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上的Gay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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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住在上海。天色清明,日光直照,喜欢坐阳台上吹风。栏杆外,一座公园乔木森森,苏州河水面幽绿。有时,朋友来,一起吹风喝茶。某次,来的是一个交大的毕业生,他家是南阳人。
聊南阳,想起《出师表》。最喜欢,简白素朴的那句,“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这些年,北京上海,来回周转,搬家八次,我也常有风尘之叹。屠狗功名,雕龙文章,都不如与一人相守。

在北京。出境丨十四 摄影丨Pierre Alivon
半年前,又回北京,全职工作。偶尔,听京剧《空城计》,几句话心有戚戚。“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俺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我也是有出世之志的。
以前,写过这样的诗。比如,“山去峨眉逃禅易,人在国中避世难;把镜仍是真面目,偶入花丛又何惭”。意思是,学佛简单,避世却难,临镜自照,没为生活戴上太多面具,在花花世界上游走也就罢了。

在故宫太庙。出境丨十四 摄影丨Pierre Alivon
2013年,孤身一人,从上海去舟山。海岛间辗转,终于登上普陀。一座巨大观音法像,站立在银天碧海之间。闲走漫步,没有跪拜许愿,看潮水起伏、涌来退去。现在还记得一副对联:一日两度潮,可听其自来自去;千山万重石,莫笑他无觉无知。
想不到,后来有普陀山的读者加我。有的隐居,有的修行。有一人,未剃度出家,在一个古寺栖身,叫白云古洞。他文字功底深,写的书法文章,远胜于普通人。帮忙修葺倾颓的庙宇,在那里当了六年的白衣居士。

在故宫。出境丨十四 摄影丨Pierre Alivon
还有一人,喜欢写字作画。岛上寺庙的匾额、对联、屏风,多出自他的手笔。有一次,他从舟山来上海,来我家做客。我们也在阳台上闲谈。他说,“你去看观音像时,我就住在佛像底座大殿的厢房里”。
唐朝时,浙江天台山,有寒山、拾得两个诗僧,后来被雍正敕封为和合二仙。我翻寒山的诗集,读到一首:天生百尺树,剪作长条木;可惜栋梁材,抛之在幽谷。

出境丨十四 摄影丨Pierre Alivon
我自问,仍向往世上暖意,今生会怨种情根永不拔。以前,十分孤独,但也没有: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后来,遇见BF蒋先生,更加觉得:只要世上有一丝温情,我就难以做到太上忘情。
以前,寂寞时,还写过一首诗。曾读莲华千百偈,也记贝叶两三篇;只今情起情未灭,怎向蓬莱证金仙。意思是,读了许多佛经偈语,也能背诵几篇经文;只是如今,情根未断,余情未灭;又怎么向,蓬莱仙山,求证菩提。

出境丨十四 摄影丨Pierre Alivon
世上人,有世上的烦恼;出世人,有出世的烦难。几月前,白云洞的僧人,发信息问我,可否为他招一名义工。他在小寺里,供养着近八十的师傅,需要一个洒扫庭除的人。我答应了下来。
我在北京,也有樊笼之叹。昨天,乱写了几句诗。人在宫闱不自由,纷纷杨花逐水流;我学颦卿经年岁,也把诗稿献君侯。意思是,人在北京,随波起伏,不能任性;以前还学黛玉品性【颦儿】,现在也卖文鬻字,把诗稿献给君王。
红尘滚滚,你我就是道场。

在故宫。出境丨十四 摄影丨Pierre Alivon
本文首发于公号【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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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十四/媒体人,陈十四是浙南故乡一个神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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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潜 赞了这篇日记 2021-10-07 23:1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