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女性作家
查看话题 >三位女作者,带你读透文学中的女性主义
在经典文学中,女作家们都去哪儿了?
当我们浏览名入史册的所谓文学经典中,会发现女性作家的身影实在少得可怜。一个十分出名、但不那么光彩的例子是,于1950年代问世、在西方影响甚大、并一度被多所高校用作课程教材的“西方世界经典著作”(Great Books of Western World),有足足54卷本大书,收录的作者却清一色全是男性。即便在遭到激进经典论者的抨击之后,这套书确实对选本作了一定的补充与修正,但修订过后女作家也只增加了四位。
女性作家所遭受的冷遇,绝不仅限于“经典文学”的领域。事实上,整个文学史,也是女性作家长期缺席的历史,直到19世纪才有所改观。并且这种改观至今也没有从根本上修正人们对于女性作家普遍的轻视。越来越多的女性作家登上畅销书排行榜、取得专业文学奖、乃至诺奖的肯定,与整个文学史相比实在是太短暂了。
女性创作的历史,也是她们推翻被囚禁其中的牢笼的历史。那些惊艳了我们、带给我们文学启蒙的女性作家的作品,在她们丰富而瑰丽的想象力背后其实充满了无奈、愤怒与艰辛。
而一旦将这些散落在各个国家、各个历史时期的作品并置,会发现在女性想象力的底色中,一直涌动着女性主义在文学创作中不断变奏的曲调。
与此同时,在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也涌现了相当多精彩的经典著作。在这些非凡的作品中,通过为自己的女性同胞曾遭遇过的不公正名,她们试图涉及的不仅仅是受到忽视的女性文学,也是一种整体上的、并受到忽视的女性历史。
读物
《如何抑止女性写作》

作者
乔安娜·拉斯(Joanna Russ 1937—2011)
美国著名女性主义科幻作家、学者
星云奖、雨果奖得主
请想象这样一条人行道:上面挤满了每一个被边缘化、被排除在文学史之外的人。
这些人是谁?《如何抑止女性写作》给出的答案可能会让你瞠目结舌:这条人行道上站着《简·爱》的作者夏洛特·勃朗特(Charlotte Brontë),《呼啸山庄》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Emily Brontë),《科学怪人》的作者玛丽·雪莱(Mary Shelley),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作家乔治·桑(George Sand),诗人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
以我们作为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些女性是才华横溢的文学创作者,以及构成人类文明史不可或缺的杰出作者。然而她们往往只能在“经典文学”文选或大学的推荐阅读书目中占到5%,“却又永远不会多到超过8%”。
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在《如何抑止女性写作》中,科幻作家、星云奖与雨果奖得主乔安娜·拉斯(Joanna Russ)将会向你揭开我们习以为常的文学史和学术界,对于女性作者丑陋而专制的刻意忽视与诋毁、以及长期的污名化:
例如,《科学怪人》的作者玛丽·雪莱被认为只是“一个透明的媒介,传递她周围人的思想……被动地反映那些生活在她周围的人的某些疯狂幻想”。(“剥夺作者身份”)

又如,在评论家看来,夏洛特·勃朗特的《简·爱》如果是男人写的,就是一本杰作,如果是女人写的就让人震惊或者厌恶。(“诋毁作者”)

这些令人错愕的看法与观点,只不过是那些掌控文学批评与话语权的人——男人们——在数百年间一以贯之的伎俩和手段的一小部分。在《如何抑止女性写作》中,拉斯以她身为科幻/奇幻作家诙谐嘲讽的幽默感,为想要或试图“抑止女性写作”的每一位男性提供了9种模式,并全部辅以丰富的例证和严谨的论证。
例如,你可以采用“内容的双重标准”来对待一部女性作者的小说。经典的一例是《呼啸山庄》作者的性别为人所知的前后,评论家对这本书的评论截然不同,让人深刻地感受到“读者在‘他’或她的作品中实际看到或忽略的东西与他们臆想中的作者性别或已知的作者性别有很大关联”。
又如,你还可以用“错误的归类”来将女性从艺术家的类别中去除,就像诗人伊丽莎白·巴雷特·布朗宁(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变成了妻子伊丽莎白,诗人艾米莉·狄金森变成了想入非非的“疯子”艾米莉·狄金森……这些女性被从艺术家的类别中移入了另一个类别,成为了男艺术家的母亲、妻子、女儿或情人。

