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大街的春天

四月的北京，不舍的寒流中夹杂着耐不住的浮躁。今日小雨，空气中透着沁人心脾的清凉。 晚上下班和双老板在正阳大街旁吃饭，饭馆名叫成都小吃，老板是地道的四川人。 成都小吃坐落于丁字路口的一旁，面朝正阳大街，背靠正在施工的铁路。 今年，老丰台火车站改造进展迅速，车站周边的平房也拆了不少，原本绿树成荫的正阳大街也忽然突兀了起来，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终于，成都小吃的门口也围上了遮挡——这是要被拆的前兆。 吃完饭结了账，我问老板，这里是不是也要拆了？老板依然用他扁平的口音告诉我，是啊，要拆的。 我继续问，那你们下一步打算怎样，要搬吗？老板把头低了下去，一边打点着店里的东西，一边和我说，打算回家喽，这里不好干。 我尴尬又不失真诚地回应，好吧，我在你这里吃了四年了。 其实四年以来，这是我们之间最长的一次对话。往常，进店时他都会操着扁平的口音说，来，请坐。离店时，他也会扁平地说，好，慢走。 简单到感觉不到存在。 这次离店，老板说的也是，好，慢走啊！但语气更加用力，颇有告别的意味。 四年前，我写过一篇《丰台火车站》，描述过这位老板，以及我与他每日机械式的对话。漫无目的文字最后，我写道： “每次听到隆隆声，我都会在窗头眺望，然后去想，坐在火车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去哪里。 但无论去哪里，他们都不过是这里几秒钟的过客罢了。他们不会知道外面的这条路叫做正阳大街，不会看到在街上匆匆忙忙赶路的人们，更不会在意每天在这里迎来送往的闲人。” 真是一段过往，将随着这里的改变，成为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