广交界,秦汉时期中央政府便建立了广信县,是交州州府和苍梧郡治所在地,它以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而一度成为岭南经济、政治和文化教育的中心,历来是广西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国家的管治较为深入,民村应该较多,但地图标记很少。就是这个经济发达地区,瑶村、壮村也不少,说明了明朝末年桂东地区仍然是民族聚居之地,少数民族比例较高。《殿粤要纂》“苍梧图说”中就这样说:“县于附郭,三江幅凑,为粤西孔道,罢甚矣!层嶂纾回,猺獞环列,而东安多贤。诸乡复与蛮獠错,时没时出,山防诚不得严也,诸江尤称剽攫,四窜为虞。”桂东、桂东南多数县与广东交界,其瑶人的分布状况,也反映了交界广东州县瑶人分布状况。

图二:藤县图。
北与平乐府交界的梧州府藤县的南、北是瑶人聚居之地,统计有民村2,“猺”村31,中部西江两岸地区的“都”没有标记应该多数是民村聚落。此图标记甚为简略,“獞“村亦未标记。《殿粤要纂》“藤县图说”说:“藤踞郡上游,孔道之冲,江山险阨,民与夷杂居,外则赤篱、古稔等猺,牛岭、高叚等獞,新塘等猺所设三眼、罗袄五营可恃也。”藤县设有五屯千户所,为南丹覃氏率狼兵驻守。据史料记载,明洪武初派庆远府南丹土司覃福为千户,在广西藤县北部凤宁驻军屯垦,以控制大藤峡瑶民,成化元年(1465)佥都御史韩雍改为屯田千户所,授覃仲瑛为吏目,世袭。

图三:平南县图。
亦处在西江中游的浔州府平南县的瑶人势力炽盛,“猺”村竟达139个,民村只标记了15个,地图南部标记为“里”的估计也多是民村;但未标记狼人分布。至乾隆《平南县志》仍记载,平南的狼甲南北两岸均有分布,“平南川一、川三、川四诸里,俱民狼杂处,乌路里民、瑶、狼杂处,归政里民、狼杂处”,地图里却无标记。唐晓涛《狼兵的“消失”——大藤峡地区武靖州被裁撤后“狼”的身份变化》引用文献说:“平南狼兵,平南县旧设狼兵一百二十名,抽调守城二十名,余各把守隘口。例以九月拔守,三月归农,今值承平,免其守城,或地方有警,仍照例调遣。”道光《平南县志》转引旧志称:“猺、狼、獞、山子、蛋人,种类不一,沿习旧称。自前明征大藤峡叛瑶,调归德等处狼兵安插平南罗陵诸土,给以田亩,俾自耕食,用备战御。虽有狼之名,而饮食居处无异齐民,今子孙繁衍,习学成名,不复有民狼之别。獞人佃种为业,今亦潜移默化,勤于耕读矣。”

图四:桂平县图。
浔州府桂平县瑶人势力亦盛,但经过明朝中期对大藤峡瑶人的征剿,应该有所衰微,但仍然有很多分布,据统计“猺”村83,民村22。地图南部标记为“里”的估计也多是民村;亦未标记狼人分布(武靖州图则标记为“獞”)。武靖州是桂平县中的独立王国,为狼兵土司辖地,浔州地方官府并不能直接管治武靖州。另外狼兵亦驻扎桂平县全境。金田村韦昌辉家族祖先于明末从平南迁入,从地图可见其时金田村所在周围,特别是紫荆山地区仍是瑶人势力炽盛之地,根据族谱推测,他们与理村韦氏一样,皆可能都是对付瑶人之狼兵。
《殿粤要纂》“浔州府图说”说:“浔襟喉两江,隐然天堑,而丛岩复岭环峙,盖日南要区也。第广山深,猺狼错杂,沙田、藤峡、山心、罗运、九怀等巢所在,难以一、二计,狼子野心,叛服无常。虽镇巡星罗营堡,棋置鞿縻,化诲骎骎,渐洗夙习。然衣袽之戒,固未可以一日忘也。”这里却道是狼人聚居在此,而非“獞”人。

图五:武靖州图。
地图标示皆为“獞”,而不是“狼”。统计有民村2,“獞”村23。在《太平天国起义调查报告》中有调查资料记载说:离新圩八里的靖江乡思宜渡有一个撑渡船的人叫韦妹,当地的人都说他是韦昌辉同族的后裔,他自己也承认。他和韦昌辉同族是他父亲口传知道的。他自己是壮族也是从父亲口传知道的。因为他少时不知道讲壮话,有一次他骂别人为“壮(獞)牯佬”,他父亲韦三告诫他说:“不要骂人壮(獞)牯佬,我们自己原来也是壮(獞)牯佬呢!”可见,来自于桂西土司地的土人、狼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变后,与本地原来的壮人一起被称为“獞”了。
《殿粤要纂》“武靖州图说”说:“武靖虽有獞而与编氓同效贡赋,其田膏腴力耕载越志。”就是说武靖州的壮人与平民无异,都是要缴纳贡赋的。