· · ·
本书作者乔安娜·拉斯是曾获星云奖与雨果奖的美国科幻/奇幻作家。作为小说作家,她用幻想的方式来质疑当下,而不是简单地进行重构。
同她的“同类”作家一样,她也拒绝迎合读者期望的不同性别、不同种族和不同性倾向的样板式写作。
她同时也是一位激进女性主义者。她的成名作、也是她最著名的小说《雌性男人》(The Female Man),就是文学史上无法绕开的女性主义作品。
除了小说创作,她还从事戏剧、散文、文学评论和女性主义理论的写作,其中就包括这本《如何抑止女性写作》。这本书初版于1983年,时隔35年,现在读起来仍毫无违和感。
在这次“跨界写作”中,拉斯引用的例证跨越了几个世纪,并且不限于文学界,还延伸到了绘画、视觉艺术、戏剧。通过这些珍贵的例证和引文,她试图揭示整个西方父权体制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也完成了一部扎实的学术著作。
拉斯强调,这本书不是历史记录,而是要分析抑止和打击女性写作并使之边缘化的模式。她的意图很明确:不管过去人们是出于无知还是恶意,对女性艺术的蔑视和贬低绝不应该继续下去了。
但或许不止于此。就如本书导读作者洁莎·克里斯宾一针见血的总结:“我认为乔安娜·拉斯所做的是试图探讨我们应该怎样才能真正面对彼此:怎样从关注个体转向关注共同的人类。”
读物
《阁楼上的疯女人》

作者
S.M.吉尔伯特(Sandra M. Gilbert)
苏珊·古芭(Susan Gubar)
西方女权主义和女性主义文学研究领域
颇具影响力的学者
当代美国女权主义文学批评创始人之一
1886年,杰勒德·曼利·霍普金斯在写给友人的一封信中强调:“创造性的天赋仅仅是男性拥有的品格。”这句话不仅暴露了霍普金斯的、也几乎是与他同时代所有维多利亚时期男性的一致看法:男性的性特征构成了文学才能的本质。
在开篇第一章,《阁楼上的疯女人》迅速地告诉我们:从亚里士多德到霍普金斯以来的文学理论家都深信不疑的是,男性的创造力不仅是唯一合法的权力,甚至是唯一存在的权力。
作家创造了他的文本——这一父权思想是、而且一直是在西方文学发展史上压倒一切的思想。这一思想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在一切文学理论和美学观念中,女性被直接剥夺了握笔的权利。
在《劝导》的结尾部分,简·奥斯汀(Jane Austin)就借她笔下的安妮·埃利奥特之口这么说过:“男人在讲故事方面比我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有利条件。他们比我们受的教育好得多;笔一直握在他们手中。”

弗吉尼亚·伍尔夫也注意到,身为一位19世纪的女性作家,就意味着她不仅必须居住在男性拥有和建造的大厦里,还同样不得不待在男性作家创造的艺术之宫和小说之家中,承受同紧身胸衣一般的种种约束。
这时,为了破除阻止她们产生“胆敢握笔”的念头,女性作家首先就要解决这样一个困境:如何摆脱“总是受别人控制、被别人设计”的命运。

