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遲了，或許已遠。

翻閱《影藏歲月》，一幀一幀殖民時期，百年前的定格，有時摘下眼鏡，貼近照片好像要回到現場，讀著讀著，卻想起十餘年前妳送的書，《逝影留踪 · 1946-47》，記得收到書後，我在書扉記下日期，還寫了甚喜二字，那刻歡快，躍然紙上。早前退倉後取回藏書，便重溫這冊珍貴的紀錄戰後香港的攝影集，然後又翻出，妳請前任上司題簽的文集，一看，是2009年3月。 兩星期前，有同事小聲告訴我，妳走了，而且是大半年前的事。 遠在贈書之前，某日，在茶水間，偶然妳說起，我一篇小故事，「有兩個深紅色風箏升起的下午，天空出現一塊塊綠色的雲。」妳說，那是怎麼一回事？我說，有些事有時候，至少暫時吧，沒法與人說明。妳說，怎麼會呢？ 而我，仍不太相信，似乎不會老的妳，怎麼會呢？ 嗯。我最記得，是妳爽朗的笑，妳直言不諱，妳的耿介。模糊的，隱晦的，很少寫在妳臉上。 雖然遲了，或許已遠，送別妳，一抹綠色的雲。

小魚 2021.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