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的白色桅杆帆船(一)
我和阿尔弗雷德坐在客厅,他又给我倒了一杯波本威士忌,顺便给自己也斟满了。初春的夜晚还是黑的很早,可是已经能够闻到,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来的风里不羁的暖意。打火机“吧嗒”一声,我的好朋友,他点着了了从下午4点开始到现在的第7根烟。
“嗨~阿尔弗雷德,我的好朋友,说到底你想好了,一定要趁着夜色离开吗?”
“对,莱因哈特,我已经无法再等待一分钟或者哪怕多一秒钟了。”
“那么,离开前,给我讲讲吧,讲讲你的妮娜。既然行程要很久,不如临走前给我讲讲你会带回来的这位挚爱多年的姑娘吧。”
“说真的,你确定要听?我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讲吧,趁着还有时间,阿尔弗雷德,讲快点!”
在秋天的时候开学不知道是谁想出来,至少在阿尔弗雷德看起来,这制度有一些不近人情。6月的清晨总是凉爽的,然而不过上午茶的时间天就会热起来,太阳会由温和变得带一点愠怒。阿尔弗雷德照例在吃完早饭后去海边散步和写生,他背起画板和彩笔,走上了凉风徐徐的小路。这条小路总会穿过立着路易十三时期雕塑的那一片花园,里面还有包括狄奥尼索斯这位著名酒神在内的一众希腊神话的雕塑。不过,有些已经残缺了,比如丘比特的箭和一只脚都找不到了。父亲在买下这座庄园的时候,之前的那位富商因为经营不善而多年未曾修缮和浇灌过花园了。
国王闪蝶的出现时总会有好事发生,阿尔弗雷德已经发现了很多次,比如上次父亲从威尼斯带回来中国的几个青花瓷的瓶子,还有上次管家从镇上领回来的两只比格犬。此刻这只蝴蝶从阳光照射的树枝光影下慢慢的飞过,停在一束白色雏菊的花瓣上。到海边的路走了大概一刻钟,阿尔弗雷德在礁石边停下,熟练地支起了画板,把蓝色、白色等一众画笔铺开在旁边的砾石堆上。这个月份的海风还是会刮的很大,尤其是在正午之前,但他总是能看见那些颜色各异的帆船从海面划过,这样他就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那天作品远景构图的素材。

妮娜是中午到的,阿尔弗雷德傍晚回去的时候已经饿坏了。他回忆当时的自己没来得及打量妮娜就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整块苹果派,不过我们都认为他一定是不好意思看她才这么说的。晚饭后,母亲凯丽莎才郑重的向阿尔弗雷德介绍了妮娜。她是他的远房表亲,一个未曾莫面的舅舅的孩子。出生在南美洲,被送回来是因为要在意大利学习音乐,据说她确实有某方面的音乐天赋。在介绍的当口,阿尔弗雷德终于趁机好好看了看妮娜,他终身难忘栗色卷发还能这样自然和舒展,蓝色的眼睛和精致而微挺的鼻子是他目前见过的最好看的,白色的纱裙恰到好处的显示了少女天鹅般白皙的颈部。
阿尔弗雷德确信了国王闪蝶的作用,他从来没有这样确信过。
那天,妮娜的歌声忽远忽近,阿尔弗雷德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了大人们口中的剧院和音乐厅。
妮娜的活泼和行动力超过了一般同龄的男孩。“阿尔弗雷德,你爬快点,你看到树上的啄木鸟和松鼠了吗?”“你不能爬那么快,这样它们都会受到惊吓而跑掉的!”“不,你明明就是太慢了。而且你也总是吃太多。”“好吧,我承认,可是你能不能等等我,翻过格雷特家的墙已经很费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