图六:岑溪县图。
南与广东信宜交界的岑溪县地图统计有民村42,“猺”村48,“獞”村5。明景泰年间,武靖州土官黎益、覃材镇从浔南五屯所(今藤县和平镇)率狼兵数千入岑平瑶;万历七年(1579年)在岑溪北科设镇(今梨木镇高围村),招獞目韦月统耕兵三百名分十四营屯耕把守。似桂西土兵、狼兵也化为“獞”人了。《殿粤要纂》“岑溪图说”说:“岑寂僻处一隅,民田视猺山仅十之二,而峭壁深箐四面崎岖,随地设营。”岑溪“猺”人之盛可见一斑。

图七:容县图。
对于现在玉林市各属的旧时狼兵状况,葵山石头的《玉林狼兵浅述》有详细的叙述,以下有部分资料引自于该文。
梧州府容县民村41,“猺”村14,狼村29,狼的比例甚高。
然而易绍德修、封祝唐编篡的光绪二十三年《容县志》记载:“容邑本无狼。明正统四年(1439),两粤诸瑶叛乱,而容邑之石羊山、灯盏、肚村、大南、榕木,四荒诸处,盘踞巢穴,剽掠尤甚。……随檄归德州各寨拨兵于信地,安插时,兴业、北流、陆川俱有狼总统领。……万历六年(1573),本州知州调回原兵,其不原回者听狼目,惟黄典长留容县。”但是成书于万历三十年(1602)的《殿粤要纂》却记载万历年间容县仍有大量的狼村狼人存在,分布于县境的各个地方。
《殿粤要篡》还说:“容额十有一里其山川夷旷,民作息耕凿,而无猺狼者四,其余即有鲜有为我梗者,而辛墟、水源、罗龙诸狼则不惟不为我梗,且听我分班调护焉。第六、青山与岑之六十三山连称陡隘,横山、东瓜、石羊诸猺则又结伴于岑之逆猺,独与众猺异。盖向皆时不可测。云水自北流经城下以达白马洲,两岸重山茂木多为贼所伏,而近河之老鼠颈密,迩七山诸猺尤足为深虑,虽设堡设哨未可忘戒也。”从《殿粤要篡》来看容县在明末大部份地方都有瑶人、狼人,没有他们的地方只占百分之四十。

图八:北流县图。
梧州府北流县民村3,“猺”村18,地图过于简略,也未标记狼村。
清光绪版《北流县志》记载:“狼人,明正德间土贼乱,奉调归德、武靖州狼总黄姓三,覃姓二,陆姓一,带兵征剿有功,以二厢、小一、波一、波二、卞一、卞二、卞三、扶来、八里近山逃绝荒芜出舍给予之耕,一籍耕输赋,一籍戌守。”
《殿粤要纂》“北流图说”说:“北流于陆静(六靖)设营,计去县二百余里,以遏流徒,以拥护道路梗塞,最为四境锁錀。而罗卞、扶来又各为设营,俾之且耕且守。庶几饷不益而兵守已固,殊为永计。虽那留、茅田、高塘各猺习故梗化,勾连岑、容诸獞剽掠,而五堡设而咽喉日扼,六闸严而招抚时申,近已照民输纳无异矣。”说的是北流各瑶人最近基本已经与民一样缴纳田赋,很快就入籍为民了。

图九:陆川县图。
梧州府北流县民村27,狼人11村。亦甚简略,瑶村未记,不知是否皆散居,不过标记狼村甚多,亦有我狼兵韦氏宗亲聚居于沙坡镇、米场镇、珊罗镇、平乐镇、马坡镇等地。
葵山石头《玉林狼兵浅述》记述:陆川的狼兵于明朝初期从宾州(现宾阳)来到陆川戍守、剿匪平乱,共有三百多名,到了清朝,或许因时局清平,不必多用狼兵戍守值勤,狼兵的数量只有几十名了,于光绪二十四年撤销狼兵。从明初到清末,经过前后几百年的繁衍生息,狼兵后裔数量应该不少,遍布陆川县各乡镇各个村落了。1993年版《陆川县志》:“明初,陆川县中、左、右哨,官兵198名,四贺径闸兵20名,从宾州拨来俍人300名守城,给田耕种落业,不隶民籍,另设俍总、俍目带领俍兵。”
《殿粤要纂》“陆川图说”说:“陆川为梧极境,四山外抱,民居去县治虽远,然无长江巨河之险,既设三哨防守,备矣。独东四十余里为四贺山林,深岭阻萦,连北流、信宜为县最要冲。”说的是陆川险要的地方少,只是东边与北流、信宜(应该为化州)交界地方是要冲,这也是这里瑶人分布少的原因吧。

