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孙家旧事（6）——抱恨终天

声明：感谢刘医生对本篇的专业支持。

1910年孙绮罗死后，孙端己怀疑顾圭璋秦筝筝杀了孙绮罗。“孙老爷子（孙端己）起了警惕，要把顾圭璋赶出去，甚至要去找司督军。”“那时候司督军已经入伍了，在军中做个小团长，有点声望。（322）”若是找到了当时的司炎，孙端己要收拾顾圭璋还是容易的。顾圭璋“做贼心虚（322）”，他先下手为强，拦下了孙端己，“他（孙端己）怀疑我（顾圭璋）和（秦）筝筝合谋杀了你姆妈（孙绮罗），要去告状，我（顾圭璋）迫不得已，只得将他（孙端己）捆在地下室，不给他（孙端己）东西吃，又堵住他（孙端己）的嘴，说他（孙端己）是得了怪病消瘦，其实他（孙端己）是活活饿死的。（322）”

饿死孙端己的情节，在顾公馆篇有很大量的补白。顾圭璋先是把顾轻舟关到地下室（24），又把秦筝筝关在地下室（87）。她们的经历可以用于比照孙端己的牢笼经历。顾公馆的地下室就像个牢房。没食没水，又有尘土老鼠蟑螂。“ 秦筝筝被关到了地下室。到底是太太，顾圭璋家丑不愿意外扬，所以没有告秦筝筝害人性命。（113）”孙端己死后，“孙家没人了，其他亲戚朋友都没有立场去报官。（323）”顾圭璋将孙端己之死视为家丑，再加上孙家人口全无，故而孙端己死的时候没人来主持公道。

孙端己之死在顾公馆篇就交代完毕了。这一篇中，凡是提到老爷子，就是指代孙端己，并无其他。再提到老爷子就到了梅清求医事件（540）。梅清求医事件的表事件，是司芳菲系列事件中，顾轻舟徘徊于是否与司芳菲公开宣战的阶段。去掉这一部分的梅清梅桥桥，我看到了一个梅老爷子。梅老爷子的病状是久虚痹，脾胃虚弱，少食气弱。久虚使皮肤干痒起皱，让梅老爷子觉得是有虫在爬。他其实不是心病，也不是传染病，就是消化不太好身体有点弱。顾轻舟的方子也是对症。到这里都没有什么大问题。问题是，虫爬对梅老爷子不是真的，要是对孙端己是真的呢？

仔细看梅老爷子的病症。梅老爷子身体不好，是因为他的脾胃不好。脾胃是气血生化之源，人生存的根本。脾胃不健，饮食不能消化，气血得不到补充。于是人产生巨额内耗，离死就不远了。再简单点说，梅老爷子快要饿死了。“梅家的老爷子面色很白，看上去单薄苍白到了极致。（545）”梅老爷子苍白消瘦。哪怕是在盛夏，他都不怎么出汗。顾轻舟也说，“汗能达阳，这虫就能自己被杀死。”也就是说，这梅老爷子的体质极阴，在大夏天也不怎么出汗。从文理上看，这里明摆着说的是一具饿死了的遗体。“他的皮肤下面，有虫爬。”“我们能看到虫子蠕动，肌肤上也会留下痕迹……（542）”“一般是从左脚开始，一直爬到头上，我都能听到爬行的声音，肌肤上也一鼓一鼓的。”“老爷子的胳膊上，有很清晰的痕迹。（545）”大夏天的，遗体虽然表面干燥，但也很快就生虫了。“这种虫子呢，专门寄在肌肤之下，靠吃肌肤下的皮油为生。（545）”顾轻舟自己也说，“如果身上有虫，还能活吗？（546）”那么这个梅老爷子，对应就是饿死的孙端己。孙端己死于饥饿监禁，顾圭璋称他是“怪病消瘦”。孙端己的这些特点，都和梅老爷子虚称怪病、实是久虚对应。顾轻舟给梅老爷子看病的时候是八月，那么孙端己因死于八月。

孙合铭说，他在离开岳城后，“周转了欧洲十几个国家，最后才定居下来。这么一周转，就是八年。那八年里，你外公（孙端己）不准我跟家里联系，他也从不给我半分消息。正是如此，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成功在欧洲站稳了脚跟。整整八年，我结识了很多人，学了很多语言。等我彻底安定下来，有了一点地位和人脉，为孙家在欧洲找了个立足之地，想要和你外公禀明此事时，才知道（1205）”孙端己已经不在人世。从1907年冬月孙绮罗难产孙合铭离港开始算，孙合铭说的整整八年后，是1915年的冬月腊月间。前清亡于1912年2月。这条推断符合孙合铭描述中的背景时间：““我想过去找你的，可朝廷还在，我不敢轻易行动。后来朝廷没了……”“那一年，正好是孙家家破人亡的时候。（1205）”那么，孙端己死于1915年八月，孙合铭察觉孙端己死亡在1915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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