许多人可能都熟悉萨特在《文字生涯》中关于写作就是“刻写下新的存在”的信念。《阁楼上的疯女人》告诉我们,这则信念引导着几乎所有男性作者们以父权为背景刻写下女性的形象。从雪莱到弥尔顿、从斯威夫特到叶芝,整个西方文化史就是女性被(男性)创造、被控制的历史。
换言之,在尝试握笔之前,女性首先必须逃离:逃离那些男性创造的、将她们定义为“无足轻重的人”的文本,逃离父权制及其所创造的文本对女性的囚禁。
但另一方面,19世纪的美学与政治特征又特别地富于启示力量,并触发了由女性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最丰富的产品。
简·奥斯汀、勃朗特姐妹、玛丽·雪莱、乔治·艾略特、艾米莉·狄金森……这些女性作家的出现宣告,到了19世纪,女性作者终于迎来了可以不再采用匿名写作方式的第一个阶段。

也是在19世纪,一个丰富的、获得清晰界定的女性文学亚文化业已形成。
在《阁楼上的疯女人》中,S.M.吉尔伯特(Sandra M. Gilbert)与苏珊·古芭(Susan Gubar)两位教授对这一群体的文学文本进行了仔细的考察。
在20世纪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著作中,极少有作品超越过这本书“圣经”般的地位。它激进的批评姿态,以及对于19世纪英美女性文学做出的全新阐释,均对西方文学与文化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
在这本书中,两位作者更像是探险者,是试图在地图上标出女性想象力的疆域的地理学家。伴随着对于夏洛蒂·勃朗特的仔细阅读,她们打破了民族、地域、时间的限制,将19世纪的英美女性文学视为一个整体,对女性文学这一文化群落的历史进行了一次出色的追踪。
翻开《阁楼上的疯女人》,跟随S.M.吉尔伯特与苏珊·古芭提供的海量的文本材料与鲜活的文学线索,我们会震惊地发现,在父权制统治文学的漫长历史中,女性是怪物,是死亡的天使。她必须完美、高雅、精致,过一种“没有故事的生活”。她戴上了象征完美与永恒的面具,按照男性的想象和梦想来固定自己的形象。她的位置既在文化霸权之下,同时又在文化霸权之上,但其实始终只处于文化霸权之外。
面对这些无法商谈的阻力,19世纪的女性作家们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获得自己的想象力的。然而S.M.吉尔伯特与苏珊·古芭却发现,“使我们意识到了自己身为女性读者的意义的大部分重要文本,事实上都是19世纪的文本”。《弗兰肯斯坦》《呼啸山庄》《简·爱》《达洛卫夫人》……这些经典作品曾遭受过多少文学史的不公正对待,就体现出了多少女性杰出的想象力。

时至今日,我们终于可以说,那个由勃朗特姐妹、艾略特、狄金森和罗塞蒂构成的时代,是女性写作的黄金时代,构成了女性的文艺复兴。
而我们作为简·奥斯汀、勃朗特姐妹、巴瑞特·勃朗宁、艾米莉·狄金森、乔治·艾略特和罗塞蒂所形成的所有传统的读者,同时也是她们的继承人。
结语
女性作家面临的困境与争议不会简单地随着时间的推进而结束。正如《阁楼上的疯女人》的两位作者在开篇中的坦诚相告,女性主义批评只会变得更复杂。
但她们同时也指出,女性主义批评也将比以前更具包容性、更人性化,以及,更体现出真正的冒险精神。
她们坚信,年轻一代的女性主义者对于她们来说既不是后代,也不是一味复制其观点的人,而完全是共同前进的盟友。
而突破文学这一领域,在更宽广的维度上,或许我们也可以有同样的期待:成为彼此盟友,让这个世界比以往更加包容和人性化,在追寻自我的道路上共同前进,闪闪发光。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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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时间
2021年3月1日—31日
››展览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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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详情››女性主题书展 | 妳的人生,不必设限:我们这个时代的女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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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本次书展,我们尝试发掘当代女性的创意、活力与勇气,也希望你能在其中收获更好的阅读与生活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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