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一种“虚荣的必要”!
“当今科学的巨大规模使每个人都处于沉重的受奴役状态。我们文化的症结恰恰在于有太多狂妄的游手好闲者和残缺的人性;我们的大学——事与愿违——是这种精神本能枯萎的真正温室“。——尼采,《偶像的黄昏》P48
因恰逢所谓“高考”,以及各种大学非正常事件,包括暴力事件,最近又逢读尼采的《偶像的黄昏》,书中涉及教育——大学教育的问题——所以有言。
现以尼采为楔子,本文中的第一段,商务版《偶像的黄昏》48页使我想到科学的症结——这种症结在大学,像是癌细胞一样被无限扩散。更不必说那些远离大学——或毕业、或翘首等待入学、或与大学无缘者们——所形成的,他们自己坚信不疑的偏见,即对科学——大学,及大学实验室——的强烈迷信。那些精力充沛者们根深蒂固的不自信和希望摆脱微弱地位者们幽藏心底的权力欲,使对科学的——大学的——迷信,根本上变成了一种宗教情结。毕竟,宗教使人甘心成为从属。而具有这种迷信的“知识分子”或“准知识分子”群体,则将归属感投向了大学。在矛盾尚未酿成的情况下,他们充满热忱地歌唱“母校”——另一个奇怪的称呼,一个绑带式的身份,一个“以爱为马”却只是马缰的定位——直至意识到“对抗”的现实后,才明白自己的角色。但其实,这种对抗是“先验”的,终其一生成为科学和大学附属品的——智人们——假如他们不能摆脱对所有“科学价值”的迷信的话,“对抗”这个事实,对他们将永远是后知后觉的。
而后觉的意思则是:向下的、臣服的、双膝跪地的。他们歇斯底里咆哮的时候,说到底,也是草叶渴求甘露。
大学?——
记住,在这里,在那里,在哪里,现在都成了这样一个事实:大学是阶梯、是步骤、是途径之一,是人生规划必经之路的站点。
大学并非滚动浪花飞溅而起的水珠、阳光铺洒时汇聚在叶瓣上的光点、横流于逆风翱翔的雄鹰羽间的空气。大学曾经那样过么?或许在某个阶段,或曾有过类似“偏颇”的样貌,但很短暂。因为一切“好”的东西,都以“短暂”示人;平庸却漫长,并且容不得任何独一无二的沙器存留,像是滩涂上来回推手的潮汐那样单调、粗暴和无情。瞥到一眼的人是幸运,但幸运者面临的也是漫长的不幸;至于更为不幸的,却是从生到死都盲眼的人——而他们到处都是。
于是我问:“大学是什么?”
大学是一种“虚荣的必要”!
大学里,你能否沸腾生命热情的能量,还是反倒习得了莫名的狂热、虚伪的凝聚力和浮夸的情谊?大学看上去像一张宣纸,并且还写着符号和量词,仿佛对生命而言,它们抖动的轻浮,就是些许反响似的。对大学的礼赞,好似马桶盖和屁股的交情一样,窝藏着奇怪的缅怀和深情,越是恳切致意,越是在对本能的恶心置之不理。不仅如此,还要为此歌颂,还要在眼眶里宣泄出一滴滴泪水,想象着汇聚成洋;想象着终究能培育出金子般的心。
可他们连金子都没见过,他们只听人喊过:Gold!
嗨,不要提大学了。天知道你们其实不过就是换一个场地狂欢和叫喊,五色盲人的光线和教人迷离的酒味,不是从声色纵情的酒馆开始蔓延,然后满大街都是么?大学的门,能不醉倒在这样的温柔里么?
尼采:“需要的是这样的教育者:他们自己是有教养的、高傲的、高贵的,每时每刻通过言传身教体现日益成熟和甜美的文化,——而不是中学和大学如今作为“高级保姆”提供给青年的那种博学的粗野之徒“。
“再也没有人能够自由地为其子女提供一种高贵的教育:我们的”高等“学校全都致力于最为暧昧的平庸,包括教师、教学计划和教学目标。举目所见,到处都是一种无教养的匆忙。”
P49-50
“一切高等教育的任务是什么?”——基于把人变成一部机器。“达到此目的的手段是什么?”——他必须学会厌倦。“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通过义务概念……“谁是完美之人?”——国家官吏。P71
我感到已经词穷,尼采把我想说和能说的话,都说尽了。可怕的是,教育一直都成为人们的必选之选,所以根本就无所谓选择。因而,一切甜美之词,只是对这种“必选之选”——无奈之举——的化妆。因为从一开始,教育的目的,就是将人改变成器具——工具——很不幸的是,人的胎儿期只有十个月,婴儿期却要维持几十年,而只有胎儿时,人才是人!
婴儿从未真的比胎儿完美?哈!婴儿们如今连笑都忘记了,而笑,是高贵者的特权;“无教养的匆忙”,肌肉始终维持在一种永恒的严酷中。要将下一代变成保姆,因为上一代就是保姆,而保姆则需不苟言笑。
她们,生怕打碎了盘中的纸杯!
© 本文版权归 Dean Machine 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 了解版权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