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哒
我又进入一个世界里,构想真实的现实。窗外的枇杷叶被风点点吹动,天上惨白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了一个礼拜的雨水,今天才刚刚停雨,是不是每次大雨过后天上都不会留下什么颜色?清洗净的像白瓷盘一样。我站在门前听见声音,那时候我正在看自己的脸,走出大门,老人站在窗户那里,老人看着我笑,我就明白他的意思,问了一句后我就大步的走出自家院子,内心想着老人也能有我这样的速度。但是老人只是个老人,不可能像我走的这样大步,也不可能像我走的这样烦厌极速。在路口拐弯处,你仍可以看见老人他还只是刚出了院子,走到道路上,老人并不能看见你在望他,他专心一步一步的向你走来,用你之前在门口听到的声音接近你,那是一种非常拖拉的声调,道路是白色平坦坚固的水泥,这非常好,除了一些家禽的粪便,根本没有绊脚的石头,老人用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讲真,虽然走的慢,但却要比你走的帅气多了。因为我走路从来也不看脚下是什么,换句话说,脚下有什么跟我这个在上面行走的人是没有关系的,所以我现在一边等待,一边恶心咒骂隔壁完全放养的鸡鸭鹅,鸡我能认的出来,但那些黄色短绒毛大只的是鹅还是鸭呢?我听到过它们的女主人在喂养的时候叫唤它们,是鹅鹅鹅,鹅鹅鹅,哦,原来是鹅,我这几天一直以为是鸭子呢。用粗糙的地面摩擦掉凉鞋底的粪便,或者是在一块有角的石块上刮掉,这种方式效果显著。我站在墙角里面等着老人,这算临时起意,当我进入这个小巷我想就看不见老人了,为了不让自己觉得冒犯,我就站在这里等他,我不用站在外面直直的没有贴挡物,我可以站在里面等他,这堵院子足够的高,这里的墙角能隐藏住我的身体。原本那声音是离我比较远的,可我好心等待的时候却慢慢接近了,茬哒,茬哒,像时钟一样,可能比秒钟还要慢,为什么我会联想到时钟呢,因为人的两条腿看起来就像是时钟,我敢跟你们打个赌,发明时钟的人肯定是从人走路的两只腿上找到灵感的,因为,你看啊,你想啊,人腿是不是一直在动啊,计算时间的时钟是不是也一样啊,如果把人的两只腿扯下来,放在你觉得任意适合的时分秒上面去,作用是不是也一样的啊?滴答滴答滴答,茬哒茬哒茬哒,看,这声音都是一模一样,都是为了时间啊,为了什么,时间啊,时间是什么?时间啊,就在你不停的双腿上。天上又暗了下来,不知道我记得是这样的吗,老人在后面发现了我,惊讶的发出一句听不清的声音,看见我躲在他面前。感觉到老人跟过来了我就继续走,不像刚才那样迅速,我和老人走过这条路几次,嗯,三次吧,从我小时候后就几乎没走过了,这时候难道我要说起小时候吗?算了吧。那又将进入另一个世界,所以,我走在前面,老人走在后面,原因是因为我老觉得气流永远是面朝着人吹来的,或者是人在去的时候迎风的,人在回的时候是顺着的。后面是北风,我和老人朝着北走,因为这里的房子自古都是向着南的,虽然我离的不算近,但却能听到老人的呼吸声,跟他脚步仿佛是一致的,不像你们用的是鼻子,而是用喉咙,呼吸声有一些听不懂意思的曲调,从喉咙里发出,我向后看过去,老人正在对我笑。手指摩挲过一户人家用水泥粉刷的深色墙壁,就到了,能看见老人的屋子了,我站在红石围起的院内等着老人打开大门,上锁的是一根光滑的树枝,老人把大门推开,用吊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房门,我跟着进去,时间不长,当我忙活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晕乎,气味令我有点恶心难受,我会晕一个多小时,这都是为了一根卫星电视的信号线,按一个按钮,轻轻转动几下的事情而已。我出来后仍能感受到,可以看见阳光下那片静悄悄消失的白光长什么样子,发出茬哒的声音,开始被这片美好晴朗耀眼的天空一点点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