图十:博白县图。
梧州府博白县民村7,“猺”村10,甚简略。
葵山石头《玉林狼兵浅述》记述: 1994年版《博白县志》: “成化年间朝廷镇压大藤峡起义后, 将一部分瑶民迁居博白各堡,设瑶目束之。又从贵县三江独木村调俍人(壮族人)入博守石梯、界牌诸隘口,设俍目束之。均让瑶民、俍人批耕自食。”还有其他来源瑶人。
《殿粤要纂》“博白图说”记载:“博白无獞,独错狼猺二种,且近向化与编民齐。”现代的博白县,自称为中国第一大客家县。我向我的博白籍同事了解到,博白的客家话与粤东、赣南、闽西客家话相差甚远。从博白的历史来看,以及博白的客家人姓氏迁徙资料来看,自明初至明末开始迁入者,我认为其概与瑶人关系更多,粤西、桂东南客家人最初是瑶人之身份。

图十一:兴业县图。
民村42,另外有木山墟狼贼地方、平月垌心一带狼贼。
兴业县狼兵甚多,但是《殿粤要纂》兴业县图却记载有“狼贼”两处,这个尚未知从何说起,难道是狼兵演变而成的?《殿粤要纂》“兴业图说”记载:“兴业在万山丛中,孤城斗绝,境内民狼杂处,其号为险要者,西北有隘曰黄叶峡,东北有隘曰番车岭,各置兵耕兵。而守城故有民壮、土狼。”

图十二:郁林州图。
郁林州只标记有民村。《殿粤要纂》说:“郁林境无猺獞,东南达容之六云营,岑之六十三山,粤东之石城,虽各有猺人出没,然六云哨严不能越而侵也,西南至博白则路荒僻,烟村断绝,而富民之乡居其中。”

图十三:怀集县图。
梧州府怀集县(现划入广东)民村44,“猺”村29。旧《怀集县志》记载:“松岗营,明天启五年(1625年),阳山瑶贼谢龙崖之变,中军调徐胜带狼兵防守立营于此”。还有覃、韦氏等桂西迁入的土兵,不过地图无标记。《殿粤要纂》“怀集图说”说:“怀集地险隘,与猺獞项背相接,好人怒兽未有以窥其究也。”

图十四:明万历《高州府志》信宜县图。
明代广东各地存在许多瑶山、狼寨,但明代《广东通志》的地图中几乎无任何标记。明万历《高州府志》信宜县图有部分标记,从左到右依次有“凤庙猺、平?马猺、三?水猺、庄垌猺、根竹猺、北垌猺、峡头猺、黎垌猺、留?房猺”。
顾炎武在《天下郡国利病书》“广东下·猺獞”记载说:“高州府所属州县,山猺住栖山箐,有听招,有背招,有险恶,每山有总有甲,领其兵目。听招者有相信,抚猺领之。听招者,调之攻守、纳粮当差,与民为一,谓之良猺。背招者,势穷则降,稍利则攫。险恶者,贼不可与化。”其中化州听调瑶51山,抚瑶3名,领兵约524名。茂名听招瑶31山,抚瑶7名,领兵535名;背招瑶13山,抚瑶3名,也兼领之,约兵141名。信宜听招瑶15山,抚瑶2名,领兵230名;险恶瑶58山,约兵1385名;流瑶125名,抚瑶1名、瑶总1名各领之。电白听招瑶21山,抚瑶3名,领兵942名。但是省志、府志地图大多无标记。

图十五:明嘉靖《广东通志》高州府图。
只标记有“马柜猺、木栏猺、钱牌猺、竹洞猺”。

图十六:南宁府归德州图。
狼兵的重要来源地归德州。但归德州地域很小,大概只是今日平果县的七分之一范围,然而征调的狼兵甚众。推测当时诸多狼兵由其他地方调集到归德州,再调遣到征戍地。桂东南、粤西部分狼兵韦氏,原籍是泗城州(今凌云县、乐业县全部及天峨、凤山、田林、百色,贵州罗甸、望谟一部分),后迁入田州、归德州,再征调往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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