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落地了——怀念声音工作者曹可扬

凌晨三点，加完班，在路边等车回家，刚过立春的北京依旧冻得刺骨，正如今天的的心情。下午收到诗琦发给我的消息，说曹老师走了，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直问是哪个曹老师，不愿联想起我们熟知的曹老师，而后的时间，伴随着痛哭流涕、怅然若失、灵魂像被抽空了，这是去年外公离开以后，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我找了一个单位无人的角落，搜索微信的收藏夹，想寻找我手机里仅存的和曹老师相关的记忆，自我去成都上大学、来北京工作以后，我们的联络几乎中断了，最近一次的相见，是在今年十月绍兴的一个婚礼上，匆匆一面，其他的记忆似乎要从遥远深处捕捉，慢慢地，与他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像电影的蒙太奇一样，混乱袭来，我的脸上早已涕泪交加。后悔没有多跟他见见面，像以前那样谈谈心，人生总是没法回头。 微信收藏夹里，仅存了几条他14、15年发给我的语音和好多失效的朗读链接，听了语音我才记起来，原来他曾经给过我这么多美好的鼓舞和赞美，我都惭愧地快要遗忘了，他提到最多的就是，他坚信我会有一个特别美好的未来，回想起那个阶段对未来特别迷茫的我，他一定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让我相信自己的未来。他像是一个生活在桃花源里浪漫的吟游诗人，他跟你分享的一切总是善良的、美好的、自由的、畅快的，或是旅途见闻带给他的积极启发，或是新买的书、遇见的人，亦或是身边朋友带来的美好洞见，他都乐于分享。读书、旅行，去了各种地方，他的内心总是自由自在的，过着那种我想象中的诗意生活。他还喜爱把他身边的年轻人聚集起来，让大家都成为好朋友，互相交流，我就是这样认识了诗琦和雨嘉，如今我们都拥有了自己追求的事业。 高三艺考前，他给我上了我的第一节播音主持课，教我自我介绍、朗读、仪态仪表，也是当时他告诉我，觉得我有天生的亲和力，让人可以信任，后来我当了记者，亲和力也成为我的一个优势，我总是很容易可以靠近别人内心，是他发现了我的长处。 我现在听着他朗读的余光中的《写给未来的你》，曾经他分享给我这首诗，我以为他就是这般活在理想主义中的人，待我如今长大，见过一些人，行过一些路，才分外觉得，人到中年才依旧心怀广阔和赤子之心，才最难得。听着他坚定、温柔又充满磁性的嗓音，读着这些我们自以为早已懂得的道理，我真的想由衷感慨一句“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美好之人”，他像个传道者，把善良、美好与爱一直布道给身边的人，一个人离去后，能为大家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和精神的意蕴。 想到这里，我的泪水才渐渐止住。我想对他说最后的话： 对不起，曹叔叔，没有常去看您，在北京因为疫情也没法回绍兴去见您最后一面，我很后悔没有当面告诉您，我有多感谢您。

我知道，您一定希望我们都好好的，不要这么悲痛，我会努力的，把自己的人生过好。您一路走好，就像您一直坚信，我一定会拥有美好的未来一样，我坚信，您一定会走向美好的彼岸，正如您一直传递的那样，我也会如您希望的，不忘初心，尽我所能传递美好给这个世界，每当我迷茫时，我就听一听您的朗读，就像您一直在一样，精神永远不止。

我之前说，麦子落地就是您的精神信仰，您特别认同，如今麦子真的落地了，洒下了一片金光，都是您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希望。

2021年2月8日

致我最敬爱的曹叔叔

谷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